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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位公孙苏对于凼灵界眼下的历史,倒是有所了解,不是完全一抹黑。
但是他这个态度却是太伤人了!
谁也没说,你从坟里一爬起来,公孙家所有人就得噗嗵一声跪倒臣服吧?
昔年《礼》上讲,家祭以三代为限,庙祭以五代为止,只有皇帝可以祭祀历代先皇。你公孙苏跟当今公孙家的公孙述dna可以相似,但他没道理非得听你的吧?往上追追看,几十代也不止了。
咱拜黄帝,是因为他创造出完备的玄教修真功法,乃是位集大成的祖师。而你呢?不过是一位籍籍无名的掌门罢了!
要不然随便一个几十代前的祖宗爬出来,后人就得听他吩咐,让干啥干啥,凭什么?
血缘关系?拜托,你父亲,你祖父,这些你是确切知道有血缘关系的,如果有一天有个人跑来跟你说,我是你高高高高高高高祖父……
估计很多人会说,老子一巴掌就把他搠地上!
对于绝大多数正常人来说,祖宗就是牌位一样的东西,是一种精神寄托和信仰的存在,如果真要变成个大活人,那就坐蜡了,且不说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祖宗,就说他魂魄全不全,脑子有没有问题啊,品性是否不佳啊……
就算这位祖宗能呼风唤雨,但这跟听不听他的吩咐也完全是两码事。
所以,两个公孙苏的檄文读起来让人反胃,就是这个道理。他们真是魂魄不全,脑子坏掉了。洋洋洒洒写出来的全是狗屁不通之物!你是挺厉害的,干掉了这个。干掉了那个……但是,你想叫黄庭派这样的超级大拿对你纳头就拜,恐怕是做梦吃屁吃多了吧?
人家可是个很注重脸面的门派,就算你是他亲爹,也不能让他“跪舔”噻!
不但是孙介了,宇文霆同样也是气冲牛斗,公孙苏列出的长长名单中,记载着大成宗昔年遭到劫难后,对他们暗中使坏。甚至明逼硬抢的门派,虽然这份名单除了史学价值以外没有什么可说的——因为几乎都不存在了——可他们却要追究这些门派“继承者”的责任,这太搞笑了!
万余年前的仙门能有几个?那些门派,又有几个没有开枝散叶,延嗣弥久的?又有多少道统传承者不在座中的?
说起来,蓬丘,却也继承的是当初上古强门御天观的道统。
是时,人类国度“燧”与妖、兽等族开战,御天观首当其冲。被连续二十一波荒潮吞没,其门派三座浮空仙峰最终在被战场上刮起的“界罡”吹走,不知所踪!
据史书记载,当时御天观乃仙门之首。其座宗有经天纬地之才,有破碎寰宇之术,他一剑便劈开了世界的壁障。将数百只荒兽、大妖送进了未知的空间,但是。也正因为他轻易地触动了世界之力,引起了强烈反噬。最终不但自身殒落,御天观也没有得以保存下来!
那三座浮空仙峰,就是如今所谓的道教三仙岛,昆仑、蓬丘和方丈。
御天观时代传下的残篇《大道总论》仍被道教尊奉为最重要的典籍之一,虽然这个东西能读懂的人很少……
总之,公孙苏现在传檄四方,就相当于发动了“群嘲”技能,中了招的各路诸侯大爷岂能坐而观望,等闲视之?
别说你拔了几处分舵,就是你打上了老子的总舵,推平了老子的山门,但义之所向,咱是不会怕的,不就是打仗吗,打不过就逃,再积蓄力量,再回身打过……如此反复,总有胜利的那一天!
“不管怎么说,还是需要先去接触一下,孙玄师,你的意思呢?”宇文霆以一种探询的口吻问道。
孙介看了对方一眼,又沉吟良久,才道:“中国失礼,求之四夷;先礼后兵,道、义两得,此议老夫甚表赞同,当以圣宗马首是瞻。”
众人闻言,也纷纷向宇文霆表示出愿意服从领导指挥的态度;尤其孙介还抬举蓬丘为“圣宗”,将这个标杆进一步提高到神州仙门首座的程度,大家哪还能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蓬丘来指挥吧,有好处了大家摇旗呐喊,若不济了,蓬丘宗岂能不承担主要的领导责任?
