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下定的决心不会再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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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卫回头瞥他一眼，脚下却步履不停，只穿过了暗门远远抛来一句：“陛下英明，希望苏老板能做个明白人。”

“啥？”苏任平正要再问，却见那扇暗门无声合拢，完美融入地下斗一场黑黝黝的石墙里，仿佛那里从来就没有开过门一样。

“就这么走了？”苏任平满头问号，“扔给我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这么走了？”

苏任平寂寞的声音在寂静的斗一场里，空荡地飘散着，没人回答他的问题。

但是，听这近卫的意思，难道是……曦晨在提醒苏任平要慎重站队？

苏任平把空了的筐子倒扣在地上，一屁股坐下，在黑暗里苦恼地捏捏眉心。

为什么非要站队？

想中立就这么难吗？

苏任平叹口气，抬起眼睛往空荡荡的舞台上茫然望去。

随意瞥出去的目光，竟霍然撞到了一个人！

苏任平不由站起了身：“凌……凌霜？”

只见凌霜无声无息站在舞台边缘上，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少女穿了一身黑，若不是盯着苏任平的双目内那凌厉的微芒，简直就和地底的黑暗是一体的。

凌霜盯着苏任平，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是想见证，还是阻止？”

“当然是阻止了！”苏任平往舞台跟前走了几步，却被铁丝网拦住了去路，“凌霜我实在不明白你，你明明和积苏是朋友，为何还要把他逼到这种生死境地？”

“我逼他？”凌霜一笑，那笑容却比三九的冰还要冷硬，“能走到今天的境地，每一步都是积苏自己选择的。他乐意自讨苦吃，我有什么办法？说明白不明白的……”

凌霜略顿顿，复又深深望向苏任平：“而且，你才是最让人想不明白的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苏任平是真不明白。

“想必你已经知道积苏就是钉子了吧？”凌霜倒是直接，“要想解除钉子，解除时刻萦绕在身边的死亡威胁，直接杀了钉子应该是最直接的反应，但是……不管怎么说吧，这种黑手你还是下不去的。所以，又想解除钉子，又要保护积苏的话，你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就是让积苏顺利参加这场斗一。”

凌霜居高临下看着苏任平：“这也算是我给你的机会吧。看在你对积苏还不错的份儿上。”

“可是，斗一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苏任平双手抓着面前的铁丝网，看着对面那位面无表情的少女，“积苏从未接触过斗一，你却这样一下子把他推进去，难道你就不担心他会失败，并且因此丧命吗？”

“我再重复一遍，参加斗一是积苏自己的决定。”凌霜依旧冷冰冰道，“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对于自己的选择乃至选择所带来的后果，都由他自己负责，而不是旁人。再说了……”

凌霜忽然不往下说了。

“再说什么？”苏任平怎么可能放过她。

凌霜轻轻吐出一口气，道：“再说，我和积苏如今已经形同陌路，他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所以我……我没什么好担心的。他赢了，算你走运；他输了，一了百了。”

苏任平完全没想到凌霜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他也有些发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啊……你，你们不是……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

凌霜“嗤”的笑了一声，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似的。她天生一双笑眼，明明笑起来极可爱极喜人的样子，可话一出口，便顿时被无情冻成了僵硬，哪怕语气里有再多的悠长也无法柔化：

“人都是会长大的……”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苏任平沉默了片刻，道：“你提前来这里是……”

“你别自作多情，”凌霜转过身，往舞台中间走去，“我只不过是来提前熟悉场地，根本不知道你会藏在这里。”

“我还以为……”苏任平垂了垂眼睛，复又看向凌霜的背影，“你为什么不现在就杀了我？”

“那是钉子的活儿。”凌霜并不看他。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苏任平双手在拦在他面前的网格里握紧，让那些交缠的铁丝深深勒进了掌心里，“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你明明现在就可以杀我报仇的，为什么非要等到斗一开场？为什么非要让积苏来做这件事？”

凌霜终于转头看向了苏任平，目光里全都是嘲讽：“想死等不及了？”

苏任平迎上她的目光：“你就这么恨积苏吗？就因为他没有遂你的意离开我？”

“是！都是因为你他才丢了他的骨气变得不再是他！”凌霜像是憋了许久再也憋不住了似的，炮弹似的一长串话向苏任平砸了过去，“而且你还是我的仇人！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我失去了兄长，又是因为你我失去了积苏！所以我恨的是你！是你！”

苏任平将铁丝网又握紧了几分：“所以，你尽可以现在就对我动手啊……你我之间的恩怨，就让你我解决便是。我虽然也怕死，但我更怕的是牵扯到无辜的旁人……”

“你说不牵扯就不牵扯了？”凌霜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上帝吗？你已经把人牵扯了进来，这会子想撇清，怎么可能？”

苏任平有些语塞。

凌霜斜眼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所以，必须要由积苏来动手。这也是我对他的惩罚。别说我不念旧情，这次的斗一，就是我给他的机会了。只要他能赢，我便解除给他下的钉子；和你的仇，我也将一笔勾销。但如果他失败了……那就啥也别说了。”

苏任平咬咬嘴唇，道：“你和积苏从小一起长大，应该对他的性子再了解不过了吧？”

凌霜不动声色：“那又怎样？”

“积苏只要打定了主意，就轻易不会改变。”苏任平道，“他既然说了不会伤我，就一定不会对我下手。”

凌霜不屑道：“有钉子在他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苏任平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积苏说到做到。如果他在斗一中落败……他又不愿伤我……他一定会自我了结的。你……真的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凌霜目光有些闪烁：“如果他落败了，我会立即启动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