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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构成,还有神明是否存在,艾米没有从任何的文献中获得一丝一毫的信息,而通过勇者凯瑟报恩告知的内容,她不得不承认神明确实是真的存在的,即便她所知晓的不过是那个近乎传说的毁灭之神的一部分,可从赤魂本尊那里她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然而——就算没有得知赤魂的身份,她也能够从对方那里感知到毁灭的气息,这种狂暴的力量,和初见的赤魂截然不同。或许是曾经作为神明的一部分的关系,赤魂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替换了内芯,艾米直到现在也没有弄清楚过,毕竟那个神器隐藏的太深,让人完全无法察觉。
在不久前,艾米从诺兰那里得知了神器的真实,加上她自己获得了创造任何神器的资格,就算诺兰什么都不说,她也会想要去见一见那位所谓的大人。
在这个世间对神器最了解,同时也是作为管理其它神器的存在,这位大人的身份令艾米充满了好奇,不再满足于只是听人提起,因而诺兰请求她去见对方,她想也没想的就应允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个决定相当仓促,她应该先知会维特再答应这事的。
想到这里,艾米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她……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么在乎维特的感受的?就像她对维特所说的那样,她对他确实有着好感,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他始终是她第一个创造出来的神器,还陪伴她度过了那最艰难也是最绝望的一段时光,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只是,那并不能称之为爱情。
没有爱过,她不知道爱上一个人,而且这个人还是神器一族,这种心情是怎样的?至少,她全然没有感觉到心跳加速或者看着维特面红耳赤过。
“艾米大人。”
略带压抑的声音,在艾米的耳畔响起。
路途遥远,艾米不得不早起,而对她来说时间概念相当浮云,便在睡前交代了菲亚,让她在清晨喊她起来。
或许是有心事,艾米一晚上几乎没有睡着,就算入梦了也是反复重现那一日的景象。几乎灼伤了每个人内心的火焰,没有灭却的熊熊燃烧着。
艾米很清楚,她没有这段过去,这并不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如此说来,她的身体里可能有另外一个灵魂,一个曾经一度让她以为消失的本尊灵魂。
锻造系统可是是人为赠予的,那么这个身体就算是暂居的也不是不可能。就像她白日里与诺兰说的,只是相当平常的出门,可她为何充满了不安?说到底也是担心回不来,就她现在的精神状态来看,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掀开被子,艾米手脚利落的换上了出门的衣服,为了不让维特察觉端倪,她并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光线,她对上了菲亚差异的目光。
对此,她微微一笑,将食指竖在唇边,摇了摇头,意思很清楚。
菲亚颔首,并未有所质疑。
为了避嫌,诺兰只是待在门口,而且是背对着艾米和菲亚的。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他才不确定的开口道:“艾米大人,您已经换好衣服了?”
“对,你可以转过身了。”艾米唇角带着几分笑意,见诺兰望向她,她点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盯着艾米看了一会儿,似是确定她不会改变主意,这才将房间里的几个人给传送到了不远处的小山那。
“好了,到了这里应该不会让人产生怀疑了。”诺兰相当谨慎,艾米让他避开维特和疾风耳目,他就算送到了这种偏僻的地方,也选了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作为落脚地。
冰冷的雪一刻不停的下着,外面的世界就像是凛冽的冬日,让艾米缩紧了脖子。
见状,菲亚担忧道:“艾米大人,您还好吗?”
“老实说,并不是很好。啧啧,这天还真是一天一个样。”
看到艾米施展了一个火焰魔法,菲亚失笑道:“可不就是这样?也不知道这样怪异的天气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菲亚和诺兰并不明白,艾米明明已经做好准备和隐藏起来的神器决战,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了想法?
“还不够。”忽然间,艾米冒出来了这么一句。
“艾米大人,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艾米站起身:“只有格莱雅是不够的。”
至此,菲亚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是没有决战的决心,而是力量不够,作为和赤魂对峙过面临生死绝境的人类,艾米很清楚实力的差距在哪里。她本来将希望寄托在这一件特殊的神器上,让她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意料内,格莱雅并没有如她所愿那般强大,除了常识方面相当充足,她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强者的气息。
没有足够的力量,和那些不知深浅的神器周旋,无异于以卵击石,除了只会让自己输得体无完肤什么都不会剩下。
“所以,我想见一见你们那位所谓的大人。”
能够将锻造系统这种东西给予几个人,她对于神器锻造一定也是有所了解的,不然也不会通过锻造等级决定面见人选。
诺兰和菲亚面面相觑,相处得久了他们才发现艾米并不寻常,她从来不按牌理出牌,不怕承认失败和错误,也会坦言她的弱小,没有一次因为作为锻造者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过。
他们好像明白了那位大人当初所说的话了,锻造者的成功,并不完全来自于天赋,还有那分平和的心性,不会因为拥有了特殊的力量或者能耐,就会看不清自己。
强大的力量需要约束力,而神器锻造系统亦是如此,它需要一个肯努力肯苦研的人作为持有者,而这个主人还需要能够看淡它的心性。
准备启程,艾米散去了火焰魔法,披上了加厚的斗篷,拉了拉帽檐部分,她低声道:“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