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往哪儿走往前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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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方的问题，其实也是阿皮的疑问，晴方不说，阿皮也会问贺兰潇的。但是晴方这姑娘也不知是贵族当惯了，还是对贺兰潇瞧不顺眼，这话一出口就带了咄咄逼人的火药味，听起来像是居高临下的审问，未免使人心中不爽。

特别是晴方又追问了一句：“你有什么目的？”

可贺兰潇却还是微笑着，应道：“晴方小姐心思细腻，目光犀利，拥有如此洞察力，想来一定会在终极试炼中有所收获……”

“别跟我兜圈子，我问你为何独自往西去？”晴方紧紧盯着贺兰潇，“你如此博学，应该不会不知道迷思森林的西部是最危险难行的吧？”

贺兰潇依旧笑眯眯：“晴方小姐有所不知，贺某此次前来，倒真不是为了试炼夺魁……”

“那你是为了什么？”晴方往前走近一步。

“我只是想进入迷思森林见识见识，毕竟平时也没这个机会……”贺兰潇道，“所以我根本无需考虑走哪条路能获取可食用物，机会难得，我只想抓紧时间探索森林里最幽秘的角落。”

“这个我可以作证，”阿皮忙道，“贺先生在外头排队时就这样跟我说过。”

晴方转转眼珠，哼了一声，道：“阿尔忒尔试炼是造福埃比泽姆未来的重要活动，我不希望有人借这个活动打自己的歪心眼，亵渎阿尔忒尔之神。”

“我以我的人格向你保证，贺兰潇绝不会做任何亵渎之事，只会以自己微薄之力奉献于阿尔忒尔之神。”贺兰潇敛了笑容，微微颔首道。

晴方没再说什么，只绕过大杉树，独自一个往正南方去了。

贺兰潇也跟阿皮大宽打了招呼，径自往西去了。

“咱们也走吧？”大宽见路上都没什么人了，不由有些着急。

“别急……”阿皮低头拍拍细雪，低声问道：“咱们走哪条路？”

细雪抬起头，在空气里嗅了嗅，道：“如果是我是你的话，就走正南方。”

“为啥？”阿皮有点不情愿和晴方走同一个方向，“贺先生不是说东边可能会好一点儿吗？”

“贺先生说的也没错，从浆果和香菜的生长环境来说，东边的确更适合一些。”细雪摇头晃脑道，“但是这次的终极试炼是为了发现新的可食用物吧？想发现新东西，就得开辟新领域啊。”

“那贺先生去的西边呢？”

“西边……”细雪打个喷嚏，“不知为什么，那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你又没啥本事，本身也菜，去西边恐怕凶多吉少……”

“行了知道了……大宽，我们往南走！”阿皮带头往前走去。

大宽愣了愣神，也跟了上去：“你刚才是在问驴选哪条路吗？你……你能听懂驴的话？”

“是……诶，也不是，”阿皮抓抓头发，勉强解释道，“动物的直觉比我们灵，所以我只是看看细雪的本能反应罢了。”

“哦，也对，”大宽拍拍细雪脑袋，道，“这头驴这么能吃，肯定能带我们找到可食用物的。”

“我怎么就成能吃的了？”细雪不满地叫了一声，一尥蹶子，率先往杉树后跑了去。

阿皮和大宽急忙跟上。转过杉树，光线又暗了几分，若不是高处的枝叶缝隙里有零碎的光洒进来，简直叫人以为自己走进了一个巨大的山洞。

这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路的痕迹，地上的野草及膝高。这下大宽的长棍有了用途，全靠他将野草打开，勉强辟出一条路来。

“大宽，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点儿怪？”阿皮一边四处张望着，一边问道。

大宽忙活着打草，随口道：“有啥奇怪的？不就是暗了些吗？”

“而且也没有能吃的。”细雪嘟囔了一句。这里的草虽然茂盛，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能入口的。这令细雪颇为郁闷。

阿皮摇摇头：“不是，好像还有哪里不太对头……”

大宽往四周瞅瞅，也摇摇头道：“没看出来有啥不一样的……不就是林子密了些，草多了些吗？”

“我总觉得哪里别扭……”阿皮努力捕捉着心中的疑惑，然而那太过飘忽不定的感觉，总是令他难以触及。

一阵微风拂过，细碎的风声穿过枝叶草隙，发出一串窸窸窣窣的微声。

阿皮猛然站在原地，一拍脑门：“我知道哪里不对劲儿了！”

“怎么说？”大宽暂停了棍子，看向阿皮。

阿皮往空中一划拉，道：“你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嗯？”大宽一愣。阿皮不说他还真没注意到，这森林里除了风声，其他的声音，还真是什么都没有。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没有野兽潜行的任何微响或踪迹。

这对于偌大一个森林来说，未免太不可思议了吧？

微风穿林而过，不做停留便匆匆离去。风声一停，林间更加寂静无比，甚至静的都有些压抑了。

阿皮小心翼翼地低声问道：“我是记不清了，原本这森林里就没有动物什么的吗？”在这样安静到凝固的气氛下，他只觉得自己说话反倒是种错误似的。

大宽摇摇头，把长棍横到了胸前，道：“怎么可能没有呢？远的不说，就说初试的时候，晴方小姐和贺先生不都在森林里打到飞鸡了吗？”

“可初试的时候毕竟还是在森林边缘啊，”阿皮道，“刚才一进来，我就感觉森林内里和外边相比，似乎完全就是两个地方。”

“我同意，”细雪亦在阿皮身边说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附近没有任何已知的可食用物，就连秋天的眼泪都没有……甚至，甚至这里的草我都不能吃！”

阿皮吃了一惊：“草都不能吃？有毒吗？”

细雪点点头：“按照你们的标准，是有毒的。”

对于阿皮动不动就和他的驴聊天这件事，大宽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当他看见这一人一驴又交流起来的时候，只拄了长棍在旁问道：“你的宠物驴又说啥了？”

“它说……咳咳，细雪没吃这里的草，说明这里的草木甚至是土壤，很可能是有毒的！这样一来，自然就不会在这里找到可食用物，也不会见到鸟兽等活物了。”阿皮把驴语翻译给了大宽，“刚才贺先生建议咱们往东边去，恐怕就是因为东边的环境毒性稍小些，还能容纳可食用物什么的生存……”

大宽听了也觉得有些道理，但他忽然想起刚才出发时说的话，不由又有些糊涂了：“不对啊，刚才咱们选方向的时候，你不是也说驴的本能感觉南边这里会有新发现吗？怎么这会儿又说有毒不适合生存了？”

“啊……这……”阿皮被认真好学的大宽问的没话说，有心含混其词蒙过去，可大宽却不依不饶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正在此时，忽听“扑棱棱”一阵强硬的拍翅声，裹挟着一股罡风，突然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