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光明不在天上

宁缺是最后一个醒来的，他来到的时候，二人已经入定，可他进入那黑暗的世界里。他又回到了当年的林将军府。

镇北大将军夏侯挥起屠刀，林将军府满门被屠。

管家为了让林家少爷逃生，只能让宁缺替死，可是他不想死，刀再一次握在了他的手里，看着自己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玩伴，看着已经被他捅死的管家，只剩下他们两个。

“为什么又让我回到这里，为什么每次都让我选。”

“杀，还是不杀！”虚空中传来一个神秘的声音“给你一个忏悔的机会。”

“我没有错。为何要忏悔！我想活，难道有错吗！”宁缺怒吼着。

“没人说你有错！”那个声音继续响起：“怎么选都是你的事，现在你已经长大了，你可以杀出去，或许会有更好的结果呢？你可以改变！”

“我不需要改变！”宁缺一刀刺死了眼前的发小：“哪怕是一千遍，一万遍，我不想死，那死的就只能是他。”

眼前景象再变，桑桑的身影浮现眼前，只是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寒冰化，化作冰冷与漠然的天空。

“冥王之女必须死！宁缺，永夜将至，桑桑就是冥王之女。你死还是她死，你选一个吧！”那漠然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可能！”

话音未落苍穹之上一股恐怖的光明落下“诛杀黑暗，你自甘堕落，当诛。斩灭黑暗，饶你不死！”

那把刀再一次出现在宁缺的面前，可是看着他一口饭一口饭喂大的桑桑，桑桑就是他的命，可是为了活下去，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刀，到了眼前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他丢下了手中的刀，一起去死。被那光明燃烧，一同化作飞灰。

眼前醒来，拿到水瓢的那一个赫然是莫山山。

萧寒的身影也浮现在众人面前“恭喜你，小师妹！”

“为什么是她！”隆庆不忿道：“你不公！”

萧寒扫了他一眼：“幻境直指本心最黑暗的地方，你是如何面对的？”

“斩尽一切，我无所畏惧！”隆庆道“你凭什么不选我。”

“所以你连家人，朋友都杀？”萧寒反问道。

“为了光明，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隆庆仍旧狂热的说道。

“行了，任何理由都不是作恶的理由！”萧寒打断了他的话：“光明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们心中。”

“那我呢？”宁缺问道：“为什么不选我？我也选错了嘛？”

萧寒淡淡道：“人总有一死，或为公，或为私，或心甘情愿，或死不瞑目。纠结就是人性，没有对错。选她而不选你，只是因为她比你善良，而书院喜欢善良。”

“永夜降临，善良有用嘛？”宁缺又问道：“善良能救我嘛？善良能保住我的命吗？善良能帮我复仇嘛？敌人不会因为你善良就会停止屠戮。”

萧寒淡淡道：“敌人也不会因为你不善良就停止屠戮，这与是不是善良无关。你也不要这么义愤填膺的偷换概念，我也不想和你争辩这些没用的道理。道门讲究出世无为为道，书院却是积极入世。你入书院二层楼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变强！”宁缺毫不犹豫的说道。

“然后呢？”萧寒又问道。

“我是不是该说，为国为民你才满意？”宁缺不屑道“我为了自己就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所以我们也可以不收！”萧寒不介意的耸了耸肩。

其实萧寒也不明白夫子为何没选宁缺，而是选了莫山山，原著中莫山山并没有来。而宁缺这个主角如愿的进入了书院。

夫子收其为徒是为了对付昊天，而今昊天分身已经成了晨曦，或许夫子另有打算吧。这人不是他选的，他也不想和宁缺谈什么人生观。

待得众人下山，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结果，纷纷看向萧寒。

“等会！”颜瑟大师突然窜了出来“等会等会！萧先生咱们商量个事呗。”

萧寒笑了笑：“您老是不是想收宁缺为徒？”

“你怎么知道？”颜瑟大师脸色微变：“我怎么就忘了，你也是神符师了。好吧，宁缺的确有成为神符师的潜质。他不会真的通过了二层楼的考验了吧！”

“没有！”萧寒淡淡道：“夫子的第十三弟子是莫山山。”

“啊？”

众人无不惊诧，只是这貌似比较好接受一些。

天谕大神官看向隆庆“输了？怎么回事？”

隆庆咬牙道：“我也不明白，我为了光明，无惧一切，舍弃一切。有什么不对？”

天谕大神官顿时脸色一沉“萧先生，难道光明也有错嘛？”

萧寒笑了笑掌心一翻便是昊天神辉：“为了光明，就请你奉献自己吧！”

说罢那恐怖的光明落在了隆庆的身上。

“你做什么！”隆庆不禁大骇，连忙后退了几步。

萧寒也没有继续追击：“看来你还没有做好为光明现身的准备。”

一时间众人纷纷面露古怪之色，不过还是书院反应快，纷纷行礼“见过十三先生。”

倒是让莫山山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一还礼。

颜瑟大师却是大笑：“哈哈哈，好啊，书痴姑娘成为书院十三先生也是众望所归嘛。天下三痴，皆是奇才。这样我就可以收宁缺为徒了。”

“宁缺，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学习神符之道？”颜瑟大师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拜师？”宁缺狐疑道：“您老是神符师？你到底是什么人？”

“咳咳！”颜瑟大师干咳了两声，这个身份自己说出来貌似不太够分量，这目光扫过了萧寒，萧寒便开口道：“这位是我唐国的护国大神符师，昊天道南门大神官颜瑟大师。”

宁缺这才意识到眼前这老头才是真正的隐士高人“弟子宁缺，拜见师傅。”

“好，哈哈，好啊！快起来！”颜瑟大师满心欢喜的扶起了自己的弟子“要不你把裁决之剑也还回去，这样就皆大欢喜了。”

“您老管的也太宽了！”萧寒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还是好好教徒弟去吧，我得带我的小师妹，去见夫子了。”

“萧先生！”天谕大神官连忙开口道：“就算你不给，也总该拿出个章程来。”

“三月之后，极寒南下，天书明字卷现世荒原。若尔等能取回天书明字卷，裁决之剑自当归还！”萧寒缥缈的声音响起，至于他与莫山山的身影则逐渐消失，彻底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