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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吃东西的时候，死盯着人家是非常不礼貌的。
可是苏任平这会儿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眼睛紧紧巴着曦晨，似乎生怕错过她的每一次咀嚼。
晴方在旁看着都替他难堪，不由悄悄从桌子底下伸出腿来，狠狠踩了他一脚。
曦晨瞥他一眼，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道：“苏老板紧张什么？”
“没……没有吧……”苏任平把脚缩了回去，终于挪开了眼睛，一时却也不知道看哪儿，只好略微低头看着地下。
“陛下！这小子贼眉鼠眼的，怕是没安好心！”被曦晨当做“考察学习效果”这个幌子而同来的大总管兼御厨魏七，站在曦晨身后，一副义正严明的样子，“陛下当心有诈，他做的东西，最好……”
“最好怎样？给你吃？”曦晨回头瞪了魏七一眼，“我倒是想舒舒服服坐在王宫里等人端上来吃，可你也得会做啊！我正想问你呢，你在苏老板这儿也学了不少日子了，怎么来来回回就是糖腌狐狸的果实、糖拌狐狸的果实、狐狸的果实酿糖……是苏老板不教你啊，还是你干脆学不会呢？”
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选择题了。魏七眼珠一转，“他就是不教我”正要冲出口，却见曦晨一摆手，一句话便噎的魏七再也开不了口：
“别说苏老板不教你，我可是找人查过你的出行记录了，这一个月来，你只来过苏老板这里一次。大约就是那一次苏老板教了你落日融雪万般春，难怪你只会用狐狸的果实和糖来回的折腾。”
魏七一下子被拆穿，顿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完全说不出话了。
苏任平笑道：“可就这一道菜，魏大总管却能发挥创造出诸般创意，比如狐狸的果实酿糖这种，我就想不出来啊。”
曦晨一眼瞥过去，苏任平便也闭了嘴。不愧是国王啊，这随便瞧人一眼，都好像是拿刀子割人似的。
曦晨道：“苏老板够圆滑啊，他都要甩锅给你了，你还要给他打圆场？”
苏任平赔笑道：“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
曦晨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对魏七道：“我忽然想吃浆果了，你去买几只来。”
虽然身处美食店，但众人在这里还真找不出一只浆果。
浆果是细雪的主要口粮兼零食，所以，美食店里每次采买的浆果，不管买多少，不出三天，绝对会一扫光。
魏七下意识地往门外瞧了瞧，有些为难。冬天本来就天黑的早，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八点来钟，淳朴的埃比泽姆人大多已经就寝，去哪儿找卖浆果的呢？
但魏七身为宫廷大总管，怎么可能在陛下面前说“不行”呢？于是他赶忙弯腰道声“是”，急匆匆出了门。
听见“浆果”两字，一直躲在厨房里打瞌睡的细雪嗖的蹿了出来：“苏任平，我也要吃浆果！”
苏任平走过去按着细雪的头，把它重新推进了厨房，关上了门。
曦晨放下筷子，示意苏任平坐下，道：“苏老板像是有心事？”
苏任平屁股蹭着椅子边儿，极不舒服地坐着，想了想，道：“我这道新菜，陛下吃着可还满意？以陛下之意，我这菜能否配得上那长长的花名？”
“还行吧，”曦晨笑道，“这道菜若是打分的话，十分满分可打八分，其中四分得由那名字贡献而来。”
“承蒙陛下夸奖。”苏任平又问，“陛下，我这道‘费思量，千千万万丝’用了三种不同的食材，不知陛下吃出来了没有？您最喜欢的哪种口味？这其中两只是用了马铃薯，两只用了甜地瓜，还有一只用了白地瓜，这三种食材分别和飞鸡蛋液……”
“你打住。”曦晨不耐烦地敲敲桌子，“闲杂人等我已经帮你清开了，你有事就直说。我出来的时间很有限，别跟我兜圈子。”
曦晨这次出宫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就定好的，所以她是真不知道苏任平的心思。
人家出宫本来是为了去唤醒广场探望贺先生的……
一想到贺兰潇，曦晨不由焦躁了起来：“快说，啥事儿！”出宫时间本来就不多，她可不想多耽搁。
既然国王都发话了，苏任平便也不客气了：“小人斗胆，想跟陛下要张门票……冬日祭后表演的门票。”
“自己买去。”曦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全埃比泽姆独一无二的美食店老板，还缺张票钱？”
冬日祭尚未对平民开放，但冬日祭后的演出则是可以自由买票去看的，只要掏钱买票即可，并无任何限制。
“平平赚的都是血汗钱，你能帮着省点儿就省点儿嘛！”晴方越过桌子握住曦晨的手，“你就帮帮忙吧！”
曦晨一笑，抬眼看着苏任平：“虽然是血汗钱，但我还是觉得，苏老板不会太在乎一张票钱。他想要朝我讨票，大概，也许，很大可能的，是想跟我要一张特别席位的票吧？”
苏任平一揖到底：“陛下英明。”
晴方睁大了眼睛：“表演哪有特别席位？都在看台上……平平，难道你想去看台最中间？可那里是……”
晴方看一眼曦晨，对苏任平道：“那里是王室专座，你坐到那里怕是不太……”
“不不不，我不是想坐那里。”苏任平急忙摆手道，“我是想……咳，与其说是特别席位，倒不如说是在下想跟陛下讨个特权。”
“特权？”曦晨加重了语气，“我以为苏老板这样的人最痛恨的就是特权了？”
“凡是从权嘛。”苏任平假装没听出来曦晨话里的讥讽，嬉笑道，“而且我想求的特权，也并不危害公共秩序，我只是想给大家多提供些方便……嗯，同时也给自己谋点儿蝇头小利罢了。”
“是吗？”曦晨不置可否，“说来听听。”
苏任平忙道：“在下想求陛下特别开恩，给在下开个权限，能允许我在演出的时候进场卖些吃食。”
“……”
曦晨和晴方一时无语，足足过了五六秒钟，两人才齐齐开了口：
“你要的不是好座位？”
“你想要在会场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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