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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什么了吗?”阿皮抱着树枝,仍不敢起身。
“没有。”青岚低头看看阿皮,道,“但咱们既然已经到这儿了,不妨先去把叶橘井救出来再说。”
“这怎么去?”阿皮发愁道,“咱们距离沼泽有一段距离吧?又不能贸然下树……”
“就从树上过去,还更快了呢。”青岚说着就去拉阿皮的胳膊,“你试着站起来。”
“我……”阿皮只把上半身抬起来,便觉得身下枝子晃的厉害,一时有些心慌,便又牢牢抱住了树枝,“我动不了啊!”
青岚皱皱眉,道:“不行,只靠我一个的力量,就算到了沼泽边儿的那棵树,也不能把叶橘井拉上来。你若是还想救人,就再勇敢些。”
话说至此,阿皮要是再说自己怕,那就太不是东西了。他只能咬了牙,再一次试着站起来。
可心里也真是怕啊!
阿皮谈不上是恐高症,他只是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爬过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冒险的事情,甚至游乐场里给小朋友玩的蹦床绳梯之类的游戏,他都没玩过。
他害怕那种把自己置于无所依恃的险境的失控感。
就像现在勉强站起身后,脚下虚浮仿佛随时都会跌下去的感觉。
青岚接过了阿皮手中的火把,打量他一眼,道:“你可以扶着我的肩膀,或者抓住树枝藤蔓,放心,这些树都有些年头了,能禁得住你的重量。”
听着青岚的指挥,阿皮这才勉强往前迈了一步。枝叶被踩的簌簌直响,但并没有折断。
一步,两步……慢慢走起来,阿皮紧张的心才略微放下了些,甚至还感觉生出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电视剧里大侠飞来飞去也就这个感觉吧?
走在前头的青岚跳过一根树枝,给阿皮留下落脚的地方,道:“我们要换棵树了,你且要步子迈大些。”
这里的树虽然稠密,枝叶间互相交错,但毕竟在两棵树相接的地方,还是会有空档的。
刚刚得了些鼓舞的阿皮,在这里又有些犹豫了。
青岚略微往下一压,像只大鸟一般,嗖的跃起,左手一把抓住前方大树探出的枝子,腰身一荡,稳稳落足在粗枝之上,右手里抓着的两只火把,火光依旧稳稳的,连扑闪都没有一点。
阿皮咽口唾沫,小心翼翼松开一直不敢放的树枝,学着青岚的样子,往下一蹲,猛然起身一跃!
阿皮从未像此时一样感觉自己的身子沉重如臭石头。他只觉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听使唤,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往前飞去,反而笨拙地要往地下坠去,像一口装满了废料的布口袋。
身子下坠,阿皮心里一慌,登时乱了套,两手胡乱挥舞起来,似乎想要拼命抓住什么,却又根本什么也抓不住。
“阿皮!”青岚惊叫一声,急急往下一扑,只用脚尖勾住树枝,自己倒吊下去,一把攥住了阿皮的手腕。
“啊……”直到此时,阿皮才后怕地颤悠悠喊出一声。
青岚一只手也难负载阿皮的体重。他只得将手中火把抛下,双手攥住阿皮手腕,暴喝一声:“起!”
他手臂腰腹双腿齐齐用力,硬是将阿皮从半空中给抛回到了树上。阿皮像只从天而降的大狗熊似的,啪的拍在了树冠之中,噼里啪啦打碎了不少细枝,但到底还是被粗壮的枝桠给架住了。
青岚借势往上一卷身,也回到了树上,坐在距阿皮不远的树杈上喘口气。
“谢谢……”阿皮惊魂未定,但还是第一时间对青岚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青岚“切”了一声,道:“有什么好谢的?这不过是我的职责罢了。”
“职责……”阿皮重复着这个词语,忽然想起青岚的真正身份,忙道,“对了,晴方和大宽还在沼泽边上,他们……他们不会有危险吧?”
“有没有危险的,现在我们也顾不上啊。”青岚起身往下望望。
就在他们二人脚下的地面上,幽冥灯开的愈发绚烂和放肆了。而且那血海般红艳的范围似乎在不停地扩大着,说不定,也已经渗透到了晴方大宽所在之处。
但青岚和阿皮现在快要接近他们本来要找的那棵老树了,距离晴方大宽的位置已经远了。他们现在若是返回去找晴方,说不定反而会落得两头靠不上,谁都没法儿救。
只能往前走,见机行事了。
青岚拍拍阿皮,道:“先别想那么多了。幽冥灯一时还没有其他动作,我们也没有发现睡树,就算……就算幽冥灯开的多,也未必会对地上的晴方他们带来什么威胁,咱们还是先去救人吧。”
说的有理。阿皮爬起了身,忍着疼,道:“我们走……难得火把燃了这么长时间,却还一直明亮,不然我还真看不清该往哪边走了……”
本来跳到阿皮前头,正要带路的青岚脚一顿,转身看着阿皮,道:“火把?刚才捞你的时候,我已经把火把扔掉了。”
“啊?”阿皮反应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不由心中满是疑惑,“既然火把丢了,为何还这么亮?”
难道是火把引燃了地面的杂草?那么幽冥灯有没有被烧尽?
两人大约想到了一处,透过枝叶,齐齐往下看去。
哪里有什么火光。
掉落的火把根本没有引燃任何的草枝枯叶。那两只在燃烧状态下掉落的火把,好像掉进了水坑里,完全熄灭失去了踪迹。
只有那开的越来越多的幽冥灯,愈发的明艳起来。看那样子,竟好像是它们吞吃了火把的火焰和热量,转化成了它们自己的艳色。
阿皮和青岚两人面面相觑。
根据传说,幽冥灯的特别之处,也就是成为睡树的“警戒线”,除此之外,并未听说有任何的特别之处,更别说它们会“吞火”了。
虽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儿,但他们还得继续往前走。毕竟救人要紧啊。
阿皮在青岚的帮助下,算是在树顶上走的越来越稳。而且大树上的藤蔓也似乎渐渐多了些,光是抓着这些藤蔓,便可以使阿皮多些安全感。
就这样,行不多时,阿皮和青岚终于跳上了他们此行的目标。
“叶橘井!叶先生!”
叶橘井正咬牙在沼泽里勉力撑着,忽听头顶上呼声传来,不由抬头惊讶道:“你们……你们怎么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