不过宇文霆却似乎像没有领悟到这一层含义般,谦辞而谢,遂缓缓道:“确如孙玄师所言,礼者,道之倚也;失礼,则大道必牾,难以为继。我等修真之辈,岂能轻忽?”
众人齐声称诺,无不流露出闻道的欣悦表情。
宇文霆这一席话说得非常好,甚至可以说是自身修炼的经验之谈。礼这个字,是否在修仙的道路上就不管用了呢?不对,修仙修的是什么?就是一种精神啊!精神之力必有依托,就像支撑房屋的柱子那样,柱子断了、空了、烂了,房屋必塌;精神一垮,不要说修仙,就是再想做回人也是难了!
所以宇文霆说,礼,是“道”的依据,礼就是凡人或修真者都需要共遵的行为准则,失礼,则你所悟出的“道”就不是真正的大道,而是被忤逆的道,甚至是荒诞不经的道!
宇文霆的这番话,还有一层意思,即向在场者表明,孙介所说的“先礼后兵”,不过是一种策略,而她所说的礼道之倚也,却是一种奥义,二者不可等量,这也间接地衬托出了蓬丘宗在神州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不可替代的作用。
对于大道的感悟方面,没有修真者会不加重视,尤其是他们这帮境界高深者,对于修体已没有太多的感觉了,而谈到修神,则必须要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这么些过程,无不需要自己明心坚志的。
但是。在最起码的明心这一环节,也很少有人过得去!
为什么?
还是那句老话。知彼易,知己难啊!
有了功法、丹药、洞府甚至双修伴侣。满足了修炼的基本条件,可是你不知己,没有明心,“道”是悟不通的,你也就永远只能在中低级层次里打打混。
当然,若是觉得筑基了,成丹了就无所谓了,那自然另当别论。
其实,筑基、结丹。这些环节何等重要,相当于在修真的道路上打基础啊!如果这个基础打不好,以后的境界就是镜花水月,永远都达不到。
很多勉强结丹者最终都卡在了真人期,甚至更多的死在了天劫之下,这是何等悲哀之事!
宇文霆就着孙介的言辞,更深入地阐述了一下之后,在场莫有不心生凛然者,蓬丘真不愧是神州仙门的圣地啊。这底蕴,又何止是深厚可以形容的?
你祭出法器法宝,你掏出天阶功法,都不如你对道的些许感悟与理解来得重要。有了道的加持。你可以无坚不摧,当者披靡,甚至可以度过最为险恶的天劫!
但是。大部分修真者是很难精于“道”的,能够入道者。都是有大智慧的人,他们多数是注定要成仙的。天劫之所于他们,就像是磨石之于刀,磨光磨利了,开锋见刃了,这仙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
像成纪这样的修真者,在神州是最多的,而像于玄、措姆、巴吉丹这样的天才却是少之又少。故而成纪得了劫降钟后,信心大增,度劫时也发挥出了百分百的实力,终于熬过了天劫。
应该说,但凡正常点的修真者,无不需要“道”以外力量的加持;功法、武器、防具、伤药和异宝等等,无不在他们孜孜不倦的搜集当中。
宇文霆的目光略带点抱歉意味地越过了谢公覆,落在了昆仑派良无疾和刘自庸身上。
“无疾道友,见你精神仍如往昔般矍铄,荷风高兴万分。与大成宗联络之事,不知方不方便交由昆仑派来执行?”
良无疾缓缓颔首,“无妨,昆仑派自当遵从圣宗号令。”
“无疾道友过言了,鄙宗向来不干预别派事务,但为今时局艰危,不得不站出来说些话的。”
“老夫明白,荷风仙子但请放心,最迟几日,鄙派便可得到准信!不过,九成宗那里……”
宇文霆微微一笑,“我煌煌名门正派,岂有跟魔道之徒媾和之理?不必理它!再说,大成宗不也呼吁天下仙门,共讨魔宗吗?敌自相隙,却是我等最好的机会,不是吗?”
