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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哈布哈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城头都无人把守,不禁暗暗鄙夷,方国珍终究是小门小户出身的人,连对抗都不敢,就这还敢纵横海上。
“轰”
还不待台哈布哈鄙视完方国珍,城外的港口响起了阵阵轰鸣声,急忙问道:“怎么了?”
不待片刻,有水师的士兵跑进来,哭喊道:“大人,那贼子夺了我们的船,跑了!”
“啊”
台哈布哈怔在当场,此刻才明白了,中了方国珍的调虎离山之计,当即吼道:“回港口!”
映入眼帘的便是港口的满目疮痍,方国珍劫掠了十艘战船而走,剩余的船只不是在火海之中,便是被火弹瓶炸的不成样子。
台哈布哈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他这次前来,可是带了江浙行省三分之一的主力战船过来,要是损失过大,脖子上吃饭的家伙别想留的了。
一个恍惚,台哈布哈几乎没有站稳,差点昏倒,幸亏旁边有亲信一把拉住,急忙安慰道:“大人,那边有几艘还完好无损!”
“快,追击方贼!”台哈布哈瞬间醒悟过来,咬牙切齿的怒道,此刻,紧握着双拳,一定要追上方国珍,拿到他的项上人头才能解气。
方国珍等人走的匆忙,只毁掉十余艘,还留下八艘。得知方贼朝北方而去,台哈布哈立即呼喊着起锚追击。
......
对于元军战船这些火器玩意,幸亏之前夺了几艘,水手们大概知道其用法了,不然,还真不敢与元军对抗。
“李军师,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往元廷水师驻扎方向走?”这么顺利的夺下战船,还将战场的主动权操控在手里,得感激眼前这个年轻人,方国珍此刻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不过还是疑惑地问道。
李兴泽抱拳道:“此次就是小子孟浪了,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们此战不将水师打疼,估计方头领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在江浙行省的海上纵横了几年,方家对于这边水文较熟,二是招惹这么一个对手就够了,轻易跨到别的行省纯粹就是作死行为。
“水师追上来了!”一直缀在船队后面的方国瑛打过来旗语。
几人连忙朝后面看到,空荡荡的海面上,远远的望去,出现几艘小小的身影。
李兴泽估摸了一下,大概双方有不到十里左右的距离。
“唉”
方国珍拍着大腿气道:“早知道不应该着急走的!”
双方的战船都一样,而且操船的水手本领都差不多,距离不会有丝毫变化。
李兴泽看到桅杆上的帆布全是鼓囊囊地,而且是侧得借风,疑惑道:“现在是什么风向?”
方乐大概看了下,说道:“现在西南风!”
也就是说逆风行驶,李兴泽眼前顿时一亮,惊喜道:“方头领,我有计划了,你看这样行不行?”
当李兴泽把计划说出来后,方国珍考虑一番,点了点头道:“这样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得稍微变动一下!”
方国珍的经验完全可以弥补李兴泽计划上的不足,立刻嘴角翘了起来,冷笑道:“这次说不定能将行省的水师打的屁滚尿流,再也不敢有动我方家的心思!”
......
“看方贼的路线,怎么是台州方向!”台哈布哈喃喃的自言自语道。
眼见这得紧紧跟了一天,但是方国珍的航向始终没变过,一直朝东北方向航行。
过了台州列岛,那便是水师的陈兵重地三门湾,台哈布哈料想方国珍也不敢带着区区十艘战船就去找麻烦。
水师的战船上,除了甲板前置两枝火铳,在两侧的船弦位置各配了两枝火铳。
李兴泽的建议是把前置的两枝火铳放到侧弦位置,火力密集,与元廷的水师战船对轰,必然赢面较大。
方国珍并没有完全采用这种方式,他得从战船大角度转舵时的重量上考虑。
现在双方是逆风行驶,水手们不停地转帆走的之字形,总得来说,要到达台州列岛,差不多也得第二天了。
一枝火铳需要四名水手在颠簸的战船上才搬动,方国珍打算在台州列岛那边转向,掉头回来正好能迎击一直紧追不舍的水师战船。
午时到达了台州列岛后,方国珍立刻下令转向,十艘战船在宽阔的海域中,完成了大幅度的掉头转弯。
台哈布哈的八艘战船已经逼近方家船队五里左右,此时,借助西南风,方国珍所率领的船队全部正面迎风,鼓起了帆,如离弦的箭,朝元军飞了过去。
台哈布哈也没想到,一直埋头前进的方国珍回掉头来跟他正面决战,登时大喜,连声吼道:“准备添铳!”
