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谁能识得谁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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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奖金当然值得高兴了。最起码在阿皮和大宽这里就是如此。

阿皮和大宽、晴方三个人站在广场中央，面对着一个巨大且简洁的圆形祭坛，祭坛后面便是高大的宗庙。宗庙顶上大约覆了一层金，在上午十点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更为这所高大的建筑披上了一层庄严的面纱。

此时宗庙的石头大门紧紧闭着，阿皮并不能看到门里的情景，但光凭那门的高大与雕刻的繁复来看，宗庙里头定然也是非常庄重严肃的。

再看宗庙前的祭坛，建在一个两三米高的正方形基座上，上面也是雕刻着各种意象不明的花纹，正面最中间，则雕出了一束谷穗似的东西，看起来既不像是麦米，也不像是稻谷，反倒像是各种谷物的集合。这个形象倒是在纪事碑那里曾见到过。

阿皮悄悄跟晴方耳语道：“我还以为这里会有阿尔忒尔之神的神像呢……难道宗庙这里也没有神像吗？”

这一点是阿皮最困惑的。虽然埃比泽姆之国的人们一直在说阿尔忒尔之神，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神明的真面目，连纪事碑那里都没有刻画。

即便是在阿尔忒尔试炼，以这位神明命名的比赛中，也都没有出现阿尔忒尔之神的真身。

这很奇怪啊，明明这里的人们似乎都对阿尔忒尔之神崇拜的不得了，可是在他们的生活中却处处都见不到这神明的踪影？

“谁说没有？”晴方在宗庙面前自动收敛了声气，也不敢有什么动作，只微微向祭坛中间点了点头，道，“中间那一束就是啊！”

“那一束……”阿皮一愣，神明竟然是一束稻谷？

“你这失忆，真是什么都忘了，连阿尔忒尔之神都不记得了？”晴方一脸的不可思议，“阿尔忒尔的真神，在世界建造之初，留下了他永恒的箴言：以时间化去我的真形，只留存永恒的生命，永恒的相遇，永恒的共存。”

“啥？”阿皮是真没听懂。

晴方也轻轻摇摇头，道：“箴言嘛，那就是真神留给我们的警告或者预言，其真实含义，每一代都有能人在解读阐释，力图接近真神的真实意图。”

阿皮道：“我虽然也听不懂，但是有一句我好像还是明白的，那就是阿尔忒尔之神并没有留下他的真实形象给后人瞻仰？”

晴方点头道：“这你说对了。阿尔忒尔之神如他的箴言所言，化去了自己的真形，化为……就化为了祭坛中间图案的样子。我们现在祭祀崇拜的阿尔忒尔之神，都是以这个图案为图腾。而且，依着真身的化身图案，我们才发现了麦米，这大概也是仁慈的真神给我们的慷慨馈赠吧。”

神的馈赠是麦米，而不是维生丹。这倒有点儿意思了。

“阿皮，连山大人在瞪我们呢，”另一边的大宽悄悄拽拽阿皮的衣角，道，“别说话了。”

阿皮赶紧站好了。往前再看，果然看见造炼司司长连山景站到了祭坛后面，正黑着脸瞪着他们。

时间差不多了，该来的也都来了。连山景整理整理衣服，再检查一下自己的衣角，确定没掖进腰带里，这才清清嗓子，道：

“我宣布，埃比泽姆历2241年阿尔忒尔试炼表彰总结大会，现在正式开始！请光荣通过试炼的勇者，和埃比泽姆的子民们，热烈欢迎我们敬爱的国王陛下！”

顿时，欢呼声喝掌声从阿皮等三人身后响起。在他们身后，是参与试炼但未取得名次的其他参赛者，获奖者的亲朋，以及埃比泽姆之国的市民代表，乌泱泱也是不少人。

细雪也混在人群中。

贺兰潇和叶橘井按理说也应该在人群中。阿皮极力克制着自己想回头看的冲动，不仅因为连山景，更因为款款行来的国王。

上一次见国王，阿皮是远远的站在人群中，并不能瞧的真切。而此时他与这位埃比泽姆六世只距离五六米远，自然他不肯放过打量此人的机会。

而国王那张戴了面具的脸，似乎也微微侧了，在打量着阿皮。

覆在国王脸上的面具虽然是不加修饰的粉白，却像是金属质地的，看起来深沉又严肃，给国王平添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哪怕国王身形堪称娇小，哪怕国王露在面具后的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凤目微挑颇具几分风韵，所有的柔和被这面具一压，便统统遁了形。

国王站在连山景身边，对这位造炼司司长略微点头示意后，方慢慢道：“我，埃比泽姆六世谨代表埃比泽姆之国的所有子民，向通过阿尔忒尔试炼的勇士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真诚的祝贺，让我们为勇士们对埃比泽姆之国所做出的伟大贡献而欢呼！”

在阿皮等人身后的人群又是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甚至还有一声高亢的驴鸣。

等欢呼声渐渐平息的时候，连山景适时把一支金笔，和一本已经打开的，精装书似的16开大厚册子，递到了国王的跟前。

国王摆出一个夸张的姿势，握笔放在那厚册子上，道：“请允许我代表埃比泽姆之国子民们的心意，将勇士们的姓名镌刻于史册，令我们埃比泽姆之国的世世代代铭记他们的姓名，铭记他们的勇气，铭记他们为埃比泽姆之国的未来所做的探索与发现！”

又是一阵欢呼。

国王等欢呼静下，又道：“在此，我还要说明一事。今年的勇士，有两位是来自于米亚城南市口的常民，他们代表了坚韧的拼搏，和从不放弃的精神……为了表彰他们这种不屈且上进的精神，在常规的试炼奖励之外，我代表埃比泽姆之国赐予他们自由择姓的权利！”

人群中发出阵阵欢呼，以及一波波羡慕的嗡鸣低语。按照规矩，常民是不能拥有姓氏的，只有户人以上的阶层才会有属于自己的姓。所以在旁人听起来，赐姓的奖励，简直比那些奖金还重要。

阿皮倒觉得没什么，名字不过是个符号，赐不赐姓什么的，他没觉得那么重要。可大宽就不同了，从小生活在这里的他，最是清楚小小一个姓氏背后，所带来的是无数的权利。

就算不说别的，最起码大宽不用再苦哈哈地攒钱买房就有了自己的名姓，这绝对是种幸福啊。

拥有相同经历的连山景也替他们感到开心。这位造炼司司长在旁道：“现在，大宽，阿皮，你们可以报上你们自己抉择的名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