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但是这种猜想很快就被打破了。

就职于英国魔法部的棕发男人听到这个问题，又再端详了一遍面前的人，确信如果自己见过这么优秀的长相的话是不可能不认识对方的，于是他摇了摇头，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姿态看上去还是带有十分的礼貌的。

发色纯黑的少年巫师将自己歪到一边的脑袋又重新摆正了回来，那仿佛疑问的表情这一会儿又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绿色的眼睛因为这样的神色显出某种深邃的感觉，并不温暖的色调让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是被斯莱特林的学生所特别偏爱的颜色的其中一种。

“那你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诺埃尔这样说，脸上的笑容没有消失，他侧了侧身，这使得站在他后面的铂金贵族在魔法部职员的眼里看起来更加完整，是的，站在他后面的马尔福，即便之前并不是没有见到阿布拉克萨斯，年轻的职员也是这才注意到那位向来都姿态高傲的铂金贵族居然安安分分地一直站在后面，并且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意思。

要知道往常如果有一个人这么长时间……虽然事实上也不是很长，但是这种事情放在马尔福的身上确实显得有点长了……如果往常有一个人这么长时间的阻拦了对方的道路，先不说会不会为此发一通火或者嘲讽一通，至少不快肯定是有的，而今天居然见鬼的安静待在后面。

……这让他开始担忧对方是不是在酝酿一个更大的计划来令眼前这个少年受到比以往他所听说过的更大的教训。

然而诺埃尔并不清楚阻止了自己的人似乎方向有些不对的同情心，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回过头将视线转向了一同前来的铂金发色的男人，维持着嘴角的弧度陈述了一下目前的现状：“他不让我进去，马尔福先生。”

“你意下如何？”才上位不久的年轻上司这样问他，以现在的角度看过去隐约还有些以前戏谑一样的影子，在那样一张面容上没有半分突兀违和，而阿布拉克斯此刻的表情则可以归类到面无表情里。

老实说，阿布拉克斯对对方这样表情的印象不是很好……当然他不是说他对诺埃尔的印象不好，哪怕现在这种戏谑也仅仅是由于视角关系而产生的错觉……确切来讲，是他见到这种表情的场合印象不是很好。

其实他见到对方这个表情的次数并不多，但那多数都没有什么好的展开……诺埃尔狐媚惑主的这种传言不算是完全的毫无根据，至少不论是他上位以后，还是上位以前，惹他不快的人最后都会面临或大或小的惩罚，上位以后是出自他自己的手，上位以前则是出自那位已经出乎意料过早离开的黑暗公爵之手。

可如果说那个时候的众人多数都会由于对方不怎么上的了台面的身份而更相信这样的一种说法的话，那么现在诺埃尔已经成为领导者的时间段，再回过头去看那时候的事情，就会发现，刨除掉诺埃尔不快的因素，到最后更多的则是关乎于那位大人的利益，与其说是为了诺埃尔而那么做，不如说是借着诺埃尔的由头这么做。

很多人可能等到诺埃尔都已经走到现在的位子了以后才会发现这件事，更少数的人或许等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过阿布拉克萨斯既不属于很多人的那部分，也不属于更少数的那一部分，在同样的事情发生到第三次的时候，他就发现这其中的规律了。

一个成功而并不包含多少仁慈善心的领袖，都惯于使用这样令自己少沾怨恨的伎俩，因此阿布拉克萨斯对诺埃尔的印象其实要比旁人想象的更好一点。

但那不代表他在见到这个表情的时候能有多少愉悦的心情，不管追根究底以后到底是因为什么，总归面对这样情况的人最后的结果不会是好的，值得庆幸的是，自己从来不是直面那样后果的人的一员，今天也一样。

所以这位发丝如金锻造柔软的马尔福越过了自己身前过于年轻的领导者，越过了阻拦他们前路的魔法部职员，然后在距离那个棕发男人精准的两个步子的间隔以后转过身来，向着黑发绿眸的少年点了点头，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为您的到来感到荣幸。”

这样的姿态和话语，无疑是已经在表达一种邀请的意思了，不至于显得过于傲然，也不至于显得过于谦卑，没有任何不妥，而以对方在魔法部的地位，也完全有资格这样说话，至少比起未能给他们放行的人来说，差距还是显而易见的。

