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留宿山村

仙婆婆的家里弥漫着一股檀香味，正堂供桌上的香炉里，几枝香正袅袅飘着清烟。

她在一张老式太师椅上正襟危坐，不住地喘着粗气。小凤端来一碗粥糊一样的东西，仙婆婆喝了两口后，气息才慢慢平息下来。

小凤埋怨地说道：“婆婆，你身子骨本来就不硬朗了，刚才凌森要离开，你拼命追上去干嘛？瞧，把你累成这个样子，做儿媳的实在心痛啊！”

仙婆婆瞪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你懂什么？他爷爷的道行，可比我深多了。凌森说他看见我家屋顶上方有黑气，这可是不祥之兆啊，估计凌森得了他爷爷真传，还不赶紧把他请进屋子给我家看看？”

她转向我看着，不再说话，似是期待我说出个所以然来。面对仙婆婆，我倒是窘迫起来，尴尬地道：“仙婆婆，我哪得爷爷的什么真传啊？刚才之话，是我信口胡诌的。”

仙婆婆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一丝凶光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平静。小凤在边上阴阳怪气地道：“婆婆，我就看这小子不大靠谱，你还当真了。”

不待仙婆婆回答，小凤阴沉着脸对我道：“凌森，你胡说八道诅咒我家，这次还真不和你计较了。我家今天有事，请你现在立即离开吧！”

我赶紧站了起来，讪讪地道：“对不起，不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

仙婆婆却一摆手道：“凌森，你不愿说也罢。唉，这脾气，就和你爷爷当年一样。你既然来了，看在你过世的爷爷面上，婆婆我就给你做回关盲吧！”

听她这口气，似乎和我爷爷当年交情很深似的，可我为什么从没听爷爷提起过？我正踌躇间，仙婆婆紧盯着我脸问道：“凌森，不知你想请谁来说话啊？”

我脱口而出道：“婆婆，我家里遇到点麻烦事，只怕是爷爷走得急，还有心愿未了，不知道婆婆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仙婆婆点点头，让我报上爷爷的生辰八字。她吩咐小凤端上一碗清水，又换上三枝香后，烧了几张黄纸，喝了一口清水，嘴里开始念念有词起来。

按常理，关盲的仙婆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应该浑身作抽搐状，这是亡魂上身的征兆。可眼见香都快烧完了，仙婆婆仍是在不停地念咒，而且脸上已现焦灼之状，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我心中暗暗发笑，越发认定，这关盲就是哄人的江湖骗术。因为我没和仙婆婆预约，她没派人暗中探我底细，所以她无法准确说出我现在家中的状况，这场戏也就演不下去了。

整枝香烧到底时，仙婆婆突然睁开眼，叹了口气道：“唉，兴许是我法术有限，你爷爷瞧不上，居然不肯上我身。”

我心中笑得不行了，可脸上只得强忍住，起身告辞道：“婆婆，没事。今天你家还有别的事，我就不麻烦了，告辞了。”

我刚转身，突然感觉一股寒气迫人，眼前似乎有一缕不易察觉的黑气闪入了正堂侧边的一个房间。

真的有诡异？我刚一楞，就听得仙婆婆在我身后道：“凌森，你现在不能走。”

我有点奇怪，难道仙婆婆也察觉了刚才的异样？可仙婆婆却絮絮叨叨地告诉我，她做了大半辈子仙婆婆，还从没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

仙婆婆说她得想个法子，请到我爷爷上身。我刚说了一句“不必了”，突然仙婆婆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口气也似乎发怒了。

她说我这要是一走，那就是砸了她的招牌，以后谁还会相信她？仙婆婆不顾小凤的劝阻，执拗地要我在她家留宿一晚，等她想到了办法，关盲成功后才允许我离开她家。

我虽然已经转手了农家乐，本也没啥事可干，但心中认定仙婆婆是装神弄鬼，就不大乐意留下在这个略显阴森的大院。

只是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寒气，还有那闪进侧房中的黑气，倒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在仙婆婆的再三要求下，我点头同意留宿一夜。

仙婆婆见我答应留下，脸色才慢慢舒缓开来。她让小凤给我沏上一杯茶，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对我道：“凌森呀，今天婆婆很开心。唉，婆婆这身子骨，眼见撑不了几天了，可小儿子的婚姻大事，却一直没有着落，婆婆始终放心不下。”

她既心愁儿子的婚姻大事，为什么又说今天很开心？我眼珠一转，立即脸上堆笑说道：“婆婆，是不是今天有贵客登门，你儿子马上快有喜事了？”

仙婆婆笑眯眯地点点头，‘嗯’了一声道：“是呀，所以婆婆开心着呢！凌森，你很聪明，你爷爷当年也不如你。”

我赶紧说道：“恭喜婆婆！既然今天有贵客登门，那我留在这里还真不合适，不如我改天再来吧！”

仙婆婆摇摇手道：“没事的，今天你就留下，和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

她扭头问道：“小凤啊，晚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小凤低声回道：“婆婆，厨房里都准备好了，等他们回来后，我再下厨房烧菜，让大家吃个热乎菜。”

仙婆婆满意地点点头，闭上眼说她累了，要休息一下，让我们别再打扰。小凤按仙婆婆的要求，把我带到了东侧的房间。

坐定后，我轻声问小凤道：“小凤姐，这个房间好象是会客室吧，那西面那个房间是什么呢？”

小凤告诉我，她和丈夫住在后院，婆婆住在正堂后的房间中，这西面的房间，是婆婆的小儿子，也就是她的小叔子所居住。

我心中纳闷了，婆婆的儿子不是出去接未来的媳妇了吗？那刚才这道黑气怎么会闪进她的房间？会不会是我眼花造成的错觉？

小凤看我默不作声，把茶水递到我面前，轻描淡写地道：“凌森，我小叔子身子一直有病，一直由婆婆照料的，从不出他的房间。今天去接小叔子女朋友的，是我的丈夫。”

这事怪异得有点离谱了，婆婆的小儿子既然从不出房间，又是从哪找来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