不到片刻,两支船队拉近至一里左右。
“放”
随着台哈布哈座船的一声令下,水师战船的火铳纷纷响起。
随着‘砰’声大作,一枚枚弹丸急速飞近,方国珍连忙喊着:“都小心点,准备点火铳!”
元廷水师的第一波火铳将弹丸射出太早,在临近方家船队的甲板前纷纷落水,升起了阵阵水柱。
装填一次火铳仅仅需要五分钟左右,而此时,方国珍所率领的船队已经逼近元廷水师差不多两百余丈。
再没有比此时更好的机会了,台哈布哈连忙喝道:“放,快放!”
又是一阵‘砰’声响起,弹丸准确无误的朝方家船队飞来。
早在元军即将点火之前,方国珍就急忙喝道:“降帆!”
这么近的距离之下,火铳的威力才真正体现出来,弹丸一个个打在方家的战船上。
一时间,木屑飞溅,甲板上被弹丸打的乱七八糟。
有那么几名水手来不及避开,被弹丸直接打没了身子,鲜血和碎肉洒满了甲板。
就在元军再次填装弹丸时,一直隐忍到现在的方国珍才怒吼道:“给我打!”
方家的船队此刻全部错身在元廷的水师战船间,‘砰砰’声连续响起,密集的弹丸朝两侧的元军飞去。
几乎是左右开弓,在元军错愕的眼神中,弹丸狠狠地砸在了侧弦和甲板上。
许多元兵都是在甲板上忙乎,谁曾想到,方国珍会趁错身之际,将弹丸轰出。
这一波弹丸将元军打的哭爹叫妈,有三艘元廷的战船直接被打断桅杆,‘咣’地倒在甲板上。
被突然袭击的元兵哪里还想那么许多,弹丸刚落,一个个火弹瓶便扔了过来。
元廷的战船甲板上顿时四处闪起了火光,就连船身也被波及,除了少数火弹瓶没入海中,几乎有一多半都砸在了水师的身上。
双方刚好错身而过,方国珍吼道:“升帆!”
一只只战船将主帆升起,迎着西南风,鼓满帆布,快速地离开了战场。
......
一瞬间,被方国珍打了个措手不及,台哈布哈都快哭了,水手伤亡不说,这八艘战船,仅四艘还像个正常的战船,其余四艘被打的有些惨不忍睹。
瞧着一艘艘战船上腾起的黑色烟柱,台哈布哈失魂落魄地缓缓地将腰刀抽出,闭上双眼,架在脖子上了。
还不待他动作,旁边的亲信猛的一把夺下弯刀,急劝道:“大人身负护海重任,岂可因为一次失利就要如此!”
这次损失了行省近三分之一的海上力量,他这个都元帅难辞其咎,看着满目疮痍,难过不已,闭眼喃喃道:“罢了,看孛罗帖木儿将军怎么处理吧!”
当孛罗帖木儿得到瑞安的消息时,他已经在庆元待了两天了。
“砰”
孛罗帖木儿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怒气冲天地吼道:“方贼欺我太甚!”
孛罗帖木儿决计不会想方国珍是从陆上攻过去的,以为是台哈布哈漏掉了封锁,让他们攻过去的。
转了两圈,孛罗帖木儿怒道:“传令,全军集合,马上去连江港!”
......
方国珍笑道:“李军师,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去荻芦镇!”
一次小小的海战便能将船上的火器消耗殆尽,对这片海域极熟的方国珍打算去抄元廷水师的另一处武备库。
这次从台州路海上一路南下,顺风而行,不到两天光景,便能到达福州路。
李兴泽点了点头,佩服道:“还是方头领想的周全,不然,我这次过来可就赔了,连火器都没得拿!”
“哈哈”
这一番说辞,引得方家几人都笑了出来,方乐嗔怪道:“在海上自由自在多好,不比那黄州逍遥啊!”
这话虽是无意说起,但却猛让方国珍的心一紧,他想把李兴泽和张君宝留下,但不知怎么开口。
李兴泽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静静地看着水天一色的海洋,笑着说道:“想我当初,不过是一名落魄之人,幸得我师傅和徐元帅收留,如今才能站在这里!”
方国珍虽没有明言,但李兴泽看出些端倪,为了绝这方家的念想,不得不婉转的讲了出来。
方家的几个人全都相视一眼,关于这件事,还真有不少人知道,而且李兴泽和明教赵君用等人的矛盾,不也就是这么引起的吗。
方国珍突然大吼道:“杀进荻芦镇,弟兄们别想娘们的事,赶紧搬火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