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叶晗的问题,铜球左顾右盼就是不回答。
叶晗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在怀疑……”
此话一出,铜球的眼睛就看了过来。
叶晗坐在了铜球的身边,手里抚摸着他的毛,“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带回这里吗?”
铜球不敢应声,叶晗道,“你当年就是在这里破壳的。”
铜球湿漉漉的蓝眼睛柔软的看着叶晗。
叶晗道,“所以我很不想怀疑你。”
“你是我从一个废弃的矿洞里面找到的,本以为是一个死蛋,可是后来你吸收了乾坤之气之后,慢慢的有了生气。”
“从一只巴掌大小的小猫长到现在这么大。”
叶晗道,“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出生入死许多次,我真的不想怀疑你,可是,你出现和失踪的时机都太巧了,所以我必须知道,你这几十年去了哪里,我不在意你是谁,不过我不想你骗我。”
铜球又可怜了叫了一声。
叶晗道,“你不想说,难道是我要来说吗?”
铜球期期艾艾的靠近了叶晗,拿脸蛋蹭她的手。
叶晗无奈道,“我就直接问你吧,你和神使有什么关系?”
铜球身子一僵。
“第一次在墨溪谷,一个修士慌不则乱的召唤了心魔,然后你跳进了那个裂缝里,第二次在秘境,鲁布也召唤了心魔,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第三次在武者世界,那个神使什么都没有做,就把我们放走了。”
“然后是现在,神使刚刚受伤失踪,你就出现了。”
叶晗把铜球抱了起来,放在她的眼前,直视着他那双湛蓝的眼,“我不在乎你是谁,但是你不能骗我。”
铜球哀哀的叫了一声,然后定定的看了一眼叶晗,就跳下了她的手。
一只白色的小白虎突然变成了一个高大的带着兜帽的男子。
叶晗怅然中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铜球的失踪和出现让她不得不有了最不好的猜测,然后现在证明,猜测是对的。
那个兜帽男子低着头,看不清脸,不过露出来的手极白,是一种没有血色的苍白。
他闷声不说话,叶晗也不说话,两个人像是较着劲一样,看谁先憋出一句话来。
最后还是兜帽男子屈服了。
他终于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比叶晗见过的所有男人都还要好看的面孔,长相十分艳丽,但表情却是冷冷淡淡的,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光。
这种长相,和当年的姬炎十分相似,并不是指五官,而是给人的感觉。
“你是神使,也是铜球?”叶晗开口问道。
铜球点点头。
“你……”事到临头,叶晗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是问他的名字,还是问他的来历,还是问他为什么会变成一只小白虎?
但是叶晗最想问的是,“你是多久知道你自己是神使的?”
铜球眼睛一亮,他知道叶晗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在叶晗眼里,铜球是铜球,神使是神使,既是同一个人,但又不是同一个人。
于是他道,“失踪之后。”
然后又补充道,“之前都不记得。”
叶晗也松了口气,她害怕铜球一早就知道,那这样的话,她害怕她自己接受不了,只有断了这份情。
铜球僵硬的背脊也松了下来。
他又道,“我不骗你的。”
铜球看起来有些紧张,有些失落,还有些害怕,叶晗虽然已经知道了他是神使,可还是没有办法对他硬下心肠来。
这会儿她才明白,为什么一路行来,和神使交过手的人都只是受了伤,而没有死。
铜球道,“我只是想再来看看你。”
叶晗敏锐道,“你还想走?“
铜球点头,那张艳丽的脸上出现了失落的表情。
叶晗道,“你不用走。”
铜球湛蓝的眼睛一亮。
又听叶晗道,“你没有杀过人,但是你想要放出姬炎,你也不能走。”
这些说似乎有些伤人,叶晗眉头皱了皱,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冷硬。
所以她又道,“我并不是责怪你,但是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我相信你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所以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铜球有些犹豫。
叶晗道,“如果你有顾虑,可以告诉我。”
铜球睫毛颤了颤,还是道,“你其实应该已经知道了大部分的事实。”
“但是最关键的我还不知道。”叶晗道。
铜球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道,“我告诉你。”
“就像你知道的那样,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是武者世界的神使。”
“有一天,我接到了姬炎的求救消息。我虽然一向不喜欢他,但是我必须得救他,于是我就来了。”
“那会儿你们世界还没有被完全封印,我很容易的就跨过了两界,到了你们这里。”
“不过我被伏击了。”
铜球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是淡淡的,除了刚刚面对叶晗时还有情绪波动之外,这会儿说起过去的事情来却是有些麻木。
“当时我受了重伤,神魂破裂,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当时伏击我的有神虎一族,神兽一族本是一族只有一只圣兽,但是那一年,除了圣兽白虎之外,他们族里还出现了一只刚出生小白虎。”
“圣兽要求必须处决掉那只小白虎,他的尸体就被扔在了下域,神兽本就是受天地钟爱,出生就有灵力修为,所以我立刻夺舍了他。”
“附近有一个矿脉,我就吸收了残留的灵玉之力,形成了一个‘蛋壳’,可以护住我这的神魂。”
“然后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铜球看着叶晗,“我因为在矿脉里面待了太久,所以失去了很多记忆,你把我捡了回去,然后有了乾坤之力之后,我就重新‘复活’了。”
“一直到在墨溪谷时,有修士召唤出了所谓的‘心魔’大人,我才在本能的指引下吞了那个‘心魔’。”
看叶晗露出不解的神情,铜球赶紧解释道,“神使和心魔其实并不一样,很多人称呼我们为心魔,并不是很恰当,这其中有许多不同之处,我之后再对你解释。”
见叶晗点头,铜球又继续道,“后来我就回了武者世界,一直到感觉到了你们的气息。”
“我能重新回来是因为我的身体是你们世界诞生的,所以我被默认为你们这方世界的人,其他人即便想要通过界龙,也无法到达你们的世界。”
“至于为什么我要回来救姬炎,还是那一句话,我虽然讨厌他,可是我不得不救他。”
叶晗道,“为什么?有谁在逼你吗?”
铜球道,“你昨天问我,谁才是我的主人,我确实还有一个主人。”
“是谁?”叶晗有了预感,这个人才是真正的敌人。
不仅是她的敌人,天地之树的敌人,还是她们这方世界的敌人。
铜球道,“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口不能言,笔不能书,有关他的事情不能记载也没办法传播。”
“但是你修炼了乾坤,即便你不去找他,他也回来找你的。”
这才是铜球愿意把一切告诉叶晗的原因,他不想叶晗死。对上那个人,除非真正的修炼完乾坤,不然根本没有任何活下去的可能性。
这方世界的结界也撑不了太久了。
叶晗正要问铜球其他的事情,便听到有人在外面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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