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狗,你怎么了?可别吓我?”我见到死狗突然神色大变,也不由得心中惊惧起来。
死狗却不理睬我,用手电照了一下盗洞的底部。我惊讶地看到,刚才我和他顺着下来的绳索,此刻乱成一团,散落地墓地中。
他脸如死灰,把脸转向了我,缓缓说道:“凌森,我们都上当了,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我大吃一惊,后退了几步,握紧双拳道:“死狗,你什么意思?你和方伟把我骗到这儿,是想在这古墓中杀了我?”
死狗用手电照了一下墓室,惨然地道:“凌森,你看看这古墓,里面除了棺材,还有什么?”
我顺着他的手电光看了看,脱口而出道:“除了棺材,就只有地下一些瓶瓶罐罐了。莫非,你是说这棺材中死人?”
死狗恨恨地道:“凌森,你是装傻还是吓傻了?你看不出吗?这古墓早就被盗一空了,而且从墓室,还有散落在地的陶罐来看,这只是座民国时期的墓,并不值钱。”
我吃惊极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隐隐感觉到了不妙,因为我想到了他前面说过我我们都上当了的话。
死狗叹了一口气道:“凌森,你看到那根绳了吗?按照我们盗墓的规矩,如果不是盗完墓离开,这根绳索就是我们的生命线,一旦坠落,如果盗洞是直上直下的,就再也无法出去了。”
我惊讶地问道:“死狗,会不会是你系在树上时没系牢?我们两人下到洞后,这绳索扣子渐渐松了,这才掉了下来呢?”
死狗‘呸’了一声道:“凌森,你也太小看我死狗了吧?这方圆几百里,盗墓的同行中,有谁敢说比我厉害?我打过的结,那是决不可能自行松脱的。”
我‘啊’了一声道:“那是怎么一回事?”突然,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惊惧地问死狗道:“死狗,你的意思是方伟在上面做了手脚?”
“方伟……方伟”我拼命地叫喊了几句,可上面没一点动静。死狗垂头丧气地说道:“凌森,你别喊了。在这个荒山野岭中,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我仍是心存一丝侥幸道:“死狗,方伟不是还是上面吗?或许他只是想撒尿或别的什么,正好不在洞口,说不定一会回来就听到我们的喊叫,会想办法让我们上去呢。”
死狗皱着眉头道:“凌森,你也太天真了吧?如果这古墓中,堆满了珠宝古玩,我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看看,这古墓中还有什么?这明显是一座已经被盗过的民国墓,几乎毫无价值了。”
“方伟设下圈套,把我俩骗进了这古墓中,目的就是想杀死我俩。这绳索,自然是他故意解开抛下来的。”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这真的是方伟设下的诡计?可他想害死我干什么?又为什么想要死狗陪我一起死?
我正惊疑不定之时,忽然听到上方的盗洞口传来一阵阴恻恻的笑声。我虽然已经听出这正是方伟的声音,可死狗的话,让我不敢相信方伟是来救我们的,不由得毛骨悚然。
方伟笑了一会,得意地道:“死狗,你毕竟是老江湖了,一看这情况,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嘿嘿,我给你拉上凌森垫背,你死了也有个伴,不会感觉寂寞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此刻,我觉得我自己已经和死狗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我们要对付的共同敌人就是方伟。
我怒喝一声道:“方伟,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算计我?”
方伟慢悠悠地道:“凌森,我要是不编个好听的故事,你怎么肯进入这古墓中?你要是不下去,那死狗能上当吗?”
我顿觉心惊肉跳,愤怒地骂道:“方伟,你这狗-娘养的。原来你是想害死死狗,可你为什么要算计我?死狗不是你的好兄弟吗?”
方伟冷冷地道:“凌森,你不要着急。时间还早,这山里也不会有什么人来,我还能陪你们聊会呢。”
死狗恨恨地道:“凌森,你和他废什么话?你还真以为他能再找根绳索放下来吗?唉,也是我一时麻痹大意,竟然上了他的圈套。”
死狗告诉我,这盗墓的人,一般分单干或团伙合干。单干的,自不用说了;团伙干的,每个人都有明确的分工。
在墓地上方接应的人,一般是盗墓者最信任的人,基本上为父子或兄弟,决不可能让没血缘关系的人来做这活。
盗墓界的这个规矩,是吸取了众多悲剧教训才定下的。这是因为在上面接应的人,都要把一篮篮财宝接上去后,最后才会把下到墓室中的人拉上来。
如果古墓中财宝众多,在上面负责接应的人,没有血缘关系,一看到起底的财宝有这么多,基本上都会红了眼,想要独吞这笔财宝。
他们要除掉可能与他们分一杯羹的同伙,实在是太简单了,只要割断或收去绳索就可。下面的人,基本不可能再徒手爬上直上直下的盗洞。
就算下面的伙在墓室中喊破了喉咙,也因为古墓一般在人烟稀少的地方,甚至在盗洞口几天或几个月都没人经过,又因为声音通过狭窄的盗洞口,很难传到远处,所以,当下一批盗墓的人发现前面来过的人时,他们早因为缺氧、缺水或者饿死在里面了。
这个民国墓中,已经没了财宝,证明前面已经有盗墓贼下了手。而在墓室中没有发现盗墓者的尸体,那又说明了什么呢?
方伟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他早就对这个古墓下了手,留下一座空墓,编造了一个诡异的故事,把我和死狗骗到了墓室中,让这个墓室成为我和死狗的丧生之地。
死狗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盗墓高手,见到眼前的景象,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所以,他没一句话来央求方伟,而是不住地大声咒骂着方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