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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有一把野火在烧,其中又有暴烈炙热的种子浴火而出。
那种子滚烫的一个,随着汩汩涌动的血液在身体里凶猛冲撞,从中发出蛰人的藤蔓,延展至头顶与指尖。藤蔓上生长出细小尖刺,刺得人皮肉下又痛又痒,让人渴望被狠狠剖开蹂躏。心脏也被藤蔓的根紧攥着,胀得发痛。
待贺春景喘匀了气,发觉陈藩挨他极近,正用亮得发绿的目光盯着他。
他的手心里不再空荡荡了,陈藩的手掌与他交叠着握在一处。
低下头,贺春景瞳孔猛地发颤,迟来的羞耻感蹿升至头顶。他急着想要将手挣开,却被陈藩用更强的力道抓着,不允许任何回避的可能。
【?刚才都过了审核的,这都改成手拉手了,大章鱼你再仔细看看?】
贺春景重重抽了一口气。
“你真的不大擅长撒谎,贺春景。”
陈藩贴上来亲了亲贺春景水淋淋的嘴角。
“都这样了,还说你不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终于!更到!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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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鼠鼠我呀,完蛋了捏
夏至过后,天长得要命,六七点钟太阳不落山。
贺春景站在走廊楼梯口,看乌泱乌泱往楼下走的人潮洪流,没多久就捕捉到了自己在等的那个身影。
陈藩扶着墙,挤在人潮边缘,正一瘸一拐慢悠悠贴着边往下溜达。
贺春景三步并作两步逆行上去,短短三五米跟人说了八句不好意思,终于挤到了陈藩身边。
“胖哥怎么没跟着你啊,摔了怎么办!”
贺春景想伸手搀着他,又碍于两个男生拉拉扯扯不大好看,纠结了半天,轻轻把手搭在陈藩胳膊上扶着。
夏季校服的白衬衫是短袖样式,陈藩小臂上的皮肤柔软干爽,温乎乎贴在贺春景手心里。
随着二人一步一顿往下走,贺春景的手下滑再下滑,最终被陈藩扣在手里。
“这不有你呢嘛!”陈藩笑嘻嘻捏了捏他的手。
贺春景瑟缩一下,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你注意点影响!”
刚才捏那一下,陈藩手里像是有个硬硬的东西划到他。
“手里里藏的什么?”贺春景低头看。
“情书。”陈藩大方得很,掌心向上一翻,里面藏着半截白色纸条,平行四边形缺了两角,“给你。”
贺春景想起来去年暑假补课,陈藩在课堂上收情书闹笑话那事,酸溜溜道:“给我干什么,又想让我帮你看时间地点人物啊?要不要点脸。”
陈藩收了他两个白眼,却笑得更大了:“不是,本来就是给你的啊。”
这回贺春景愣了:“给,给我的?”
学校里不乏有些脸皮薄的暗恋者,自己不敢面对正主,非要绕个弯子,找正主的朋友或是同学帮忙递交不可。
贺春景在二中还是头一次收情书,腾地脸红了,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一把抢过那封情书攥在手里,变得有些尴尬。
“打开看看啊。”陈藩促狭地看他。
“……你不生气?”贺春景敏锐察觉到事有蹊跷,“你该不会骗我的吧,这是情书吗?”
该不会一打开里面画了只很逼真的蟑螂吧。
最近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先开始的,在全年级掀起这么一股歪门邪道的整蛊风气,甚至还有胆大的学生往作业本上画被拍死的蟑螂蚊子吓唬老师。
贺春景觉得有诈。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真是情书,打开看看。”陈藩用胳膊拐拐他。
贺春景更警惕了,瞄了两眼周围的人,压低声音道:“这是谁给我的情书?”
“你真想知道?”陈藩眯着眼睛,嘴角上勾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
“嗯。”贺春景点点头,把情书攥得有点发潮。
“我。”
“啊?”
“我给你的。”陈藩说。
“你给我的。”贺春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情书。”
“对。”陈藩爽快的一口认下。
“你有病啊?”贺春景瞪他瞪得都快大小眼了。
“嘶——你这人,能不能浪漫点……”陈藩被他的反应逗得又好笑又无奈,“写了一整节晚课呢,你打开看看。”
还未等贺春景再说什么,窗外轰隆隆劈下一道巨雷,走廊里此起彼伏惊呼声叫成一片。六月天气变得快,走个楼梯的功夫,不愿落山的太阳就被乌云罩住了。
正赶上两人下到一楼走廊,不远处就是教学楼的玻璃推拉门。人群中有自认为跑得快的,赶在落雨之前冲了出去,还有的跑慢了,豆大的雨点往身上砸,只好扯着校服蒙头狂奔。
“雷阵雨,几分钟就过去了,在这等一会儿吧。”
贺春景踮着脚望了望门外,从艳阳高照到暴雨倾盆只用了短短几秒钟。
好在泥土和水腥味被穿堂凉风带进楼里,吹消了走廊里学生们的暑汗,等雨停也就变得不那么难熬了。
阻滞在一楼的人太多,贺春景怕有谁挤坏陈藩的伤腿,于是拨开人群把陈藩往墙角处送,两人又沿着墙根蹭了一阵,艰难地摸到玻璃门口来了。
抬眼便是模糊了整个世界的滂沱水色,晦暗天光被隔在玻璃门外,屋里是嘈杂拥挤的人群在抱怨突如其来的大雨,无奈地等待积雨云收工。
陈藩一个转身,把贺春景护在自己和玻璃之间。
他伸手撑着门框,肥大宽阔的袖子垂下来,刚好将两人的脸庞隔绝在人群之外,制造出一个半私密的角落。贺春景最近又长了个子,只比陈藩矮半个头,稍微抬一抬下巴就能和陈藩对上视线。
“情书,打开看看。”陈藩低着头闷笑,“反正一时半会儿这雨也停不了。”
贺春景脸上烧得快要滚沸,顺着陈藩构造出的这方小天地望出去,一张张焦急的脸庞都在盼雨停,没有人注意到被衣袖和肢体遮掩住的他们。
手心被纸条坚硬的边角戳得发痒,贺春景忍不住低头把那小信封翻来覆去看了一遍,但没急着拆开。
“怎么,不好意思看?”陈藩整个人贴近了几分,凑到贺春景耳边问,“要是不敢看,我给你口述一遍也是一样的。”
“不,不用。”贺春景几乎是在嗫嚅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一些先前做朋友时不好意思做的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而好些个本该习以为常的事,却因这一层关系的改变而微妙起来。
譬如现在,他们只是面对面站着,彼此间的距离略微近了些,这就让贺春景耳垂热得发痒。
多巴胺作祟,使他想起宿舍里赤诚而坦荡的一场对话。
天空中又滚过一道响雷,贺春景猛然回神,看到眼前陈藩笑吟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