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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晚,又在公共水池灌了满肚子凉水,阿皮总算感觉好些了。但是,饿就是饿,这一点仍旧无法改变。
总得想办法解决肚子问题啊。
按照前世的思路,阿皮直接去了小卖铺。
然而老克听了阿皮的请求,又瞪大了眼睛:“阿皮,我知道你脑袋被驴踢了……”
阿皮擦擦汗:“这一点也不用总提。”
“……可你知不知道维生丹是配给发放的?既然是配给,那就是由国家按人按量统一分发的,怎么可能售卖呢?”老克直摇头。
不卖?阿皮抓抓头发,道:“要不,您再让我试一个美食家工程盒?”工程盒里的食材虽然不多,但总能垫垫肚子啊。
老克又是猛摇头:“你觉得我这么个小店,还是开在南市口的,能代理多少工程盒?人家往我这儿能放一个,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你昨儿干的不错,我打了申请,正准备再补一个呢。”
美食家工程盒也没的用……阿皮眼珠一转,又换了个思路:“老克,你能不能出于私人关系借我写维生丹呢?”
老克顿时警笛长鸣,正要严词拒绝眼前这个毫无信用的家伙,却见阿皮一扬手,将一只金埃比放到了自己眼前:“我知道您不放心我,但我是真饿……您匀我几个,我也意思意思……”
“成!”老克虽然是商人逐利,但是住在南市口多年,对这些穷邻居们多少也有些感情,绝不会坑他们,于是他推开阿皮的手,道:“我们一家的维生丹也不宽裕,所以你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但是用不了这么多,你给我十铜姆吧,我匀给你两颗维生丹。”
“可我没有铜姆了……”
“我小本生意也找不开金埃比啊……”老克想了想,道,“要不你去翼城区的银号,把钱换开吧,正好你不是也要还大宽的钱吗?”
阿皮和大宽、老克等这些人所住的南市口,相当于是米亚城的郊区,住的大多数像大宽阿皮一样的常民,也有少数产业在这里的户人,比如灯姨,但贵族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南市口的。
米亚城的城中心大半则都属于翼城区,那儿是大多数户人们的居住区,人多,繁华,相当于是商业中心。
翼城区再往东北方一点儿就是上城区,那里是王宫所在地,也是贵族们的居住地,那里显然不是阿皮大宽这些常民所能涉足的了。
阿皮出了南市口,上了大路,不多时便进了翼城区,街道两旁商铺鳞次栉比,来往行人熙熙攘攘,果然是个繁华所在。
阿皮行走的应该是翼城区的主干道,只见这条街道陡然宽阔了许多,并排跑四驾马车都不成问题。这条宽阔的道路由南向北缓缓升高,道路的尽头,可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在灿烂的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宫殿后面则是一座被缭绕的云雾遮蔽的若隐若现的山峰。
大宽说过,王宫后面就是萨米特亚山,那里就是神圣的宗庙所在地。
阿皮略驻足瞧了瞧,便收回了目光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店铺,找到明晃晃的“米亚银号”的招牌后,他便带着细雪走了过去。
他将细雪留在门外,自己推门往里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长相颇为伶俐的姑娘也正推门往外走。两人擦肩而过的刹那,那姑娘随意瞥了阿皮一眼,谁知一瞥之下,她竟猛然一惊,失声尖叫:“啊!”
那姑娘尖叫一声,随即紧紧捂住自己嘴巴,深深看了阿皮一眼,匆匆离去了。
这让阿皮卡在门口一时不知自己是该进去,还是追出去问个究竟?他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这张新得的脸,他自己仔细端详过了,虽说还不至于帅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吧,但也绝对算得上阳光美少年吧,那姑娘怎么就看见自己跟见了鬼似的?
“喂,别挡路好不好?”有要进门的顾客不耐烦地催促,阿皮只好走进了米亚银号,回头再朝街上望去,早已不见那姑娘的踪影。
兑换了一兜子银泽铜姆出门,阿皮牵了细雪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你瞧没瞧见刚才出去的那个姑娘往哪边走了?”
细雪忽闪忽闪大眼睛,道:“你怎么净关心姑娘了,挺有闲心啊?”
“胡扯!”阿皮分辩道,“分明是刚才那姑娘反应太奇怪了,我才想知道……我又没得到这个阿皮的一丁点儿有用的记忆,谁知道他闯过什么祸,可不是得时时提防着些嘛……”
“是不是穿一身蓝裙子,红褐色头发编了满脑袋麻花辫,脸上有雀斑,身高大约一米六五,走路风风火火的一姑娘?”
“……”阿皮敬佩地看着细雪:“我只记得是蓝裙子,红褐色头发……应该就是她,她往哪儿走了?”
“给我买浆果,我就告诉你。”
“啥?浆果?”阿皮睁大了眼睛,“你知道浆果卖多少钱吗?”
“知道啊,刚才路边就有卖,才一个银泽一个……”细雪道。
时值秋季,正是浆果的成熟季节,所以街边卖浆果的摊位也比平时多些,但毕竟是稀少的可食用物,卖价也是较高的。
“一个银泽一颗!这简直就是奢侈品了!”阿皮叫道,“你觉得这是我们消费的起的吗?咱们全部的财产只有一个埃比,还要还大宽钱,回去还要去买维生丹……”
“那不还剩十三银泽十铜姆吗?”细雪心算倒挺快,“都不能拿出一个来给我买个浆果吗?难道你忘了我才是令你获得奖金的功臣吗?你不该给我奖励的吗?”
阿皮当机立断立马拐进了一条清冷无人的小巷子,装作左右张望的样子,道:“细雪你说的也是,我得奖励你……可是哪有卖浆果的呢?我怎么找不到呢?”
细雪生气了,大叫一声转身就要走。阿皮赶忙拉住它的尾巴,灵巧闪过一踢,又亲昵地抱住了细雪的脖子,说着好话:“好细雪,咱们就要在这儿扎根生活了,手里没点儿积蓄成吗?再说了,就阿皮这个德行,说不定还欠了不少外债,我不得防着些吗?”
阿皮话音未落,就听一个清泠泠仿佛浸透了冰水的声音说道:“外债有没有不知道,但你的风流债可欠下不少吧?”
阿皮急忙抬头去看,却见不是旁人,正是刚才擦肩而过的蓝裙子姑娘正叉腰站在自己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