众人的眼中本来已经是没有一丝光彩,数万大军围攻他们一个小小的易县,这次是想不死都难啊!但是听到荀镇的话,这些人一声欢呼,又恢复了干劲,都各司其职的准备起守城的事宜来。
“荀大人!我是服了你了!本来是毫无希望的一件事,我看你三言两语,大家的斗志又都兴奋起来了!”王忠凑近荀镇,低声的对他说道。
荀镇低声说道:”王兄,你派人手,在县粮库的重要位置事先撒上火油,如果守不住城,就立刻点火,绝不能叫黄巾贼夺了粮草,继续扩大队伍,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忠当时就呆在了当场:“你不是说韩馥大人的援军很快就到吗?为什么还要在粮库做玉石俱焚的准备?”
荀镇笑了笑““王兄!那是我的激将之法。韩大人确实是渡过了黄河,但是会不会第一时间来救我们不好说,时间更是遥遥无期,至于河间郡兵嘛!你看我得罪了那个赵吉,他能善罢甘休吗?”
“这……”王忠顿时无语。
“王兄,你我身负守土之责,当奋战到底,如果城池实在不可守,你带人烧了粮草,撤退就是!我是荀家子弟,决不能放弃自己的职责所在!”荀镇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决绝之意。
王忠看了看荀镇的面庞,叹了一口气,心说这个书生摸样的县令居然如此刚烈,自己以前还真是小看了他呢。
时间到了接近正午的十分,黄巾军的大队终于慢慢逼近了易县县城。荀镇和王忠接到下属的禀报,第一时间就赶到了城头。城头的众人向远处望去,眼中的场景无疑是极其震撼。
城外护城河外数里的地方,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黄色海洋。黄巾贼寇四面而来,人人额头都缠绕着黄色的布条。远处还源源不断的冒出人头。将这小小的易县城围得水泄不通。
这些黄巾贼寇身穿粗布衣服,年龄也参测不齐,一个个面有菜色,身形消瘦。并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大部分拿的都是木棒,农具。有的还赤手空拳。一个个眼中留露出贪婪的目光,看向易县县城。
“县尊大人!这黄巾人数虽多,但并不精锐,我们也不用怕它们!就凭这些人,再多也不可能攻进城来。”王忠等看清这些黄巾军的具体情况,心中大定。这易县城可不是赵家堡,只凭人多是爬不上这数丈高的城墙的。
“那也未必!王兄!你看那右面高坡上的数千人马没有,要是我没猜错,那才是黄巾的主力,至于这数万老弱,不过是他们裹挟的流民罢了!”荀镇用手点指他们前方数里外的一处高坡,那里赫然是一面黄色的大旗在那里迎风飘摆,上面一个大大的卞字。
大旗之下,有百余骑骑士,拱卫着一名身穿盔甲的大汉,那大汉身材魁梧,用手点指易县县城,似乎在说些什么,不时有一两骑战马向黄巾阵营的四方驶去,似乎在调派人马。
这百余骑身后则是数千军卒,也是黄色头巾系在额头。不过这些人的身体素质明显要比那些杂乱无章的散兵要高出太多。一个个身上或是铁甲,或是皮甲。有的还手中拿着盾牌,弓箭。兵器也是人手一把,虽然式样上五花八门,但总比那些手无寸铁的散兵要好得多。
“看来县尊大人说的没错了,那里应该就是那黄巾渠帅卞福的所在了,那些骑马的很可能是卞福的亲信或者小帅之类。”王忠点头同意荀镇的说法。
“王兄,你看黄巾贼寇会如何攻城,我们应该如何防御呢?”荀镇话锋一转,开始和王忠探讨如何防守易县的问题。
“我估计这些贼人初到,很可能会驱赶这些流民蚁附攻城。要先试试我们城内的虚实,才会在关键的时刻动用他们的主力。所以这第一次的攻击,我们的压力不会太大。”
荀镇点点头:“王兄想的倒是和我差不多,这首战极其重要,如果打胜了,那么我方就会士气大振,反之黄巾也是如此。所以还请王兄多派人手上城,我们要一次就打疼他们!”
王忠也深以为然,转身去安排手下的军兵上城防御。四面城墙,守城的县兵加上临时招募的乡民,加起来组有四千多人。将滚木石,箭矢之物都准备妥当,只等那黄巾贼寇前来攻城。
不多时,那高坡之上,队列闪开,数百人抬着几十个巨大的战鼓在高坡下方一字排开。几十个鼓手脱光了上身,挥动鼓槌,敲击起来。正是冀州最为流行的常山战鼓。鼓声隆隆,远远传来,一阵阵摄人心魄。震得城头的县兵人人面如土色。有的连手中的兵器都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
鼓声响了数刻之后,黄巾军中终于有了动作。数千人迈着杂乱无章的步伐,在十几个小帅的驱赶下,向易县冲来。这些人口中齐声呐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虽然杂乱无章,但却胜在人多,也颇有几分声势。
荀镇微微皱眉。开口说道:“太平妖道,蛊惑人心,张角都死了近六年了,现在还要搞这套把戏,真真好笑!大家不要怕,就是这些人有太平妖术,多半也是在胡吹瞎说吗,一会儿我们一阵乱箭射过去,看看这些所谓的黄巾是不是真的能刀枪不入!”
城上的县兵听了荀镇的话,当时就安心了不少,对啊!自己手中有弓箭,怕什么这些黄巾贼,倒要看看他们有什么灵异之处。
那些黄巾贼寇,不少人手中提着树木制成的云梯,十几个人一组,快速的向易县护城河接近。王忠在算着对方接近的距离,等贼寇进入了二百步射程的时候。王忠一声怒吼:“放箭!”
城头的弓箭手纷纷将箭矢向城下一片黄色的海洋射了过去,此时已经不用瞄准,因为城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只要你射的过去,就不愁不能命中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