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把这人拉黑,对方却忽然挂断。
陈藩松了口气,但气还没出到一半,就被孟南一个急刹车刹得鼻梁差点嵌到副驾头枕里。
“干嘛呢!”陈藩怒道。
孟南行车风格向来稳健,从没出过这样的事,此刻也白了脸,跟陈藩飞快道了句抱歉。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后排左侧的车窗就被叮当敲了两下。
一个带着骚包墨镜的男人正撑着车窗框往里看,对着看不清内里的防爆膜龇牙笑。
陈藩往前再一看,怪不得连帕美都敢别,一辆镭射紫色的阿斯顿马丁斜插进车道,硬生生把自家的车逼停在路边。两车之间几乎没有距离,怪不得孟南一脚把刹车干到了底。
操,徐来之这个老阴比,品味还是这么狗屎,给好好的DBS贴成个巴斯光年。
陈藩在心里骂了一句,摇下车窗却递了个笑脸过去:“哟,徐总,不好意思刚才电话在会上,没来得及接。”
“还真是小陈总,我刚看见你车牌,一眼就认出来了!”徐来之把墨镜推到头顶上卡住,露出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好久不见,就想着看看是不是你回来了。”
陈藩皮笑肉不笑,这哪是想看看我回没回来,这明明是想试试能不能把我送走。
姓徐的祖上很牛,福荫后人,家里随便挑一个戳在地头,都是没人敢惹的茬子。
徐来之是他们本家这一代最小的儿子,还是个老来子,自小被人含在嘴里捧在手里的养,纨绔能有的臭毛病在他身上合并汇总,无法无天。
此人在圈子里颇负盛名,主要因为年逾四十还不成器,上面三个哥一个姐都带不飞他。
既没有那当政客的天赋,也没有做买卖的头脑,可说是干啥啥不行。就连最基本的传宗接代这一块,别人家就连私生子都在外面有私生子了,他却仍未给家族延续香火,被人嚼舌根说年轻时玩虚了现在不能人道。
谣言没止于智者,止于的是警方通报。
嚼舌根造谣的那货没出三天就被写成了蓝底白字,署名:被害人某某。
一夜之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陈藩思前想后,脑瓜子都快转冒烟了,也没转出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了徐来之,让他记仇记到这个份上。
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是在几年前的一个古玩拍卖会上,萍水相逢素不相识,结果整场拍卖会徐来之就跟发了疯似的紧咬着陈藩抬价,抬得陈藩差点下不来台。
那天陈藩回家琢磨了一宿到底怎么回事,林林总总都想了一遍,最后停在“徐来之是个gay,不巧看上自己了”这条上一把掐死,郁闷入睡。
该不会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不要啊,死老头子。
刚想到这,就见徐来之抬手咔嚓给他拍了张照片。
陈藩头皮都起刺了,拳头捏紧了又松,挂上嬉皮笑脸那副模样开口:“徐总这是……这怎么个说法?”
徐来之大手一挥:“就是告诉他们一声小陈总回来了呗,难得见一次,今晚攒个局吧,接风宴,我做东。”
“哈哈,今晚不大行,有会呢。”陈藩打了个哈哈。
“那明晚。”徐来之笑容不减。
“明天正巧有个项目要谈,不瞒你说,我回来就是为这事儿来的。”陈藩继续推脱。
徐来之眼里的戏谑神色淡了几分,呵呵笑了两声:“小陈总定日子,你几号有空,咱几号攒局。”
话说到这个份上,陈藩已经一脚踩进警戒线了。
他拍了拍司机位的头枕,叫孟南:“让他们准备一下,今晚的会半小时过完。”
孟南应了声好,陈藩这才回过头:“就今晚吧。我太久没回来了,有点生疏,时间地点你定了发我就行,咱不醉不归。”
“爽快!”徐来之一拍车门框,“我喜欢。”
不是,你先别喜欢。
陈藩笑得脸都僵了,目送姓徐的滚回巴斯光年里,轰鸣着激射出去。
他摇上车窗,狠狠把脑袋磕在头枕上,骂了句操。
“哥,咱走吗?”孟南转头看看他。
“走。”
陈藩摆摆手,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早知道他昨晚也不睡觉了,直接顶着那俩千层糕回来,说不定徐来之就对他没有这份闲心了。
不过他这个错误的猜想,很快就被铁一般的事实打碎。
原本陈藩还担心徐来之这种玩咖,可能会把饭局张罗在什么不正经的法外之地,结果信息发过来,是个五星级酒店的正规包厢。
孟南说跟他一起去,替他挡挡酒,被陈藩一口拒了。
这不是谈合作的商务宴,赴会的多是一些二代三代,保不齐哪些人起了玩心,就给孟南这种正儿八经的好女孩子下套欺负了。
到了酒店里,陈藩不禁庆幸自己没让孟南跟过来。
这哪是接风宴,徐来之这老王八不安好心,找来二十几个人,有一半以上陈藩都不认识。
一群人打着“认识认识”的旗号轮番灌酒,灌完了还把带过来的年轻小孩往陈藩怀里推,说是某某公司的新人,请陈总帮忙提携提携。
陈藩喝了两轮下来,他妈的衬衫扣子开了一半。手里黏腻腻的,低头一看,发现指尖抿得都是不知从谁身上蹭来的唇釉。
徐来之乐呵呵坐在主位,把一张黑色房卡塞进新人姑娘衣襟里,拍拍那人的屁股,做了个去的口型。
那姑娘颠颠哒哒就过来坐陈藩的大腿,把夹着卡的部位递到他嘴边,周围一群人哄笑起来,吹口哨的什么的都有。
原来选在五星级酒店是这么个意思,吃喝玩乐操一条龙,拿他当狗配。
陈藩这才相信徐来之是对自己真的没意思,就是单纯想要看自己出丑,祸害人呢。
那酒也不是什么正经酒,陈藩感觉到自己血液里窜着一股火,压根儿就不是酒精能达到的效果。
“怎么样小陈总,”徐来之揶揄道,“特地拿了家里珍藏的鹿鞭酒给你放松放松,好东西。”
陈藩想掀桌,但生生忍住了。
好巧不巧,徐来之这会儿接了个电话。
满屋子的欢声笑语就跟抽了真空似的静下来。
电话那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徐来之戏谑的神色一下变得极难看,周围的一圈人单是看他的脸色,就跟着噤若寒蝉。
这回轮到陈藩乐了,这不一屋子贱货么。
想着想着,他也就乐出声来了。
徐来之的目光沉沉压过来,压得陈藩打了个酒嗝。他本有七八分醉,眼下演出了十足的烂醉状态,朝徐来之摆摆手。
“徐总,我,得——得去个,洗手间。”
徐来之朝他摆摆手,陈藩便推开大腿上的热【这有什么】乎屁【不行的啊】股,踉跄着往外走。未料到徐来之又指了旁边的一个男孩子,那男孩立刻贴上来扶着陈藩出门去了。
到了洗手间,陈藩刚掏出家【这不是】伙准备放水,就见那男生忽然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