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真是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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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在上，素来对玄小王爷宠爱有加，他定不会违拗您老人家的旨意的！”昔掌事声音很轻，唤了宫女拿上些吃食，一面着人侍候着，一面自己小心的帮着太皇太后揉捏着。“秋实回禀说……您晚膳进的不香……奴婢，便自己备了些！您尝尝……可是合口？”

“这些年多亏你……了！”太皇太后慈和的笑意，映衬在殿宇的墙壁上。

“奴婢能侍候在娘娘身侧，已是万幸……”昔掌事挪过身前的空盘，呈上另一小盏的清液道：“这是羊乳……还是玄小王爷日前着人送进宫中，孝敬太后娘娘的呢！”

“嗯……是个好的！歌儿倒是有心了……”太皇太后笑了笑，有一丝了然：“只是这心似乎用错了地方！早就听闻，端王府的子晚郡主……不堪人世五谷，吃食上素来挑剔，这些莫不就是她平日里的膳食么？”

“这……奴婢不知！”昔掌事明显感受到太皇太后的薄怒，尽管在外人看来她的笑意是那么的平易近人，可她是知道的。

“哼……你不知，我这个老太婆也不知……可偏偏歌儿却是放在心上的！药浴？羊乳……听说歌儿还说半月之后接那丫头回府？真是……真是……”太皇太后掠了一下手里的玉佩，薄怒威严缓缓流出：“真是越来越造次了！”

“玄小王爷历来对您孝顺，太后您万不要动气！”昔掌事拍着太皇太后的脊背，小心的理着太皇太后的气血。

“本宫还听说……入宫前，你们遭遇了刺客！”天皇太后闭了眼，等着昔掌事一一说来。

昔掌事自然知道天皇太后的意思，她并不敢隐瞒。或者说也隐瞒不了。于是从在正阳门外的御林军巡检，栽倒后来遭遇死士的袭击一一陈述了一遍。

“她……奴婢都是没看出端倪！”甚至连冉子晚等在望月亭，都一一会病了。唯一没有说的便是冉子晚说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儿，足以匹配玄歌那几句话。

“听下面的人说，她似乎对玄小子也动了心思？”太皇太后听完，问的便是这句。“天下间最好的女儿？哼……倒是个有主意的！”

“奴婢也曾听到这样的话！不过只当做是一句戏言罢了！”昔掌事笑得有些僵硬：“不过是小孩子怄气的话！那孩子芳华不过二八，素来是娇惯坏了的。”

“老了老了，儿女们的心思倒是不必我这个老的操心，可是歌儿的婚事……却是不得不费心的！梨落阁环境清幽，该有的咱们别短了人家去……都是含着金汤匙出声的贵胄，别委屈了人家！让秋实过去侍候着……”天皇太后转了话音，像是有些倦了：“既然她喜欢梨落阁，便好生在梨落阁调养吧！夏至过了便要入秋，天儿是凉爽了，可她身子弱……就别随处走动，免得招惹了风寒就不好了！”

“喏……”昔掌事自然明白太皇太后华丽的意思，便是将这位懿德公主放在梨落阁看管起来：“秋实倒是个妥贴的，比之青叶和叶青倒是好得多。”

“春华也是个贴心的，一并换过去！叶青和青叶……找个合适的时候，你还是处置了吧！”太皇太后摆了摆手，便搭上昔掌事略微发凉的手背起了身，朝着卧房而去。

“天后所言极是，老奴明日便去安排！”系长是应声称喏，不敢违背。

……

……

果然如冉子晚所料，自打入了懿德宫，便没得召见。主仆二人被安置在懿德宫南边的梨落阁居住，除了满院子的青竹，倒是难得的清净。冉子晚先是大睡两天，不理世事。

入驻懿德宫几日，冉子晚主仆两个就如同被人遗忘了一般。除了宫人每日里送来的吃食，还有药浴用的药材，便是连一声鸟叫都不曾有。

说来也是奇了，越发是这种看上去平白无奇的日子。冉子晚的身子倒是一天好过一天，每日里早睡早起……到得了个悠然自得。

“夏至快到了么？这梨……应该是可以食用了？”冉子晚望了望院中的梨树，梨花落尽，青果累累。梨树粗壮的树根，使人一眼猜不出这颗老树的年轮。树皮因为树龄的古老而变粗，上面斑驳陈列着无数的纵裂，或剥落。

“小姐所言极是，过了夏至入了秋。这梨果便可以吃了。咱们帝都城偏暖，三月里这花就全开了。不比北边那些苦寒之地，有的地方梨树开花结果子，都要到五六月里去……有的地方苦寒的连只见梨树，不见果子呢？”紫阙巴巴的递上一壶清茶，指着院子里的梨树开始喋喋不休。

“你倒是知道不少……”冉子晚看了一眼茶盏，原本端起来的动作停在了半空，随即放下了茶盏，推了推。

小姐平素里甚是爱茶，今日折腾了半日，昨夜睡得也不是太安稳，紫阙想着冉子晚一定是口渴的。冉子晚的动作使得紫阙一个激灵，三两步拿过桌上的茶盏，瘪嘴委屈道：“果然是被囚的……连茶盏都是宫女们用过的！”

“……不碍事！我们不用便是了！”冉子晚看向紫阙，微微的笑了起来。

冉子晚站起身，手扶着桌案，朝着院子宫墙边上一排排高耸的竹林走去。竹林清秀，随着夏风发出阵阵的敲打声。她还记得初次到忠亲王府，夜半逐流之畔，玄歌打通竹子内的隔膜，制成了一管新笛，吹奏了一曲红颜。

“唉……”冉子晚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您怎么叹气了？”紫阙小心的跟在冉子晚身后，有些忧心忡忡。这杯囚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冉子晚一怔，连她自己也没发现那一叹的幽怨，浓愁几分。“你去……找宫人要把刀剑过来！”

“小姐……您要刀剑做什么？”紫阙心口一紧，声音有些发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