马尔福的特征已经足够显眼，来魔法部的次数也不少，自然不会出现像诺埃尔一样认不出来人的闹剧，更别说之前他还暗自疑惑对方安静过头的行为。

……现在这疑惑的答案也已经呈现在他的眼前了，这个他以为无辜的、甚至猜测到了之后是否会被马尔福给点颜色瞧瞧的少年，明显是和阿布拉克斯一道的，而再结合一下之前双方的站位，这个人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棕发的魔法部成员表情很僵硬，看了看那张分明温和的年轻的脸，眨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你的恪尽职守让人尊敬，先生。”经过自己的时候，对方这样开口了，神色里看不出一点恶意或者嘲讽不快的影子，他听见那个声音像压低了嗓音的样子，轻柔得甚至可称得上善意的感觉，完全联想不到传闻中的形象，他说：“但最好还是再加强一下洞察力吧。”

像极了真诚的建议。

真的是毫无讽刺的模样。倘若这话是由阿布拉克萨斯说出来的，他或许还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放在这个人身上，他就生不起一点对方是在暗讽自己的念头，简直友好得与自己想象中的人大相径庭。

非常不可思议，他居然会认为对方这样的话没有任何负面的意思，还包含友善？

可即便这样不可思议，在那张脸上也仍然找不出一点阴暗恶劣的情绪来，就好像是和过盛的容颜一样同步，这叫人不由得怀疑传言的真实性，哪怕对方是真真切切地坐在了并不容易传出那样过分传言的高位……

传闻残暴无情的年轻人并未在意对方的心理，没有任何停顿地走向了马尔福，兀自纠结的魔法部职员就这样留在了原地。

魔法部的光线也未有多少太过明亮的光线，至少在他们走着的过道上是没有的，但那并不妨碍诺埃尔清楚地看见阿布拉克萨斯的皱眉，以及下拉的嘴角，可以算作是抿唇的动作。

他的确不清楚阿布拉克萨斯之前的心理活动，虽然知道了也大概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可是这样明显的表情变化……至少对于一名侧写师而言确实是十分明显的表情变化……他还是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

于是停职中的探员眼睫有些下垂，在目前的光照方向下其实没有浅淡投影一类的东西，然而光影的交错落在白色细腻的皮肤上，斑驳出了某种光怪陆离的错觉，黑色的长袍像是蔓延得与黑暗融合，不细看的话就仿若是从幽暗的角落里衍生而来。

“你在感到不满，马尔福。”翠绿的眼珠在这片黑白灰里显眼得有些吓人，如果这是在晚上，阿布拉克萨斯想，如果这是在深夜，这双原本漂亮的眼睛其实是十分渗人的，倘若面无表情的话。

诺埃尔并非面无表情，他的神情是很好分辨的疑惑，所以面前的眼睛也仅仅只是诡异的漂亮，阿布拉克萨斯觉得他可以理解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人想到过诺埃尔现在的身份，他听见对方音量不高不低，直截了当地问自己：“因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当对方不显露任何锋利的时候，就是可以轻易蛊惑人心的模样。

“因为奇怪。”铂金贵族这样诚实地回答。

马尔福回答的很诚实，虽然他略去了很多东西。

短发的少年抬起眼，睫毛又变成上翘的弧度，对于自己收到的简短回答没有多加追问，他像是已经明白了对方在奇怪什么，也没有在意隐去的很多东西，那没什么，反正斯莱特林都习惯这样说话，他的目光放在了前方的路面上，开口道：“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也没有任何冒犯失礼之处。”诺埃尔这么解释，随后又侧过头来，看向对方的眼神带着些奇异的笑意，在这片暗色里，在刚刚的印象下，现在这样竟也不显得有多诡谲，“我不是一个残暴的人……阿布？”

最后的称呼只有很少的人会这么叫，这让听到这句话的马尔福紧了紧袖袍里的手指，可是在对方“我不是一个残暴的人”的语境下，在对方像是迟疑之后才说出口这称呼的行为下，他没有表达任何反对的意思。

这其实是不错的发展。他这样想，然后听见黑发的上司接着道：“你也可以叫我诺埃尔。”

说完这句话，诺埃尔饶有兴致地等着对方的反应，然后他看见眼前的铂金贵族动了动嘴，顿了顿才说道：“诺埃尔。”

绿眼巫师唇边的弧度上拉了不少，算是满意的回应，这是不错的发展，他想，视线转回了前方目的地的门。

那么，是时候开始变革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蠢作者忙补考去了，非常抱歉断更这么久，果然是到了倦怠期了吧……

我以为我今天九点就可以码完的，果然断更这么久不能太自信，身上插满了flag【躺

黑黑的小牛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9-2318:21:29

谢谢小天使的地雷，么么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