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狠话可别随便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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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齐望向了苏任平，就连积苏亦是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苏任平却只看着巫苏奶奶道：“需不需要再割一刀？割几刀都成，只要能让我在神明面前说出所有的实情！”

“巫苏奶奶，”族长瞪着苏任平道，“虽然有神明的见证，但苏任平这小子一向巧言令色，就算他眼下不敢撒谎，谁知道他说的这些话会不会有避重就轻、移花接木之处？我劝巫苏奶奶慎重。”

不愧是族长啊，这词儿是一套一套的啊！苏任平不由佩服地看着族长，道：“好，如果你们信不过我的话，那族长大人的话，你们信不信？”

阿田立即道：“那还用说吗？族长的话若是不能信，我们还信谁？你小子若是有话赶紧说，别再东拉西扯耽误功夫了！”

族长却从苏任平的话里嗅出些令他不安的意味来，说不清道不明，却足令他心里惴惴不已。

可是想阻止也来不及了，族长也是要面子的。他只能绷着脸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任平却看向巫苏奶奶：“还用不用割一刀？”

“不用，”巫苏奶奶道，“你尽管说就是，神明就在我们身边。”

“那就好。”苏任平弯了眼眸，一笑，道，“巫苏奶奶，各位，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我和阿甲，以及积苏，我们这三个人，是因为什么打起来的吗？”

“对啊！”族长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积苏和阿甲并不顺路，他们怎么会凑到一处的？”

“哦，不顺路？”苏任平马上接口道，“积苏本是出去换维生丹的，的确不该出现在库纳尼城。可是阿甲为何会在库纳尼呢？”

“那是因为……”族长的话刚要冲出口，却又马上紧紧闭上了嘴。

着了这小子的道儿了。族长狠狠瞪了苏任平一眼。

巫苏奶奶也似乎听出了些什么，她向苏任平问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把前因后果给我说清楚！”

“其实说穿了也没什么，”苏任平微笑看着族长，道，“阿甲出现在库纳尼城，是因为他接了暗杀任务，也许是贵部族入冬前要接的最后一单？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干完这一单，贵部族就可以安然过冬，所以只能成功不许失败，所以才会派出贵部族排名第一的杀手吧？”

族长脸色渐渐浓重起来，一副马上就要跳上来杀人的神情。巫苏奶奶瞅见，咳嗽一声，走到了族长和苏任平中间，仍旧面对着苏任平道：“你说下去。”

苏任平求之不得。他继续说道：“好巧不巧，阿甲所接的暗杀任务，正是不才在下。积苏本不知道这项暗杀，他是因为想与我见一面才到了库纳尼，恰好撞上阿甲执行任务，方才出手阻止。”

巫苏奶奶闻听此言，霍的转过头，看向族长，语气竟变得凌厉起来：“这项暗杀，为何我却不知？”

“我……这……”族长脸涨的通红，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阿田竟也十分意外：“怎么，族长，阿甲接的这个任务，难道并不是……不是经过神明同意的？”

苏任平冷笑一声，又道：“原本我们三个达成了协议，要回桃夭千仞再接受神明审判定夺，可阿甲出尔反尔，非要在回来之前把我这单任务给结了，结果就……”

巫苏奶奶脸色沉的像是锅底，她瞪着族长，问道：“这个苏任平，无论是从神明那里论，还是从族规那里算，都是不应该再上暗杀名单的，为何，为何你会接了这样的暗杀任务？而且还背着我？”

“若是不背着您老人家，他怎么可能赚这笔金子？”苏任平刻薄道。

“我也是为了族人过冬着想！”族长红着脸，不由自主抬高了声音，道，“同等的麦米或金埃比，能交换来的维生丹越来越少，而暗杀任务，今秋一个都不曾接过。巫苏奶奶，您说，我一个族长，能看着全族人饿死吗？这个时候正好有人下了暗杀单子，出价不菲，我岂有不接的道理？是，这个小子的确是从咱们这儿逃脱过一回，可那时，他不是还叫阿皮吗？如今改了名……”

“改了名你就可以当他是另外的人了？”巫苏奶奶气的直跺脚，“荒谬！你这么做，岂不是折了桃夭千仞的信誉？若是什么人命都能取，那是不是雇主的命，也可以用钱来换了，给出价更高的？这样的话，日后还如何叫人放心雇我们暗杀？你这样做，简直就是断了我们未来的生计啊！”

虽然暗杀这桩买卖不大光彩，不过巫苏奶奶却还是讲规矩的，这也算有职业道德？苏任平只在旁听着，并不多言。

“既然如此，”巫苏奶奶阴沉着脸道，“阿甲此次出任务属于非法。积苏阻止阿甲乃是出于道义，伤人性命也是误伤，所以……”

“巫苏奶奶，阿甲怎么可能是非法出任务呢？他明明是接了族长的命令的……”阿田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这个结论，。

巫苏奶奶叹口气，道：“阿田我知道你难受，可是，族长刚才都已经……”

“如果族长说的不是实情呢？”阿田已经被刺激的有些混乱了，她一把抓住巫苏奶奶的袖子，道，“族长只是那么一说，都没有经过神明的证实……”

“话不是这么说的吧？”苏任平幽幽道，“族长的话还需要神明作证吗？他的话若是不能信，你们还能信谁？”

他们自己放的狠话，这会儿正好用上。

广场四周的族人们响起了阵阵克制的嗡嗡声，族长的脸却变得异彩纷呈了起来，一会儿红的要冒血，一会儿又紫涨的简直像茄子。

阿田手一松，终于软软地瘫在了地上，无声哭泣起来。

巫苏奶奶叫人过来去把阿田搀到一旁休息，回过头来看见苏任平还伸着手，道：“好了，没你的事儿了，包扎一下伤口吧。”

积苏从旁边过来，拉过苏任平的手掌，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条干净的布带，细细地给苏任平包扎了上。

苏任平对积苏笑笑，刚要说什么，却听积苏先开了口，道：“谢谢你。”

“你太客气了，我只是……”苏任平话没说完，却见积苏已经转身离开，大步走到了巫苏奶奶跟前。

这小子还要干嘛？

在众人的注视中，积苏又跪倒在巫苏奶奶脚下，道：“无论是什么原因，积苏都是杀害族人的凶手，还请……还请巫苏奶奶处刑。”

刚要被架着离开的阿田听见他这句话，立马回身站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