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黑云压城

凉州又名姑臧，因境内有姑臧山而得名。

《汉书·地理志》颜师古注：“姑臧南山，谷水所出，北至武威入海，行七百九十里。”

谷水，即今石羊河。

海为白亭海，是史书上记载的“休屠泽”，真实历史上就是当年苏武牧羊的地方，至今都保留着“苏武山”“羊路”等关内侯留下的遗迹。

匈奴人赶跑大月氏以后，凉州便成了右方休屠王的地盘，修筑盖藏城，后人音讹为“姑臧”。

城不方，有头尾两翅，名为鸟城。南北七里，东西三里，地有龙形，亦名卧龙城。

当地的老百姓却别出心裁叫它“燕子城”，似乎更加符合设计的原创和初衷。

匈国肯定没有这样的大匠搞设计，无非是重金聘请汉地高人来操作。

想来搞设计的这哥们也是个地地道道的中二啊，不然咋会弄出“鸟城”这样的骚操作！

尼玛，空中鸟瞰这不就是一只落架的凤凰吗，也不知这哥们给蛮子灌了啥迷魂汤，反正这事最后竟然弄成了，你说气人不！

假如在中原地区搞出这样一件设计，别说落地实施，让行家一看保管胎死腹中，再惹恼了大人物，不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难消心头之恨啊！

飞翔一直是人类永远的梦想，马背上长大的匈奴人也不例外，他们对速度有更加痴迷的追求，无怪乎这样一件奇葩的作品，竟然能得到蛮子的垂青。

燕子城的独特之处在于它高大的城墙，墙高12米，底宽18米，顶宽15米，简直就是缩小版的长安城。

顶宽十五米，妥妥简化版的双向四车道，十分有利于擅长马上作战的匈奴汉子在城墙上往来驰骋，耗费再大他们也在所不惜。

元狩二年三月十二日午后，随着几匹疲惫不堪的战马驰入城内，燕子城就像被捅了一杆的麻雀窝，人喊马嘶，立马陷入了混乱状态。

“南蛮子来袭，丁勇集结，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上街，违令者，格杀勿论！”

“南蛮子来袭，丁勇集结，其余闲杂人等一律不准上街，违令者，格杀勿论！”

…………

一队队悍勇的王庭卫队在大街上奔走呼号，号令在家的兵勇迅速集结，驱赶街面上的贩夫走卒即刻回家，防止混入的斥候暗探趁机出来捣乱。

城墙上出现了消失已久的十人巡逻小队，骑马在上面来回奔走，观察城里城外的动静。

傍晚时分，城门洞开，驶出一队队精悍的骑兵，撒向四面八方，打探敌情，集结大军。

休屠王宫是一片高大的宫殿式建筑，此刻人来人往是燕子城最热闹的地方。

休屠王虚连巴特尔跪坐于王庭正位的矮几后面，红色的丝质传统贵族裤褶服，紫貂皮坎肩，白狐皮帽子，古铜色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双鹰隼般的锐目散发出噬人的光芒。

裤褶服最适合草原人骑射。

裤，不同于当时中原汉族的裤子，有裤裆；褶是一种很短的上衣，袖窄，并配革带。

头发是髡（Kun）发，就是剃掉一些头发，只露头皮，剩余头发扎辫。

休屠王是一位具有远见卓识和雄才大略的匈奴政治家，他在多年的征战和畜牧业生产实践中洞悟：人类只有遵循天意，珍爱衣食之源，宁息部落间的杀伐屠戮，才能享受“上天”赐予的不尽衣食和人伦亲情，如果违背“天意”，荼毒生灵，恣意妄作，必遭天谴。

他带领匈奴铁骑攻城略地，向来是网开一面，常常劝诫即将失败的敌方军民，凡愿意接受本王辖治、并做顺臣良民而降服者，身家姓命，秋毫无犯，只对顽固分子进行必要的军事打击。

休屠王大旗所指，大多称臣归顺，人口迅速增加，地域迅速扩张，致使许多非匈奴军事打击区域的北方“胡人”也纷纷前来投奔，休屠王常常用最小的伤亡或零伤亡，不战而屈人之兵。

所以匈奴休屠王的国度实质上成了并非以匈奴民族占绝对优势的“杂胡”部落。

休屠王部族与单于有很近的血缘关系，誓死效忠王庭大单于，多次帮助匈帝国走出困境，度过难关，深得历代大单于的信任。

特别是在关键时刻的建议和祭祀活动屡现奇功，敌方城池久攻不下，休屠王就派谴“天使”入城，晓以天地大义，放生的放生，收编的收编，兵不血刃，不战而胜；牛羊骡马瘟疫流行时，他将病畜以烈火焚烧，以充天饥，以赦子民罪孽；春夏繁殖季节，在祁连山和焉支山禁猎，百鸟禽兽，便迅速恢复种群，俯仰即可得而食之……

久而久之，就连狂妄自负的冒顿大单于也对休屠王产生了敬畏依赖之情。

匈奴王庭干脆将“祭天圣坛”从甘泉山迁于休屠王领地休屠泽，正式拜休屠王为匈奴“祭天主”，相当于当代一些国家的精神领袖。

虚连巴特尔就是现任休屠王，三十出头，年龄大概与汉武帝刘彻差不多，正当雄心勃勃的而立之年。

接二连三，传来遫濮王廷、巴里巴沙部落、青鸟部落相继沦陷的报告，休屠王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王庭白马千户队前出巴里巴沙方向探查，务必探明情况，连夜回传。”

“黑马队火速派人前往各部落，号令大军集结，同时做好防范工作，不得有误！”

“给城内的浑邪王联络站通达军情，让他们快速行动起来，浑邪飞地驰援虎狼关，汇同苍松部落坚守乌鞘岭通道；浑邪王本部集结大军向盖藏城靠拢，准备应敌。”

“其余王庭各部坚守各自负责的城墙城门，闲杂人等一概不得出入，但有差池，军法不饶!”

随着麾下各自领命而去，王庭里面只剩下一班王公贵族。

几个颤颤巍巍的老家伙急忙上前询问详情。

“王爷，情况严重吗，赶紧给我们说说。”

巴特尔王爷面色沉重：“糟糕至极！”

“前日黑风暴刚过，南蛮子大军从天而降，突袭遫濮王廷，遫濮王爷及其王庭卫队全部遇难，其他小部落情况不明。消息是遫濮王廷卫队的卫队长带领两个亲信血战逃生，绕道休屠泽赶来报信。”

“昨天巴里巴沙、青鸟部落再次遇袭，只有少数人死里逃生。”

“据遫濮王庭卫队长描述，南蛮子大军最少有四万人之多，并且全部是骑兵。”

“南蛮子主将是新近调防陇西郡的骠骑将军霍去病！”

“啊！”

众人感觉一下子天塌地陷，阎王老儿要拉他们去喝酒，这可咋办呀！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