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吗?”
不等钱益多回答,他又自问自答:“你肯定去过,你从初中开始就跟陈藩好了。嘶,这么一看陈藩打小就爱捡垃圾,先捡个你,再捡的我,现在又捡个小矮子。”
“不会逼逼别逼逼,你他妈才垃圾呢。”钱益多骂他,把手里英语报纸哗啦一翻,“有那闲功夫能不能学学习。”
“你还正经上了……”吴宛翻了个白眼。
“窗户角那边啊,再有说话的给我到门外去,说干净了再进来。”讲台上老师一个粉笔头飞过来,打在玻璃窗户上。吴宛闭嘴了。
钱益多看着眼前的完形填空,脑子里却在想吴宛方才说的话。
陈藩确实是打小就爱捡垃圾。
他这一套校霸的身家校草的脸,搁在台剧韩剧里都应该有几个同样酷炫狂霸拽的死党,有事没事骑着机车到大街上美美地风骚秀一秀,做个迷倒万千清纯少女偶像派。
可陈藩偏不,他就像有瘾似的在大马路上捡垃圾。先捡了一个因为肥胖臃肿,被全班人耻笑的胖子,后捡了一个畏缩懦弱,游戏上瘾的吴宛。
不过在他们俩中间,陈藩还捡过一个刺头,叫吕忠。
后来吕忠那小子不干人事,和陈藩闹崩了。
钱益多叹了口气,余光里能看见吴宛撑着脑袋看窗外发呆。
实话说,钱益多在刚认识吕忠的时候,就不喜欢这人,就像现在他也不怎么喜欢吴宛。
高一那阵子,陈藩和钱益多逃了课,猫在体育馆墙角打掌机,有一关两个人怎么打都过不去。正在抓耳挠腮的时候呢,吴宛突然就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长蘑菇似的冒出来了,说能不能让他试试。
这大脑袋小细脖的眼镜仔居然天赋异禀,试了一把就通关了,陈藩问他是哪个班的,吴宛说自己跟他俩同年级,兄弟班。
陈藩又问他那怎么没上课啊,吴宛缩着脖子笑,指指篮球场,说他们班体育课,没人爱搭理他,他就自己一个人闲逛。
钱益多心想好么你这不是正往陈大善人枪口上撞吗,果然陈藩一拍大腿,说明天我换张游戏卡,咱们打双人模式。
后来吴宛和他们处得熟了,就经常借用陈藩的游戏机在同学面前耍帅。不得不承认他游戏玩得确实厉害,“圣手”的名号让吴宛从班级的边缘人,一跃成为了轰动整个年级的“腕儿”,大家把他传的神乎其神,甚至都有了他其实是少年黑客的传言。
吴宛很享受这些。
但吴宛的眼睛里有一些东西,和吕忠很相似,钱益多想。
“啥时候能上陈藩家看看呢,他家肯定是游戏天堂,诶,他家是不是有专门打游戏的娱乐室啊?”吴宛又把脑袋凑过来。
“你能不能不琢磨他了,不知道的以为你搞暗恋呢。”钱益多嫌弃道。
那厢吴宛正对陈藩家莫须有的游戏房心生无限向往,这厢贺春景就站在吴宛朝思暮想的快活乡,和毛肠面面相觑。
“……你说你妹妹要生了,这就是你妹妹?”
贺春景眨巴眨巴眼睛,指着碎花小狗窝里的长毛腊肠狗,转头问陈藩。
“嗯,”陈藩点点头,“漂亮吧。”
毛肠妹妹腾不出功夫搭理这两个便宜哥哥,它正挥动小短腿,一刻不停地刨窝。
吴湘刚刚带他们进来的时候,说这是小狗快要生产了的表现。
“湘姨,毛肠怎么会突然生崽了啊?”陈藩眉头紧皱,平时温柔乖巧的漂亮小狗现在表现得十分躁动,时不时呜呜的低吼。
说起这个,吴湘脸上浮现出些许难色:“怪我没看住,前阵子在小区广场遛狗的时候,碰到了另一只腊肠,也是长毛的。我看他俩挺投缘,就让他们玩了一会儿,没想到……唉呀。”
吴湘一拍大腿,又是后悔又是心疼的:“都怪我,肠肠可遭了罪了!”
贺春景蹲下来仔细看了看毛肠,小狗不大点,拖着个挺大的肚子,瞪着俩水汪汪的大黑眼睛看人,怪可怜的。
他叹了口气:“你们接生过小狗吗?”
“没有。”吴湘没养过狗,对这方面不甚了解,“他们不是自己会生吗?”
吴湘都不知道,那陈大少爷就更指望不上了。
“有没有纸壳板或者靠垫,多拿些来,得给她垫个产房。”贺春景又掰着手指头数了几件东西,“然后烧点热水,剪刀,盆,毛巾,还要一根线,棉线就行。”
“你还会这个?”陈藩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看贺春景。
“小时候家里捡过带崽的狗,我爸弄过,我在旁边看着。”
贺春景撑着腿站起来,眼前一阵阵地发花。
“还行吗你?”陈藩及时捞他一把,没让他栽回地上去。
贺春景甩甩脑袋,耳朵里还有点闷,像是塞了棉花:“还行,起猛了。”
“你同学不舒服呀?快到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去烧点热水,给肠肠找几个靠垫来。”吴湘给陈藩搭了把手,给贺春景扶到客厅沙发上坐着。
“麻烦阿姨了。”贺春景抬头朝吴湘笑笑
“客气什么,好不容易藩藩带个新朋友回家来玩!”吴湘拍了拍陈藩的背。
陈藩脸色变得有点怪:“湘姨,你先去吧,顺便再给他弄点吃的。”
“好,你们再有什么事,叫我就行。”吴湘起身往厨房去了。
毛肠还在墙角的小窝里哼唧,贺春景陷在一动弹就咯吱吱响的乳白色真皮沙发里缓神。
陈藩家客厅很大,比陈鲜家的几乎大了一倍。
这里原本是采光特别好,宽阔又敞亮的格局,但主人家在厅里打了半面墙宽的红木博古架,黑压压一大群古玩耸立在那,周围又摆了许多高高低低的展览柜,硬是衬得屋内暗了几分。
柜子里放了好些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古董摆件,有瓷瓶陶瓮,也有泥捏的车马小人。色泽暗沉,造型肃穆,再加上全屋红木中式风格的装修,奢华中莫名透出些阴沉沉的冷。
这些古玩字画都是要避光的东西,大落地窗口便遮了几扇屏风,把大半的光线都遮了去。
贺春景看了一阵子,不知怎的觉出些压抑来。
“在看什么?”陈藩从果篮里摸出块巧克力给他。
贺春景把巧克力包装皮剥掉,一口吃进去,腮帮子上鼓起来一个球:“在算你身家过亿了没有。”
陈藩失笑:“过亿了没有?”
贺春景眼珠子转了转:“不知道,我又分不清你这些瓶瓶罐罐珠珠串串是真的假的。”
“其实我也分不清,都是我爷爷留下的。”陈藩满不在乎地笑了一下。
而后陈藩剥了另一块巧克力放进自己嘴里,皱了下眉头,拿起糖纸看了看,而后抬头喊吴湘:“湘姨!这巧克力什么时候买的了?”
“什么巧克力?”吴湘远远在厨房答道。
“就果篮里的,金币巧克力!”陈藩端起果篮哗啦哗啦摇晃几下,贺春景眼看着果篮里腾起一股灰。
“去年过年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