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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南顿了几秒,方才走过去。
他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像是一刻笔直的树,遮住了背后的光。
他的脸隐在黑暗里。
晦暗不明,轮廓模糊,却浑身散发着一种叫人难以抗拒的男性气息。
蒋佳然仰着头看着他,脖颈弧度优美,她莞尔一笑:“靠近我些。”
蒋南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一双眼在夜里黑的透亮,如灼灼火光。
半晌,他俯下身来。
蒋佳然吊着眼角勾魂似的看着他,眼底像是含了一剪秋水,她伸出手,纤纤十指抚上男人凸起的喉结。
指尖轻触,微凉与火热,是Tiao逗,是暗示。
蒋南喉结上下滚动,一双眼沉了几分。
蒋佳然手指下移,白的手,黑的锁骨,形成极大的反差,刺激在蒋南的心头。
可他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蒋佳然眼梢又是一挑,眉眼尽是风情的看着他,手下,辗转游移。
论勾引男人的本事,当年在榕城,她若是排第二,那么便没人敢排第一。
她忽的轻笑,双手扯住蒋南的衬衫领口,一拉。
蒋南顺势而下,俯下身来,脸,同她只差咫尺,可他脚下依旧稳稳的站着。
蒋佳然手指落在他的唇瓣,一寸一寸轻描淡写的勾勒着他的唇线。
蒋南的唇不是那种削薄的,他的唇有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厚度,微微抿着时,性感至极。
须臾,蒋佳然收了手,唇瓣微启,贴上了蒋南的唇。
五年来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主动。
蒋南眼睛一眯,就扣着她的后腰将她压在床上。
床垫下沉。
唇瓣力度加重。
她既这样热情的邀请,他没有理由推开。
人永远无法拒绝自己心爱的人的身体。
他们彼此激烈的亲吻着对方,手掌碰触着对方的身体。
翻滚,缠绕。
像是无法分开的藤蔓。
衣衫凌乱的落了满地。
那束光线照在两具纠缠的身体上,用一种最为简单的手法勾勒出一种原始的欲望,惊心动魄的美。
婉转低咛,床板吱呀作响。
汗水和麝香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
酣畅淋漓,忘情相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不知过了多久,蒋南低吼一声,伏在蒋佳然身上,不动了。
蒋佳然半眯着眼不知看着何处,眼里似是有泪,浮光落进,迷离炫目。
黑色的发散落在白色的肌肤上,遮不住那点点红痕。
两人都没说话。
房间里静静的。
许久,蒋南翻了个身,从蒋佳然身上下来,躺在她身侧。
蒋佳然扭过头去看他的侧脸。
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这场看似同以往一样甚至比以往更加激烈的运动,藏了多少爱和恨。
蒋南知道,蒋佳然也知道。
可他们谁都没有去揭穿。
蒋南甚至丝毫没有开口去问蒋佳然为何如此反常。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回答,就像扎在他心口的一根刺,取不出来,埋不进去。
整整五年,他始终活在那个男人的阴影之下。
天上地下,不管他有多厉害,却始终有这么一个人,叫他低到尘埃里。
他对她,无能为力。
不知看了多久,蒋佳然收回视线,坐起身来,赤着身子从烟盒里拿出最后一支烟。
蒋南听到打火机被擦亮的声音回过头,就见火光蓦地窜起,将蒋佳然冷淡的脸照的惊艳无比。
她吸一口烟,手指熟稔的夹着烟,垫了抱枕,熟稔的靠在床头。
白色的烟雾将那张精致的脸覆盖的欲盖弥彰。
蒋南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女人抽起烟来会比蒋佳然还性感。
她的性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可抽烟到底是伤身体的,况且她今晚已经抽了那么多支。
蒋南也坐起身来,双手交叉至于脑后,倚在床头,扫她一眼:“别抽了。”
蒋佳然像是没听到一般,可她回过头来了,她眯着眼冷冷的看着他,眼里像是含了层层雾霭,叫人看不分明,她说:“蒋南,我要回榕城。”
蒋南没有意外。
事实上,在电视屏幕上看到江衍的那一瞬,他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瞬。
她的心底始终有那个男人。
他看着她,半晌,伸手从她指间抽走那根燃到一半的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蒋南......”蒋佳然微微皱了眉。
蒋南没看她,他深吸几口,将这支烟快速抽完,赤着身下了床。
他边朝浴室走去,边吐出一句话:“我不答应。”
时隔这么久再回答,显得有些没头没尾,可蒋佳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不想她回榕城。
可他不想她回她就会不回了吗?
