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树干处理完了,我上去看看。”四个人里,小焦肥胖丰满,还穿了一条包臀紧身裤,走路都费劲;老贤视力不好;张梦琪怎么着也是这几个人的老大,爬树这活只有张梦娇干最合适,所以张梦娇自告奋勇道。
还好树不高,树干直径大约也只有三十厘米,很好攀爬。
由于攀爬的难度不大,一路顺着树干找寻钉鞋留下的擦划痕迹,最终,在擦划痕迹最为密集的地方停了下来。
当张梦娇抬头朝案发现场望去时,眼前的场景顿时明白了这棵树的妙用所在。张梦娇蹲坐的这个地方,可以看见整个案发现场的所有景象。虽然死者的卧室和卫生间都安装上了窗帘,但是还有着不小的缝隙,而且由于死者所在楼层地势较洼,而按照目前的平行距离测算,刚好是在三层半的位置,高度落差有四五米。
在夜间,如果室内开着灯,死者睡觉、上厕所,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说所有的隐私全部暴露在外。
张梦娇低头看了一眼正下方树根的位置,正是安全套包装最为集中的地方。
“这里有可能只有嫌疑人一个人来过,那么树下的安全套就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这么多的安全套并不是跟他人发生性行为时使用的,会不会嫌疑人经常在这棵树上窥视死者,然后用安全套在这里****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张梦娇脑海中应运而生。
“小焦,你看看地面上有没有用过的安全套?”张梦娇低头喊了一声。
小焦听到张梦娇的召唤,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晃晃悠悠地朝包装袋走去。
在仔细检查之后,他给了准确的答复:“没有,全部都是空包装。”
“难道嫌疑人把使用过的安全套全部带走了?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啊。”张梦娇蹲在树枝上捏着下巴琢磨着。
“怎么了梦娇?”张梦琪抬头问道。
张梦娇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把看到的一切形容给在场的每一个人听。
“嗯,你说的很有可能,从树下如此多的安全套包装袋和树干上大量的攀爬痕迹来看,嫌疑人有可能是长期窥视死者。”张梦琪点头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嫌疑人的犯罪动机,应该是专注于性,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死者有强迫性侵害的迹象啊!如果嫌疑人是长期窥视死者,并在这里***那应该在作案时更倾向于强奸杀人才是。”老贤有些不解。
“关于犯罪动机方面,我们暂时还不好解释,根据我多年的经验,有的罪犯在作案中会发生动机转换的情况。拿这个案件来说,你们想想会不会有这样一种情形,嫌疑人本身是想强奸死者,可在作案的过程中失手将其杀害,使得嫌疑人失去了强奸的欲望,因为强奸的目的并没有得逞,怒而分尸?”张梦琪分析出一种原因。
“不排除这种可能!”老贤心中的疑问,好像有了一个完美的解答。
“嫌疑人肯定是不止一次来到这里,根据我刚才对铁丝网的观察,嫌疑人也只有在作案当天才翻越了一次防护网。他之前的这么多次偷窥都是沿着山体下来,而不是从小区翻越。山体倾斜度比较大,为了防止脚底侧滑只有穿钉鞋最为安全。”张梦琪接着现场留下的钉鞋印记,做出了科学合理的推断。
“现在嫌疑人稍微清晰了一点,男性,一米七五的身高,有偷窥死者的前科。”小焦在一旁做了总结发言。
“可就算掌握这么多,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以帮助破案啊。”小焦坐在石头上,把鞋子脱掉,敲了敲鞋中的细沙。
“梦娇,你把树下的所有安全套包装都搜集起来,看看能不能处理出来指纹。”
“明白!”
“小焦,把这些安全套的外包装提供给刑警队,让他们去查查,这些安全套的厂家在哪里,在我们这里有多少供货点。”
“好的”小焦说完,掏出手机,对准包装纸拍了一张清晰的照片发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张梦琪几个人直接返回了科室。
案件调查到这里,可以说是如履薄冰,目前就只有两条线索可以查下去,一个是调查安全套的来源,另外就是安全套包装上的指纹。
如果这两条线都断了,那这个案件到目前为止,只能说线索全无。
为了确保这一百多个包装袋上的指纹处理不出纰漏,经过一夜的奋战,一个不得不接受的残酷现实摆在面前,所有的安全套包装袋,都没有指纹。
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忐忑的心情,等待另外一个线索的调查。
第二天中午,刚吃完午饭,小焦的摩托车声便从院子外传来。
“怎么样了?有结果了没有?”张梦琪用餐巾纸简单地擦拭了一下嘴角的油渍着急地问道。
“查到了,这个品牌的安全套在市面上并没有售卖的。”
“当真?”听到这个消息,张梦娇激动不已。如果是市面上的大众流通货,查起来相对较难,但是如果是通过特殊渠道才能搞来,那就有很强的针对性。
“别高兴得太早,先听我把话说完。”小焦十分可气地说半句,留半句。
“根据调查,这些安全套全部是我们村计生部门采购的免费发放的安全套。各个计生部门的仓库里都有,而且还发出去不少。”
“等于没说。发那么多,到哪里查?”张梦娇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椅子上。
“还有一个消息,很蹊跷,但不知道跟咱们这起案件有没有关系。”小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什么消息?”张梦娇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一名刑警队员在走访的过程中收到一条群众举报,昨天凌晨三点钟左右,有一名男子在小区南侧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抢走了一个拾荒者的棉袄。根据拾荒者反映,当时这个人全身湿透,头发都结成了冰,冻得打哆嗦。”
“刑警队那边有没有深入调查这条线索?”
“调查了,由于天色昏暗的原因,拾荒者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长什么样。”
“案发时间段发生这种情况……”张梦琪喃喃自语。
“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张梦琪边说话边摇头。
“梦琪……”小焦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张梦琪抬头说道:“我不相信这是巧合,所以这条线必须要查下去。”
“好!”张梦娇,小焦,老贤异口同声。
“如果他是嫌疑人,那只有一种解释,他在作案的过程中身上沾染了血迹,为了不引起注意,选择在某个地方洗干净衣服上的血渍,因为全身湿漉漉的,再加上天气寒冷的原因,才会有此举动。”张梦琪开始猜测其中的原因。
“很有可能。”
“小焦,拾荒者的所在地你知道在哪里么?”张梦琪问。
“嗯,我知道。”
“好,你带路,我们去现场看看。”
说完,我们四个人钻进勘查车,很快找到了拾荒者所居住的地方。
这是一条荒废的小道,小道呈东西走向,入口在小道西侧靠马路的地方,东侧则是一个死胡同,小道的两边都是一些拆得半半拉拉的民房,拾荒者依着一块摇摇欲坠的楼板,搭建了一个临时的窝棚用来御寒。
“钉鞋印!”这两天张梦娇已经被案发现场的几排不规则的印记弄得焦头烂额,这种鞋印就像是扫描图像一样,存储在脑中,张梦娇刚一下车,就被地面上的这种鞋印给吸引了,涨红着脸失声喊了出来。
张梦琪走到一串鞋印旁边,俯下身子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看来,这个抢棉袄的真是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