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伸手去掀窗帘,转而靠坐在床头,朝贺春景拍了拍大腿:“过来。”
贺春景听话极了,忙不迭地爬过去,被陈玉辉揽进怀里。
“接他的电话。”陈玉辉把震动个不停的手机递给他。
“我不……”
贺春景又想开口哀求,陈玉辉却把手探下去,指头戳在更下面狭窄平坦的一小片皮肤上:“它吵得我没法专心打字。不然给它找个隔音的地方,怎么样?”
“……”
电话第三次被自动挂断之前,贺春景接起了它。
陈玉辉手把手,给通话开了免提,满室寂静空气里响起不大不小的沙沙电流声,电话那头的人忽然长出了一口气。
“怎么没睡觉?”
陈藩的声音传出来,不知道是他抽烟抽得猛,有点倒嗓,还是信号出了点问题,总之一开口有点失真。
可贺春景偏能听到这里头最熟悉的那部分。
“睡了,就是起来喝水。”
“……怎么连睡衣都没穿,不冷吗?”
“棉被热,陈老师不让开窗户,说怕着凉。”
贺春景又对他撒谎了。
暖气三月份就被停掉,现在夜里还有倒春寒,谁家屋子会热得让人光膀子。
但陈藩恍若未觉。
陈玉辉却识破这拙劣的小小谎言,无声笑了笑,把胡渣渣的下巴搁在贺春景光裸的肩膀上,重重蹭了两下。
“二叔睡着了?”陈藩这简直是没话找话了。
“嗯,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我先挂了,一会儿该把陈老师吵醒了。”贺春景问完,自己也屏住呼吸不知在期待什么答案。
可陈藩那头良久没有说话。
手机屏幕上通话时间一秒一秒的跳,贺春景甚至感觉陈玉辉或许是在身后抱着自己睡着了。他再等不下去,对着手机说了句“没事就撂了吧”,准备挂断,结果陈藩在那边又出了声。
“我就是,没什么别的意思,打这个电话是怕你误会。”
“误会什么?”
贺春景抓着手机的指头骤然捏紧了。
“......我就是睡不着,顺着大马路瞎溜达,碰巧溜达到这了,你别多想。”陈藩在那头欲盖弥彰的还笑了笑。
放你妈的屁,贺春景在心里骂他,你怎么不顺着大马路溜达到北京人民大会堂去呢,那多过瘾啊。
“还有别的事儿吗,我要睡了。”贺春景按捺下心底翻起的情绪,催了一句。
他不想跟陈藩聊太多,至少不要是在陈玉辉的监视下。
可陈藩并不想挂电话,又从不知什么地方扯出来一句:“那个,吴宛的事,你担心,我没动他。”
随之而来的是长长的一个呼吸,气流喷在话筒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贺春景能想象到烟雾从他眼睫上划过的样子。
“嗯。”贺春景应了一声。
陈藩这回没话说了,在那头又含含糊糊道了句晚安,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黑色直板手机彻底没了声息,陈玉辉把那小机器从贺春景手掌里抽走,搁到一边,又低头吻了下他的耳朵。
“他喜欢你。”陈玉辉笃定地说。
“……我不知道。”贺春景茫然坐在那,光裸脊背贴着身后人的棉质睡衣,任由他抱着。
“你们闹脾气,是因为陈鲜吧。”陈玉辉的手从下面逐渐攀上来,贴着贺春景有些微微鼓胀的肚子画圈抚摸。
贺春景猛坐起来,像是要把脖子扭断似的转脸看他,被他掐着下巴又扳回去,收紧手臂搂在怀里。
“瞧把你吓的,这种事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孩子们小打小闹,年少轻狂。”
陈玉辉说这话的时候像个无奈的长辈,但贺春景感觉惊悚极了。这人完全没有什么善恶是非道德观念,他纵容,甚至鼓励自己家的孩子们产生畸形的情感关系。
“你是个变态,陈玉辉,真的。”贺春景喃喃道。
陈玉辉很享受这份夸赞,他放轻力道拍了拍贺春景的肚子,那里正在因先前一番狂暴的抒泄而胀气,突出了一个微妙的圆润的弧度。
贺春景被他揉搓得难受,想要挣脱却不得其法。
“真可爱,春景,我记得丁芳刚有陈鲜的时候,四个月,还是三个月,就是这样。”
陈玉辉在他耳边缓缓吐出的字句像带有腐蚀特性的溶液,灌进贺春景耳朵里,让他生不如死。
“……丁芳现在就怀着孕,你的妻子,你的老婆现在就怀着你的孩子,在你家里等你回去。”贺春景话都说不稳,逐字逐句咬出血来,“陈玉辉,你是人吗?你是人吗?!”
贺春景失控大喊,又被陈玉辉捂住了嘴。
陈玉辉细密的吻落在贺春景眼角,舌尖卷走蜿蜒而下的泪痕。
“那是她自找的,并非我的授意。”
“不像你。”陈玉辉紧紧抱着他,入魔似的自说自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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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真胎与风卵
陈玉辉开始有了一个新的癖好。
他忽然沉迷于一种扭曲的假设,总会轻轻环抱着贺春景,用手掌在对方肚皮上轻柔的打圈。
“这部作品借由你来孕育,我为它取名做《风卵》,”陈玉辉对此颇感骄傲,“从风卵中诞生出无物,多恰当。”
贺春景望向天花板,内心中第一万次产生了逃走的念头。
他觉得陈玉辉疯了。
而他不应该陪一个疯子无限制地发疯下去。
相机快门声响,贺春景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被拍下了什么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敢置信的开口,拧了半个身子去看陈玉辉。
陈玉辉笑着摸摸他的脸,面上满是怜惜:“多漂亮啊。”
“你这是把我当成什么?”贺春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嚎叫着扑上去掐住陈玉辉的脖子,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陈玉辉!你给我删掉!删掉!!!”
陈玉辉被他掐得满脸涨红,额头上爆出鼓鼓跳动的两根青筋,却还在笑。
他伸手从后揪住贺春景的头发,作势往旁边木质床头板上要磕,贺春景条件反射的极快松手,拼命护住了自己的头,发出一声尖锐的鸣泣。
看他这样,陈玉辉没忍住笑出来,上手亲昵地捋了捋贺春景的脊梁:“你这一下子这样,一下子又那样,我都搞不清你到底是怕我还是不怕我了。”
贺春景在他手掌下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门被敲响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当回事,以为是谁家敲错了门。
可当他们听到门外熟悉的女人声音时,贺春景岌岌可危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