蒋佳然看着他的背影,在他迈进浴室的最后一瞬,开口:“蒋南,我一定要回。”
虽然蒋南没有回头,也没有接应,可她知道,他听到了,因为他脚步顿了一瞬,他说:“那就看看谁耗的过谁。”
她追,他赶。
这游戏,他不会厌倦,只要有他在一天,她就休想去见那个男人。
还是意料之中的回答,蒋佳然没再说话,她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这夜,一片漆黑。
听说蒋南最近新近了一批货,纯度比之上次差了不少。
没有办法,自从上次发生泄密那档子事后,风声一直很紧,警方一直盯着蒋南,只要他稍有些什么动作,就有可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可手下的兄弟要吃饭,总不能一直无所事事。
就算风险在大,钱,还是要赚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利益,永远叫人忘记危险。
不过,他还是谨慎了不少,最近的这批货,比较普通,利润不是很大,风险相对也就少些。
蒋南有个习惯,他喜欢把样品藏在主卧的一个花瓶里,那花瓶听闻是明朝的,宝贝的很。
蒋佳然是花高价从一个新人嘴里打听到有新货这消息的,自从上次她泄密之后,蒋南完全阻断了她插手党**部事务的权利,也就是从新人嘴里,她还能套出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可这信息,对她来说,足够了。
怎么回榕城这件事她想了很久,最后决定铤而走险。
她不对自己下狠手,蒋南又怎能看到她的决心?
二月十四,正是交易那天。
这次交易是在美国境内进行,时间不会持续很长,夜里,蒋南就会回来。
傍晚时分,残阳如血。
蒋南走后,蒋佳然从那明朝的花瓶里找出那包样品。
她没见过这玩意儿,却听闻过它的可怕。
这会儿拿在手里,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冷。
拿走东西,她把花瓶放回原位,找了注射器,又把那东西用蒸馏水稀释,这才回到床上。
太阳快要落山了,最后一缕残阳挂在地平线,红的有些谲异。
她盯着天边看了许久,觉得眼睛有些酸了,才收回视线。
是时候了,不能再等了。
她拿了注射器吸了一管,面色平静的扎进自己的手臂血管,按下注射器的那一瞬,她的身子颤抖了一下。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下。
很快,她闭上眼,快速按下注射器。
那有些冰凉的液体很快顺着血管窜进她的身体。
血液在人体循环一周只需20秒。
很快,一种前所未有的,猛烈的凉意从腹股沟爆发出来,闪电一般袭向她的全身。
蒋佳然十指剧烈颤抖,头皮都在发麻。
胸腔里心脏一下一下的猛烈跳动着,连呼吸都开始变得有些困难。
她抓紧被子,扯着嗓子唤了句:“红姐!”
不过几秒,房门被推开来,红姐跑进来:“夫人?”
蒋佳然死死的抓住她的手,满身的冷汗:“红姐,立刻给蒋南打电话!”
红姐这才看到,放在床头的注射器和残余在桌面的白粉。
跟在蒋南身边十几年,她一眼便知,那东西是什么。
红姐心口一震,眼眶就红了:“夫人,你怎么能碰这种东西!”
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贩毒的,不许吸毒。
因为他们干这行太久,自然知道,这东西对人危害有多大。
蒋佳然视线已经开始模糊,瞳孔都在缩小,她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只吐出一句话:“打电话......”
这话音刚落,她头一偏,闭上了眼睛。
虽然这包毒品样品不是很多,可她注射的量太多,身体无法承受,陷入了昏迷。
红姐手忙脚乱的招了人来把蒋佳然送去私人医院,又给蒋南打了电话。
蒋南赶回来,已经是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