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有得必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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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栀算了下时间，距离她投稿“新青年”服装设计大赛也有一个月了，一直都还没收到回复。

她去门外的信箱找了找，先翻到了一个来自民族管弦乐协会的信封，拆开一看，是她古筝考级十级优秀的证书。

意料之内，考级那天她看到评选老师的笑容就知道，她考得不错。不过她还是十分开心的，毕竟这一世的努力有回报，苏女士也不会一直念叨她了。

终于翻到一份来自沪市的信，她打开信封，掏出里面的信。

顾南栀，

您好，您的画稿我们已经收到。很遗憾，您的画稿未入围本次“新青年”服装设计大赛初赛。感谢您对服装设计的热爱，能看出您的设计十分具有创新精神，欢迎您明年继续投稿。

2007“新青年”服装设计大赛评选组

顾南栀看到拒信，欣喜转为失落。有得必有失吗。

果然啊，凭着小时候的热爱是不够的。她有重活一世的眼光，服装设计理念一定是有前瞻性的啊。既然她绘画功底还不够，她想继续学习绘画，加强基本功。

她走到父母的房间门口，探头看到苏年雪正在备课，顾嘉诚没在家。

“妈，我考级证书下来了。“顾南栀将证书摊开，放在苏年雪桌子上。

“我看看，十级优秀水平，行，这么多年学琴，我们给你投入了多少钱和精力啊，总算没白费。”苏年雪拿着证书，看了又看，满意地点点头。

“妈，我想继续上绘画课，下午我们去青少年宫看看吧？”顾南栀小声试探。

苏年雪抬起头，“画画？初中都没让你画，高中你还想学？高中课业不比初中重吗？”

“嗯……但是我想画画，这是我喜欢的事情，我初中也想学的，是你非要我学古筝，不让我学绘画。”

“我那不是为你好？你看现在古筝不就拿到了十级证书？让你继续学画画有什么意义？难道将来你还准备去读美院？”苏年雪一听女儿跟自己辩驳，她提高音量呵斥。

“你总是这样，说着为我好，其实每次都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情！这是我的人生，不是你的！”

这一世，顾南栀打定主意，少跟妈妈正面碰撞，希望通过努力变得优秀来争取更多自由呼吸的空间，没想到她妈还是像前世一样，不考虑她的意愿，只凭“妈妈觉得”，“妈妈认为”来决定她的人生。

“我的决定有问题吗？啊？你看看，要不是我替你决定不上绘画班，你能有更多时间学习吗？中考分数能有提高吗？”苏年雪被女儿的话刺激地扬起手，眼看就要落下。

“怎么吵起来了，孩子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也正常…”顾嘉诚及时步入房间，左手还拎着刚买回来的菜，右手顺势拉起苏年雪扬起的手，把她拉出房间。

顾南栀才惊觉，自己跟苏年雪吵架吵得连她爸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

顾嘉诚和苏年雪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厨房传出来。

“这又是怎么了，怎么还要打孩子了，你要真的打了她，自己还不是心疼。”

“你没听到她说的是什么话！我们为她考虑，赚钱都为了她，培养她花了多少心血啊，她说我强迫她？她说我不该干涉她的人生！”苏年雪也不理解女儿的想法。

顾南栀不想再听苏年雪以爱为名的控诉，“嘭！”地一声关上家门。她妈不给她报名，她就自己去！

去青少年宫咨询了一番，现在的素描班，一学期2000元。顾南栀想想自己的积蓄，苏年雪每年都会以“压岁钱都是要还出去的”为由，把她收到的压岁钱都收走。她的零花钱本来就没多少，也没攒下什么。

顾南栀悻悻而归。看来还是得搞钱啊，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自由！她想到前世，刚毕业时因为没钱，又没有家里支持，而在沪市挤八人间青旅时的日子。

虽然后来收入高起来了，但要谈在沪市有安身立命之本，不知何年何月，这也是前世苏年雪一直心心念念要她回老家的原因吧。

她要赚钱！等她自己有钱了，就能更加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了吧。可是从哪里赚第一桶金呢？

回家的路上，顾南栀一直在想如何赚钱的问题，自己现在唯一拿得出手的就只有古筝演奏。当古筝老师，她自知没到那个水平。难道，要让她去餐厅或者是茶室演奏换钱？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茫然。

顾南栀回到家坐在桌前对着镜子发呆，盯久了觉得自己头发有点长，想去理发。可是还没开源呢，那不如从节流做起吧。

她拿起剪刀，准备自己稍微修剪下。“咔嚓——”一剪刀下去，左边好像有点剪多了……

嗯，没关系，另一边也多剪一点吧。“咔嚓——”又一剪刀，右边怎么比左边短一些？

额，那就左边再剪短一点吧。左右几个来回，头发越来越短，始终没能剪到一个长度上去。

诸事不顺，看来今天这个钱是省不下去了。顾南栀拿上钱包，准备出门找个tony老师。

她找了一家看起来装修不错的理发店，装修不错，理发师应该也有一定品位吧。

一个tony老师迎上来问，“小姑娘，今天想剪个什么造型？“

“你看着剪吧，好看就行。”顾南栀看着已经被自己修剪到齐肩的头发，觉得tony老师帮她剪整齐之后，应该是个比较乖的bobo头。

“行，我保证给你设计个好看的造型。”tony老师对着顾南栀的头比划了半天，终于动手。

“咔嚓——”左边耳朵漏了出来，她心头警铃大作，“等下等下，我只想修一下而已，你给我剪太短了吧。”她急切地打断tony老师的动作。

“我刚仔细研究了你的脸和头型，你的脸很小，后脑勺弧度饱满，耳垂到下巴的距离短，你很适合日系少年感短发的，你不要质疑我的审美，等下剪完，你要是不满意，我不收你钱！”tony老师很自信。

顾南栀见头发已经被剪短，也没办法再接回去了，只得坐在那，等待tony老师发挥。

修剪、洗发、吹干、造型。终于，tony老师放下他手上的风筒。

“看看怎么样，满不满意！”tony老师非常满意他的杰作。

顾南栀仔细打量镜子中的自己，四六分刘海微微露出一侧眉毛，眉下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杏眼滴溜溜的直转。

整个发型头发层次分明，一层层蓬松的垂在头顶，左右两侧的头发微微搭在耳朵后侧，完整的露出耳朵，耳朵下是少女白皙的脖颈。她扭到左边又扭到右边看看，脑袋后侧的头发剪至下巴平齐。

她有点不认识这样的自己，以前的她上学时期都是梳着整齐的马尾辫，前世工作后，也大多是随意扎个头发就出门，披着头发的时间都很少，更何况是剪短发。

她樱唇轻起，作出评价，“还可以，有点陌生，不认识自己了。”

“这只是还可以？”tony老师不满，“我给你剪的发型真的太适合你了，既可爱，又精致，不要太适合你这样小巧的女孩呢。等头发长长一点，你来找我，我给你修剪一下，再换个甜美的bobo头……”tony老师对他的作品展开了后续无限遐想。

结账的时候顾南栀肉疼了，这个头发花了她50元，半节绘画课的钱啊。她内心再次燃起赚钱的想法，加速回家的步伐。

回家后，免不了被苏年雪一顿教训，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剪这么短不知道要提前沟通吗”，“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有权利决定你头发剪多短”之类的说辞。

顾南栀无力跟她妈争吵，她觉得没有意义，她甚至后悔早上跟她妈开口说了绘画班的事情。她找了个要练琴的借口，遁入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