“仙子明鉴。”
等在一边的谢公覆终于有点按捺不住,脱口问道:“这个……今九成宗大举围困我玉灵派,其旨在鄙门,贼势浩大,难以抵御,还待恳请诸仙门同道来援,不胜为感!”
众人的呼吸声无不一滞。
宇文霆笑道:“谢道友,此次会议,正是要向贵派及饱受魔道荼毒的同道们呼吁,若大成宗果真有如此深厚实力,正面硬抗并非善策,而应徐徐图之……”
谢公覆心往下沉,眼角抽了抽,不禁暗暗捏拳。
果然,宇文霆还是说出那番话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神州地大物博,东州不能呆了,还有北州,北州不能呆了,还有中州。总之,荷风在此说一句话,只要有东、北二州受害仙门愿意迁往中州,鄙派,以及中州仙门诸同道都会举手欢迎,荷风更要保证,向同道们提供良好的领地,丰足的资源,绝不亚于各位在原处的标准!另外,中州诸多仙门道友都拍了胸脯,若各位迁徙途中产生损耗,皆由我等承担,也算是中州仙门为东、北两州受灾的同道尽了一点点绵薄心意吧!”
谢公覆的脑袋中仿佛有些什么东西轰然炸响,他嚅嗫着,嘴里却没有发出半个有意义的字符,至于旁边一片歌功颂德的声音,他也完全没有听到了……
难怪昆仑派要单独召集东州门派的大会,难怪他们连一点风声都不想透露给沧云门,原来如此!他们这是,要落井下石啊!
大约几天之后,雷喜等人在一片白茫茫的水域里,用残损的灵器碎片划着什么,艰难地靠近了一座岛屿。
这片水域,就是雷喜认为赑丘的阵核所在!
竟然全都是地煞金泉!
娘的,地煞金泉不但是不吉之水,阴属之水,同时还代表着污秽,否则,它也不可能有那么强的腐蚀作用,竟能朽化灵器的!
如此大片的阴秽之物,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总不成,这个大阵的主要作用就是用来害人?
雷喜等人划的是什么?看起来如此怪异,就像……是一片叶子?
没错!的确是叶子!
看那叶子长得就像一艘独木舟,两头卷起;花纹清晰如线,叶边还长着疙疙瘩瘩的小果子,但用手仔细一摸,却发现那根本不是果子,而是粗糙的边缘蜷曲后形成的宛如球状的干瘪物。
如此一张叶子,还这般大,能勉强挤进三人,到底是什么植物?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这方上古天地!
时间的确是能够造就一切奇迹的,这大片的地煞金泉,在赑丘这么个封闭的地方,又经历了如此久远的岁月,当然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
赑丘,虽然外罩禁纹,但其中的一部分终归是与凼灵界有接触的。这也就说明,此座大阵,并非一颗无缝的鸡蛋。
只要有接触,便得遵循世界的规律,受大道之制。
就像独阳不生,孤阴不长一般,很多东西也是会天然守衡的。就像剧毒的蛇类出没之处,便能采得驱毒的灵草一样,这地煞金泉旁边,不知何岁,竟然长出了一种非常奇葩的灵草,名叫“三阳花”。
这三阳花却是最喜欢生长在这类极为阴秽之处的!虽号称三阳,它的性质却不是极阳之属,而是微带阳属,显性为阴。
但此花也有非常了得之处,即其绝不会受阴物、秽物的污浊,哪怕它自身秩列中等,却也一样被神州仙门列为奇珍!
雷喜可是尝试过的,这地煞金泉可不比那些沟渠里被染绿的杂牌货,这里不管什么样的东西,哪怕是灵木一级,也是咕咚一声就沉了底!
这种状况,立刻就能让人想起西游记里的那条流沙河,不是有诗吗,八百流沙界,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奶奶的,他们有条老乌龟可以渡河,咱们这里只有阴神——可渡十息!十息以后它笑眯眯地走了,雷喜几个就要呼天抢地的沉底了!
幸亏,围着这地煞金泉形成的大湖之旁,雷喜突然发现了三阳花……(未完待续。。)
ps:最近忙着杂务,都没时间写了~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