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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说,要是遇着心眼儿好的,就跟人回家。
我还是想跟你回家。
——周楚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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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拖她回去,她挪远的臀也跟着陡然往回一个位移,许织夏一秒仰倒。
左腿被抓着按在他膝上,失去重心,右腿忽地凌空,膝盖高高曲起,一惊慌足尖抵住床面,可有可无地支住。
于是乎裙摆半卷至腰际。
似突然畅通的山谷,他的目光如大风,一发不可收拾地刮进来。
黑蕾丝低腰,薄透且省布料,闪钻的细腰链代替了交叉细带,从裤沿分出去,勾在腰肢最窄处。
纪淮周眼神变得深邃。
目光像是被细钻腰链缠住了,大风没有形状,无止息地渗透进网纱,拉扯不住地在那一片长久肆虐。
阵阵的风刮得许织夏心神摇摇欲坠,她手忙脚乱,捏住裙摆蓦地拽回下去,胳膊肘支着枕头撑坐起身。
右腿迅速落下并拢,膝盖柔软得折叠起来,以一个脚后跟贴近臀的姿势放在被褥上。
山谷封闭,隔绝了猛烈的风。
前后不过几秒。
虽然左腿老实了,搭在他腿上没动,但许织夏不敢看他的眼睛,手也不敢松开,还在腿部捂着裙摆。
她错开脸,去看酒店暗金色的皮革墙面,又去看黑白条纹的地毯。
心脏上有只鹿在撒野,乱踩乱跳的,弄得她迟迟难以平静。
许织夏憋着气,开始数条纹的数量。
如此一出意外,房间里顿升高温,即将沸腾的温度在她慌乱的闪躲下,戛然而止,硬生生卡在沸点之下。
沸不上去,一时半会儿又烫得降不下来。
女孩子的胳膊腿都很柔细,骨肉匀停,既苗条又不失肉感,皮肤滑溜且雪白,像剥了壳的山竹肉。
男人掌宽,手指修长,一把就能握住,指骨正使着劲,陷出浅浅的指痕,绷起的青筋从他的手背延至小臂,显得腕骨上那只黑金腕表都染上几分禁忌感。
他肤色健康,和她极致的冷白,形成醒目的色差。
纪淮周喉骨有一瞬的滑动。
他松了指劲,掌心离开,挤了药膏到手心,搓热,再去揉她的膝关节让药膏吸收。
什么都没说,陪着她若无其事。
眼神和语言都没有交流,空气中一段诡异的寂静,情绪不敞亮,气氛反之更晦涩不清。
“痛不痛?”他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但不比寻常,好似嗓子里磨着砂砾。
温热的药膏慢慢揉进膝盖,他腿面肌理跟石头做的一样,硌得慌,可掌心是柔的,许织夏感觉自己虚悠悠地站在湖面上,想动又怕掉下去。
她竭力忍住声线的颤意,几不可闻出声:“不是很痛……”
“坐近些。”纪淮周放开手,示意她换条腿。
许织夏依旧捂着裙摆,另一只手撑着,扭扭捏捏地
往他边上挪过去。
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这回没去抬她的腿,只是伸出手,掌心朝上,显然是让她自己搭上来。
许织夏还没从那一幕的羞耻里平复,这时候主动尤其难为情。
她咬住一点内唇肉。
他明明可以直接上手,为什么非要等她,她又不躲,就不能强硬点……
许织夏把自己腹诽得红起脸,慢吞吞抬起来,右膝窝落入他手心,被他放过去。
他垂着眼,给她涂药膏,看上去心无旁骛。
许织夏的窘迫和难堪逐渐降温,以为是他们心照不宣,当作无事发生。
然而,他突然打破相安无事的氛围,意味深长一句:“长大了,爱穿这种了?”
许织夏脊背一僵,倏地望向他。
思绪在脑子里缠绕半天,得出结论,他简直是明目张胆地反咬人。
刚压下的羞窘反弹回来,许织夏支吾着声委屈:“是你买的……”
纪淮周顿了下,手掌接着缓缓抹药,没抬起脸,只眼睫掀上去,对上她视线。
看着无城府,问道:“是么?”
