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莎莉贝斯之预演（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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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厅理论上不允许再有人出入，但司城与中森交谈几句，凭借之前留下的印象被“放了行”。警部看起来并不相信他们真的能找出怪盗，更多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罢了。

毕竟只剩最后三十分钟，莎莉贝斯号就将带着一船人——包括掩藏在其中的怪盗基德驶入东京湾。

留给怪盗的作案时间已经不多，同理，留给侦探的解谜机会同样很少，这是一场争分夺秒的追逐战。

这点时间，柯南也不打算再浪费精力地去一一排查，他们两个再怎么细致，也比不过警方的地毯式搜索。柯南根据记忆找到了目标点，而司城带着他，悄无声息绕过了监控范围。

他们一前一后，十分自然地走进了设备间。

通过监控判断船体区域有无异常，在缺少线索的条件下，这其实是个很顺畅的逻辑。因此当柯南看见铃木朋子和真田一三在设备间内交谈的身影，他内心也并不太觉稀奇。

……才怪。

听见动静，女人止住话头，脸色一肃望了过来。

“……”

柯南把借口塞回喉咙，乖乖仰起脸打了声招呼：“铃木阿姨！魔术师叔叔！”

铃木朋子一顿，想说的话被这亲昵语调卡在了嗓子眼。等气氛稍作缓和，司城才慢悠悠地出了声。

“令人遗憾。”他面向魔术师垂了垂眼，仿佛真的在为那半路夭折的魔术表演感到惋惜。

如果不是之前作为“道具”，司城展现出了非常明显的兴致缺缺，魔术师恐怕要被对方的态度说服了。饶是如此，白衣青年专注的凝视和似乎很诚恳的话语，依然让他愣了愣神。

柯南在一边也大力点了点头：“都是那个怪盗基德！”

真田干笑了声，避开司城的视线。他蹲下身询问小孩，“你也对魔术感兴趣吗？”

早已练就一张厚脸皮的柯南面不改色，甜甜地道：“是的呢！”

他看了眼司城，稚嫩脸上浮现出那种小孩的故作成熟，板着脸一本正经道：“我想看叔叔的表演！”

铃木朋子神色莫名，飞快抬眸瞥向司城。

她显然觉得这是被司城设计出的、指导柯南进行的恭维和邀请，而有之前的言语交锋，铃木对谈话感到兴致索然。可作为与对方亲属有过交流的长辈，她又不得不端着态度点头应允。

她还是魔术师的金主——真金白银那款，于是真田心神领会，简单告别后和柯南一起离开了，步伐似乎还带了点轻快。

司城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转过头安抚似的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您——知道‘伊藤’？”

……

柯南脸上的天真烂漫，出了门便迅速地收敛起来。他背对真田，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沉默上了甲板。海上的风很大，瞬间便吹走了在舱内攒着的那点暖意。

真田望了眼夜幕星空，突然停住脚步，笑了，“小朋友，这里可没办法进行表演啊。”

柯南：“……是、吗？”

他背手转过身，歪歪头：“这里可没有上次的风大啊。”

“……什么上次？”

看男人脸上露出了茫然，柯南十分爽快地解释：“只有我和司城哥哥作为观众的表演。”

真田有些不耐地皱眉：“你在说什么？”

他的疑惑和不耐烦的情绪很真，属于成年人的压迫感推了过去，又被柯南润水无声地拨开。柯南面向魔术师，小小的身体轮廓几乎被融进了黑夜里。

“刚出宴厅的时候，我其实很疑惑。”柯南道，“警方封锁了进出口，可刚刚还在舞台上表演、吸引全场视线的魔术师就消失不见了，甚至没有引起什么关注。普通的宾客不被允许离开，但铃木朋子不同，于是和她一起走的魔术师也被放了行……警方的防备实在不够严密。”

他感叹了声，抬眼：“你是被铃木夫人请来的魔术师，对你天然便有一份信任。”

真田客客气气地点头，“铃木夫人的确很好说话。”

“……哼，还有你的魔术。”柯南继续说，“纸牌魔术的技巧是利用观众的注意盲区，说白了就是一种障眼法。怪盗基德的卡片不可能凭空出现，所以与它接触过的人都有嫌疑。”

魔术师愣了愣，后知后觉：“你是说，我是那位怪盗的助手？”

柯南：……真是毫无漏洞。

他无意识中露出了点不爽，真田目睹着，脸上浮现温和且包容的微笑。他评价一句：“这只是你的猜测吧？还真是脑洞大开啊。”

“这不叫猜测！这是有依据地进行推理——”

“……可除了我，接触扑克的还有那位司城先生吧？”魔术师无奈轻叹，“怀疑我，是因为他和你的关系更好吗？”

柯南被狠狠噎了一口，几乎要恼羞成怒了。可他稍加反思，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将怀疑朝向过对方——他对司城抱有几乎盲目的信任，眼下回忆全程，也不觉得这份信任所托非人。

“不可能是他。”柯南利落地反驳，“首先，我不认为区区怪盗能够替换他的身份。其次，他将扑克递给我之后便没有再接触，而那时扑克的外表还没有经过‘加工’。”

真田信服地点了点头，“这么看似乎是我的嫌疑更高，可怪盗的目的是那枚暗夜星辰吧？就算扑克是我做的手脚，又能对它有什么影响？”

柯南冷冷一笑：“那当然是引起骚乱、将警方的注意力留在宴厅之内了。”

只要离开警方的关注范围，以怪盗的身手，替换铃木朋子身上的黑珍珠实在是非常简单。而作为魔术师，他还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看似是浮夸的宣言，实则声东击西，算是有力的一步棋子。

柯南兴奋起来，语气也愈发咄咄逼人。

“珍珠的光泽最多不过几十年的寿命，如暗夜星辰这般久负盛名的珠宝，实际并不如仿品璀璨耀眼，这也是铃木朋子露出的破绽。而刚刚在设备间里……她胸前的黑珍珠真是夺目呢。你不会要说在那之前，怪盗基德当着你的面偷走了吧？”

他脸上浮现一种酣畅淋漓表演之后的自信和满足的微笑，在气势的加持下，男孩看起来格外的成熟和镇定，目光锐利得仿佛要剜开面前人的皮囊，剖析其内在的真实。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怪盗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