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回不去了

    文卓抬起头，望着张阳，眼神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纠结、痛苦，同时又掺杂着些许的庆幸。

    一直以来，她最期盼的就是希望张阳能够活着。当一天又一天，她对这样的幻想绝望了之后，没想到现在又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张阳。

    可她知道，即便她的心底里有张阳的位置，可她也不能辜负了小景这些年来对自己的关心和呵护。即便没有爱情，可也有亲情，她做不到这么决绝无情的去对待小景。

    文卓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对着张阳道：“来都来了，去家里坐坐吧！”

    她不想与小景谈论感情，只想和他聊聊，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起码，让她觉得这些年自己过的是值得的。不然，她觉得太过亏欠张阳了，内心的愧疚，就足以让她这辈子都没法好好生活。

    张阳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虽然现在他们的位置已经看不到家了，但张阳的心里依旧涌起一股暖流。文舒的家，是他大学时期最温暖，最快乐的地方。这里承载着他太多的回忆和幸福。

    可是，这个地方，他再也回不去了。那些回忆，他再也找不回来了。

    嘴角上溢出一抹苦笑，有些经历，过去了就过去了。就像是破了的镜子是没办法复原的，即便可以，也会有着一条条的裂缝。

    “其实，真的挺想回去坐坐的。”张阳深吸一口气，对着文卓道：“但是……还是算了吧！”

    他的心中有犹豫，有顾及。犹豫的是他想回去看看，哪怕只是在那个院子里走走；他顾及的是小景和孩子，怕自己的出现，会对文卓的生活造成影响。

    更何况，虽然他不知道那些年文卓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但仔细想想，大概也能想的到。那时候的文卓，肯定是痛苦异常的。既如此的话，相信文舒也不会再有之前对自己的好了吧！

    再度回来才发现，无论是朋友还是爱人，他好像都没有办法很坦然的去面对。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它会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时刻提醒着自己这些事情曾经是怎么发生，怎么经历的。

    文卓内心深处有着深深地触动，只是她好像没有立场表现的太过明显。她和张阳，现在也只能算的上是旧情人的关系，现在这么面对面的问候，有时候觉得比与陌生人问候还要尴尬。

    文卓将自己复杂的情绪压在心底。不管怎么说，张阳出现了，他们之间的种种是要弄个明白也好，还是画个句号也好，总归是要坐下来好好的谈谈的。

    “那要不……我们去旁边的茶餐厅坐坐吧！”文卓提议道。

    “你家里……”张阳担心文卓的丈夫可能会有所顾忌，便有些犹豫不决，生怕自己的出现，会给别人带来麻烦。

    “没事的。”文卓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

    说没事，其实她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小景那么深爱自己，现在内心肯定乱成一锅粥了吧！文卓并不是不在意小景内心的感受，只是想要给自己的过去做一个告别吧！这样也可以与小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了。

    张阳点了点头，应下来。其实，他的心里也有着自己的纠结。他了解文卓的重情重义，今时今日，文卓无论是多么的爱自己，恐怕也没办法放下小景，放下这个家，放吓自己的孩子。

    两人来到茶餐厅，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坐下来。阳光透过偌大的落地窗洒落进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脸上，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光。但金光下，并非是幸福的辉煌，而是别离的忧伤。

    这时候没怎么有人，俩人说话也可以没什么顾忌。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彼此心中皆是紧张与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如此深爱的两个人，到现在关系竟然会变得如此尴尬的地步。他们都不好意思抬起头来对上对方的眼，仿佛只要目光对视的那一刻，他们就会沦陷在彼此的眼神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生活都变了，个人有个人要守护的生活，也有自己要坚持的未来。所以，他们之间回不去了……

    这是一个多么伤感的话题啊！文卓知道，即便如此，好像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可以告诉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文卓终是抬起头来，勇敢的对上张阳的双眸。

    张阳也缓缓地抬起头来，只与文卓目光碰撞的那一刻，便感觉自己好像被控制了一般，完全没了自我，他的眼里，心里，脑海中回忆的过往，皆是文卓。

    “我没死。”张阳有些紧张，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回答文卓。

    “我知道。”文卓点了点头，嘴角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张阳还是这么的憨厚可爱。

    “当年，是我故意让玉成带着骨灰盒回来的。”张阳终归还是勇敢的抬起头，不再低垂下去，捏着手中的茶杯，开始徐徐道来。

    “我一直在艾丽莎妇女的控制之中，他们逼迫我跟他们一起做违法的生意，我不从，他们就各种威胁、折磨。最终……我还是顺从了他们。”

    其实，折磨对于张阳来说，是完全有信心挺过去的，因为他的心中有理想，有信仰。他知道，只要他熬过去，只要艾丽莎和她的父亲双双落网，自己就可以摆脱他们的控制，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

    但是，威胁对于张阳来说，恐怕就是击中了他的弱点，让他完全无从招架，只能够举起手来乖乖的听话。而对方的威胁，是拿着文卓去威胁。

    这些事情，他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开口了，永远只能够压在心底了。

    他知道艾丽莎父女是有多大的能耐，所以只能够乖乖的顺从。他今生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文卓出现任何的意外，受到任何的伤害。

    仿佛从他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是为了文卓而生，为了守护她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