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夏赊雨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说到底,现在二人的关系也就不过如此,他犯不着关心或者有所交代。
下马后,阿布还兴奋地拉着人絮絮叨叨问一些体会感受,夏赊雨心有旁骛,根本无意寒暄,随口敷衍过便立刻走到水房准备清洗整理自己。
刚用水揩拭了一下腰腹,门扉一动,将夏赊雨吓了一跳,险些把水洒到裤子上。待看清来人是傅苔岑后,这才松了口气。
“你进来干什么?”
“答案在你的问题里,第四个字。”傅苔岑语速匆匆,伸手揽他的腰肢,防晒服的下摆被胳膊抬了起来,露出一截纤细性感的腰身,傅苔岑甚至还记得刚刚抚摸它时令人心悸的触感,“你刚刚不是也很想?”
水房的窗户朝外开着,树枝影影绰绰,夏赊雨喉结滚动了一下,却还是把他推开了:“这里不合适。随时会有人进来……”
傅苔岑没让人把话说完,将夏赊雨拽回怀里捏着下巴接吻,马上颠簸的感受还在,有种热烈的、不管不顾的气息。水管没拧紧,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的水声。
过了好一会,傅苔岑才放开夏赊雨,手还恋恋不舍地在人衣服里:“盛欣阳进来看到才好。”
“对不起,我没有这种癖好。”夏赊雨搡了他一下,努力平复着呼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这个前任在场,导致傅苔岑今天这么粘人,“现在可以出去了吗,男朋友?”
这个称呼很好地取悦了傅苔岑,待他欣然离场后,夏赊雨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落后了七八分钟这才走出水房。可没想到一出门,竟撞见立在门边靠着廊柱正在抽烟的盛欣阳。
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有没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但很快他又想,看到也无妨,听墙角的才是不光彩的那个。于是他当做没看见,再自然不过地朝前走去。
可盛欣阳一见到他,立刻捻灭了烟,重新站直身体,递过来一瓶水:“给。”
也算是友好的表示,夏赊雨没拒绝,礼貌接过:“谢谢。”
随后便是一段短暂的沉默,盛欣阳神色莫测地盯着他,正当他有些不自在的时候,盛欣阳突然提醒道:“你衣服的下摆……”
夏赊雨心里一惊,在盛欣阳抬手之前,低下头重新整理好衣服:“刚刚洗手的时候怕弄湿,往上卷了一下。”
说完才觉得有些此地无银了,但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盛欣阳又看了他几秒,不知道有没有看穿他的谎言,但总之没有继续深究,而是转而说了别的。
“夏赊雨,我真的没机会了吗?之前的事我们可以翻篇……”
夏赊雨笑着截住话头,有点无奈,但也是最后的忠告:“盛欣阳,我明天就要走了。本来只做朋友还挺愉快的,你能不能不要再想这件事了。”说罢不等人回答,便错身离开了。
四人驱车回到backyard已经是晚上八点,疲惫不堪,纷纷作鸟兽散。夏赊雨回到房间里刚洗完澡,打算将拟完的《攥酸》版权合同再检查一遍然后提交审核,睡前还要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要开车赶回乌鲁木齐乘坐飞机,因此剩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等他从淋浴间擦着湿发出来时,发现手机上有傅苔岑发来的微信,同他商量明早最好是再提前半小时出发,先去加油站加个油。
“没问题,你收拾好了?”夏赊雨敲字回复。
“差不多。”傅苔岑正经不过三秒,又主动撩拨,“但在出发之前,可不可以也给我加加油?”
本来下午在草场就被勾得起兴,夏赊雨自然心领神会:“带着你的油管,要来就快点。”
“要带YouTube”这人有病吧。
“……”夏赊雨无语,“带你下面那根东西。”
正在等待傅苔岑的回复,突然响起一阵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按理傅苔岑下楼也不会这么快,夏赊雨透过猫眼看了下,是盛欣阳,好像也是刚洗过澡,头发毛剌剌的挺精神的,手里拎了些大盒小盒。
夏赊雨还在犹豫,听到盛欣阳在门外道:“明天都要走了,给老同学拿了点特产,总要道个别吧?”
这话说得倒挺讲分寸,夏赊雨也觉得没必要闹得这么僵,人家带着礼来,还只能见个门板。出于礼貌,夏赊雨打开了房门,没想到盛欣阳立刻从他身侧的缝隙里挤进来,走进房间里,非常自然地将礼品放在了靠墙的地板上。
夏赊雨只得跟着走进来,看着他道:“心意我领了,这些你还是拎回去,我自己也买了点。”
盛欣阳直起身道:“你自己买是你自己买,这个算我的。都是一些奶贝、牦牛干之类的,也不贵重。”
夏赊雨简单扫了一眼,倒确实如此,更记挂着还有很多事情做,也不想在这里没完没了地寒暄拉扯,于是客气地送客:“那行吧,谢谢。等你有空回去,请你吃饭。”
本以为说完对方就应该走,结果盛欣阳似乎把客套话当了真,立刻热切地走近一步道:“我回去的话,真的还能联系你吗?”
这时候距离已经过近到不太礼貌了,夏赊雨此时才后知后觉,因为自动闭门器的原因,房门紧闭,两个人就立在封闭的房间里、大床边,而自己刚洗完澡,房间热气氤氲,实在是不太合适。
担心对方也会发现这一点,夏赊雨只能尽量自然地后退一步,装作并没有意识到,淡笑了下:“当然,老同学我也都叫上。”
盛欣阳脸色一沉:“夏赊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夏赊雨正色道:“不管你是什么意思,但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明显这样的话并没有起到效果,盛欣阳进一步迫近,神情看起来很有些痛苦:“为什么呢?夏赊雨,我想不通。我们之前明明很好的,其实分手也没有很大的矛盾,对吧?”
简直莫名其妙。夏赊雨抬起手,想要将人推开些,却被盛欣阳一把抓住手腕:“还是你现在事业有成,跟到了更好的、更有钱的,看不上我了?”
盛欣阳个头本来就高,很有些压迫感,言语间又带有侮辱的意味,瞬间引起了夏赊雨的反感,原本还顾及同窗情谊,现在感觉连这点尊重都不必保留了。
他狠狠皱眉道:“盛欣阳,当年是你拒绝沟通,不尊重我的生活方式,更是你选择冷处理,只不过我先提出而已。现在也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没有义务必须和你再续前缘。”
“可你连试都不愿意试,以前的你不会这么冷酷无情!”盛欣阳非常明白今天一旦放人走,就很难再有交集了,因此有一种不管不顾的失控,“难道不就是因为那个傅苔岑更有钱?”
夏赊雨的腿弯已经抵在床沿,退无可退,只能愤怒地站在原地被迫听对方的言语攻击。还未等他回答,盛欣阳忽然冷笑了一下,自己给了自己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