许织夏蕴着恼意瞪他一眼。
纪淮周没有怀疑。
他一个大男人,在商场盯着女孩子的私物看不合适,所以让店员代劳,他只负责付钱,再拎着袋子回来。
在她裙子掀开之前,他并不知道是这样的款式。
不露骨,但她连肚脐都是漂亮的,穿着很销魂。
向他敞开的画面足以令他口干舌燥,纪淮周不慌不忙盖上药膏,声音低着:“好,是我买的。”
“本来就是你。”许织夏嘀咕。
药膏随手放到旁边,他掌心虚抚在腿面她的双膝,倾身离近她,直视她双眼。
另一只手上抬,指尖拨了下她的耳垂。
“哥哥买你就穿?”
许织夏讲不出反驳的话。
她一向听他的话。
他的脸就在面前,许织夏睫毛晃了晃,敛下去,不甘示弱地说:“我觉得挺好看的……”
他逸出丝笑,胳膊落下,搂上她的腰,指腹隔着睡裙,摩挲到腰链上的碎钻:“那以后,都哥哥买?”
“你买规矩点的,别这么……”
许织夏手指头扯弄着裙摆,难以启齿,憋出个字:“色。”
纪淮周听得笑了:“你哥哥又不是那些小男生。”
她瞥过来,他也瞧着她,慢悠悠说:“我这年纪,谈恋爱还玩儿纯情那套,合适么?”
许织夏想到他追人都要追荤的,不知为何抿不住嘴角,一下子笑出了声。
笑完自己又不好意思,为了躲开他目光,她把脸埋进了他颈窝里。
陆玺和陈家宿两个人闹得很,昨晚一去酒吧就没回来,估摸着要么烂醉,要么在曼彻斯特到处浪去了,他们凑到一块儿永远没有片刻安生。
但乔翊并没有他们自由,他是乔
家的长子,未来得担负起整个乔家,今早他就离开了,先去伦敦的公寓取行李,再去机场,坐回国的航班。
就这样单纯地抱了会儿,许织夏想到乔翊回去的事,脸在他颈间动了动,小声唤他:“哥哥……”
“嗯。”他应声。
许织夏温顺地靠着他,声音柔软:“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纪淮周眸光轻烁。
事实上,他不知道哪里是他的家,纪家偌大的宅邸是牢笼,明家别墅也只是他的寄宿之所。
在他心里真正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只有五岁之前与周故棠和纪淮崇住过的老宅子,以及那十三年,同她一起生活的那间院子。
而如今,两者皆不复存在。
只有她还在。
纪淮周贴着她头发,闭上眼:“听你的。”
许织夏说:“我跟着你。”
这话听着让人心里莫名熨帖,她没说回哪里,好像只要跟他一起回哪里都行。
纪淮周笑了下。
“那明天。”他抚了抚她腰窝:“明天我们回家,好不好?”
许织夏尾音轻快:“嗯。”
那日的三餐都是叫酒店送到房间吃的,纪淮周不让她乱走,许织夏就老实待着。
当晚许织夏在房间,和周清梧通电话。
许织夏只说她和哥哥在一块儿,没告诉周清梧他们在英国发生的事,要是周清梧知道她在伦敦狂奔,又坐一宿贸易船到了曼彻斯特,肯定要牵挂得夜不能寐。
闲聊了会儿,周清梧说起到:“听说前两天,棠里镇闹得厉害。”
许织夏曲着的腿罩在棉睡裙下,窝在沙发里,肉眼看上去短短一截。
一听是棠里镇,她尤为在意:“为什么要闹啊?”
周清梧说:“原本景区的门票收入,一半用于景区公司的宣传和运营成本,一半呢,作为财政收入和资源保护费用,是归棠里镇的,现在景区公司想要四六分,他们不同意,景区公司那边就说要涨门票的价格。”
“可是棠里镇的门票已经很贵了……”许织夏皱皱眉,极度认真地怀疑:“小姨,你说这个千寻公司,是不是无良奸商?”
