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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你那一脸占了大便宜的表情,绝对不是装的。”苏任平道。
买家都希望物美价廉,进货时的商家,亦是如此期盼。如果能用极少的价钱,进到尖货,商家货卖时便有了可供腾挪的利润空间了。
得了这种大便宜的商家,欢喜都是有内而发的真诚的高兴,绝对装不出来。
姚朱安盯着苏任平,足足看了他三五秒,方大笑道:“你呀你……”
苏任平笑了:“我猜对了?”
“也对也不对,”姚朱安笑道,“占便宜是对的,但关于海运,你没猜对。”
苏任平老老实实道:“你让我越来越糊涂了。”
姚朱安笑笑,对苏任平招招手,道:“今儿雪大,也没什么客人,来后头喝杯茶吧。”
苏任平挑挑眉:“不是清心木叶水?”
姚朱安一笑:“是陈了几十年的普洱茶,海外的货船运来的。”
苏任平皱皱眉,却也不多问,只跟着姚朱安往货架后头走。
在店铺深处有暖炉,炉上有壶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暖炉旁搁着张小几,几上摞着几只茶碗。姚朱安随手拿起两只茶碗摆开,拎起水壶高高地倒了进去。
登时,浓郁的茶香从茶碗的琥珀色茶汤中四散溢出。
姚朱安招呼苏任平坐下,道:“煮茶喝味道更足。”
苏任平捧着茶碗,呼噜呼噜地把烫茶吸了进去,登时感觉肚内暖烘烘的,不由赞道:“好茶!”
“那就多喝点儿。”姚朱安又给苏任平倒了一碗。
苏任平这次没急着喝,只拢住碗沿儿,焐着手,道:“海运的事儿,这下能给我说说了吧?”
“嗯。”姚朱安端起茶碗,小啜一口,将茶碗捧在手里,道,“你可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说过啊,这和海运有什么关系?”苏任平不解。
“这就是海运的现状。”姚朱安道,“埃比泽姆之国祖训禁止海运,后世子孙不得违抗。但是,你也看到了,那么一大片海铺在北方,谁不想去看看在遥远的海之彼岸会有些什么新鲜的?所以,日子久了,埃比泽姆之国对海运之事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来,虽然本国人仍是禁止出海,但对于远方偶尔来到的船只,仍是准许停靠补给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苏任平恍然大悟,“怎么会有这样的祖训?”
“那你去问问埃比泽姆人的祖先去啊。”姚朱安笑眯眯地回了他一句。
苏任平没理会姚朱安的揶揄,又问道:“那,如今埃比泽姆之国基本不见海鲜水产,也是因为这条祖训了?”
“嗯,严格来说,祖训是禁止人们接近大海的。”姚朱安道,“这也是王宫为何会建在离海不远的地方的缘故,据说埃比泽姆的首任国王制服了渡海而来的怪物,为了防止怪物再度来袭,为了保卫埃比泽姆的子民,那国王便将宫殿建在了海与百姓的城市之间,提醒自己的后代世世代代都要保卫自己的子民。”
“哦……竟有这样的说法……”苏任平对传说很感兴趣,“那怪物是什么?和隐潭里的龙有什么关系?”
姚朱安再啜口热茶,道:“要不你再去问问……”
“得,您打住,”苏任平摆摆手,“我又没有时间机器……不是,说正经的,既然海运的事儿本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那想必连山景也不是不知道,既然了解情况,他又何必发那么大火?”
“你来到埃比泽姆之前,就没上过班吗?”姚朱安对他翻个白眼,“怎么这么傻呢?”
苏任平配合地傻笑笑,道:“还真让你说中了,我就是个卢瑟儿。”
姚朱安摇摇头,道:“连山景是拿俸禄的官员,怎么能在司里的正式会议上讨论这种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事情?而且连山景是什么人?他这人最是讲原则认老理儿的,早就对于海外船只停靠的事儿不满了,你还提议往海外卖货,那不是往他枪口上撞吗?人家没给你处罚,就已经是对你网开一面了。”
“原……原来是这样……”苏任平摩挲着茶碗,一时无语。
姚朱安喝完了自己的那碗茶,又倒了一碗,道:“你也不用这么受打击吧,只不过是还不够了解你上司罢了,跟他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
苏任平抬头看了姚朱安一眼,道:“我倒是没想这个……”
“那你想什么呢?”姚朱安看着他,眼睛里生出一丝好奇。
“我还在想海运啊,”苏任平道,“你说,海运虽然祖训禁止,但一直却未完全被禁,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有市场?”姚朱安问道。
“当然有市场,而且还说明另外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苏任平道,“说明国王对海运的态度,不说是赞成吧,最起码不是严厉反对吧?”
“你这倒是个有趣的角度。”姚朱安笑道。
苏任平往姚朱安跟前凑了凑,道:“你说,我要是把我的建议说给国王,她会不会支持我?”
“国王这个王位,刚刚坐稳当了还没几天,”姚朱安喝口茶,道,“你觉得她会为了支持你,而违抗祖制吗?”
“可她把我安插进部司,不就是为了……”
“时机未到啊,”姚朱安摇摇头,“时机未到。”
苏任平仔细想想,姚朱安说的有道理,便暂时将自己这满脑子开疆拓土创出一番事业的热血按捺下去,开始考虑眼前的事儿。他又往前凑了凑,道:“我家积苏来过你这儿了吧?”
姚朱安斜了他一眼,道:“你家?人家卖给你了?”
“姚老板,你这说话酸溜溜的,难不成还还惦记着我们积苏?”苏任平笑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姚朱安也笑笑,喝口茶,道:“你让积苏买的那些东西……又是要做什么大菜吗?”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的眼睛,”苏任平笑道,“我要做烤乳猪。”
“噗——”姚朱安一口刚喝到嘴的茶喷了出来,他咳了几声,忍住笑意,道,“抱歉,你要做啥?烤乳猪?请问,你原来做过几个菜?不能欺负人家埃比泽姆人没吃过正经饭菜,就糊弄人家把你当美食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