电话里周清梧被她的一本正经逗笑:“千寻是盛氏旅游品牌旗下一个小小的子公司,追溯源头,它还是归属京市盛家的呢。”
“京市盛家?很厉害吗?”
“厉害啊,”周清梧柔声笑着:“明清时期就是簪缨大户了,一直稳扎京市。”
许织夏不了解商界是非,听得似懂非懂。
和周清梧一聊就是两个钟头,结束通话,许织夏望望门口,再去看了眼手机屏幕,快要十点了。
哥哥还没有过来。
他今晚不来了吗?
许织夏坐在沙发等了会儿,想看书没有兴致,想睡觉又没有睡意,百无聊赖起身,伏到落地窗前看风景。
深夜的街道空落,路灯下,停着一台之前都不曾出现
过的加长版亮黑幻影商务车。
许织夏左思右想,想打个电话给他,可这样又显得她多希望他来似的。
鼻尖抵在窗玻璃上,烦恼得压成了小猪鼻子。
这时,酒店里走出个老者,一身深褐色西服,戴英伦绅士帽,拄着根青面獠牙的虎头金拐。
他步伐迈得急速而稳健,走路都能看出怒意。
有位西装革履的男子为他拉开商务车的后座,灯光暗,许织夏看不清楚。
别人的闲事,索然无味,许织夏回身过去,横着趴到床上,捧着手机揣摩半晌,没按捺住,拨了通电话过去。
响过两三声对面就接通了。
在初次谈恋爱多巴胺分泌的情愫下,许织夏怀揣着一种憧憬又扭捏的心情,短而轻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还醒着?”他语气平淡:“怎么了?”
听上去他今晚没打算要过来。
许织夏瞬间就闷了,但不想表现出来,佯装寻常:“没事,跟你说晚安。”
他在电话里有意无意掠过一星半点的笑:“真没事假没事?”
许织夏握着手机,另一只的指尖刮着被褥,一说假话就虚得磕巴:“我房间里……有只小虫子。”
他调子懒洋洋:“嗯,你想呢?”
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要问,许织夏瘪瘪嘴,言尽于此,但继而又听见他开口:“要哥哥帮你抓掉么?”
许织夏刚生出的闷堵,转瞬就烟消云散。
她嘴角悄悄牵出一弯弧度,小腿勾起来,没立刻回答。
卧室宽敞,进深长,门离得不算很近,许织夏又正投神着,一时间没留意到开合的动静。
她人还是趴着的,腰窝下塌,睡裙贴合着身材曲线,起伏出饱满的倒心形蜜桃臀,勾着腿摇摇晃晃,裙摆只堪堪盖到臀下。
故作沉吟了片刻,她温声细语,不经意间含上一丝若有似无的嗲意:“那哥哥过来吧……”
话音刚落,男人的左掌覆下来,许织夏只感觉臀部一沉,她打了个寒噤,猛然回首。
男人唇红齿白的浓颜直撞进她眼底。
纪淮周俯身而下。
他左腿站在床边,右膝抵着被褥,跪在她身侧,左掌扶在她腰下,手机从耳旁移开,右掌往下一撑。
“哪儿呢?”他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向她。
许织夏方才受到惊吓,眼下迟迟不能回神,歪昂着脸,木讷同他对视。
“小虫子哥哥是没瞧见,”纪淮周脸低下去,离近了,鼻息透着懒懒的笑意:“小祖宗倒是有一个。”
“哥哥……”
许织夏心虚,叫了声后就不言不语了,每根神经都仿佛被他的眼神和声音厮磨着。
他看着她,她也静着,两双眼睛对望。
谁都不讲话,但他的脸在凑近。
许织夏心窝不由乱跳,下意识闭上眼,他双唇压上来,温度烫得她微微耸起肩膀。
纪淮周含着咬着,又去嘬她的下唇,亲着亲着,不知不觉间就将她的睡裙在腰际揉出厚厚一层褶皱,但被她发现意图,及时按住了手。
他退了退唇,去望她的眼睛,嗓音哑哑的,却柔得不成样子,带着轻哄的意味。
“给我看看。”
他想要看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