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有心无力?”赵博涛确实没料到还有这么个情况,瞪着眼睛追问了一句。
“……这不是诚心臊我嘛,”贺春景一副我也不装了的样子,抱娃娃似的拍了拍“果儿”的后背,“您要带个半大小子过来,我还能将就。但对着这么娇滴滴的果儿,我可真是没什么好尝的。”
贺春景转了转眼睛,瞄上了沙发上面色不善的高大男人:“您不介意的话,他也行。”
那男人脸都绿了:“我介意。”
赵博涛啧他一声:“你闭嘴。”
男人便悻悻闭上了嘴,只不过落到贺春景身上的目光仍嫌恶得要命。
贺春景不以为意地咧嘴朝他笑笑。
“看不出来啊,贺老师,”赵博涛很快从这小小插曲里抽离出来,又恢复成先前阴郁毒辣的样子,“哦……我记着你家里是有一个小子。”
贺春景呵呵假笑出来,意有所指:“养子。”
一边说着,他一边抱着怀里的女孩子轻轻拍她的后背,像在安慰她别害怕。
赵博涛听懂了,也跟着脸上褶子夹褶子地笑开,用手颤巍巍隔空点点贺春景的位置,口中发出“哦——”的了悟声。
下一句,他便轻飘飘地说:“刚好今天人齐,把那孩子叫来看看吧。”
贺春景的手顿住了。
“啊,他……挺内向的,我怕到这玩不开,再扫了您的兴。”贺春景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叫来看看。”赵博涛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敛了,淡淡道。
“……那我出去打个电话,”贺春景硬着头皮起身,指了指正在沙发上咿咿呀呀乱叫的两个姑娘,“屋里不大方便。”
赵博涛动动手指,立在墙边的唐铭就走过来,把“果儿”拎起来,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着。
贺春景冒着冷汗往外走,回手关门的时候,门板却被后面伸来的一只手阻住了。
唐铭嬉皮笑脸地跟在贺春景身后:“我想着贺老师爱迷路,这一来一回,还是我带着走吧。”
吸烟处设在一楼,是间连通室内外的玻璃屋。
玻璃墙自地面有一米左右的通透部分,一米往上就变成毛玻璃,隔绝视线。
唐铭借口吸烟走进去,留贺春景在门外打电话。
贺春景看他一双腿停在距离门缝不远的地方,知道他还在监听。可幸好对方瞧不见自己的脸色,贺春景捏着手机颓然靠在一旁石墙上,一直压抑着的不安与恐惧倾泻出来,他无声地大口喘气,像被抛上岸的鱼。
他真的要喊贺存一过来吗?
尽管他可以和那孩子解释,说这是一场配合警方的秘密行动,这一切全都是假的,是演的,是逼不得已的……但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他在面对如此情景之后,真的能丝毫不受影响吗?
于情于理,哪怕是为了一个好的、正义的、救赎的目的,他怎么能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扮演被成年人豢养的玩物?
这种事牵扯他一个就够了,不应该再去糟践贺存一。
贺春景额头紧紧抵着石墙,脑子里乱哄哄。
各种或是荒谬的,或是恐怖的念头轮番跳出来,思绪翻涌间,一个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名字蓦然出现,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贺春景努力了很多年,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封存起来,刻意地不去触碰。可今晚的事情对他的刺激实在太大,让他不得不想起一张遥远的、有些模糊了的脸。
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随着低头微笑的动作,反射出青绿色的冷光。
“果儿”在他大腿上坐过的灼热感还在,那两个嗑药姑娘长长的尖叫声还刺在他的脑海,贺春景的呼吸急促起来,眼前闪过被利刃划碎的种种画面。
恍惚间他耳边有快门声响个不停,痛哭、呻吟、大笑,脑海中取悦与献媚的表情愈发狰狞。
他不能再想了,唐铭一支烟抽不了太久,他必须得抓紧联系王娜,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贺春景指尖发麻,点了两遍密码才解锁手机。可就在他翻到王娜名字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把他生生从墙上揭下来,动作强硬地翻了个面,又恶狠狠地推回到墙上。
“唔!”
手机飞出去,屏幕传来碎裂的喀嚓声。
贺春景后背重重拍在墙上,差点把心肝脾肺都撞吐出来,等不及他做出反应,一只手就扼住了他的喉咙。
再抬眼,是一双熟悉的眼睛。
“贺、春、景!”
陈藩几近暴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将这个名字挤出牙缝。
“你到底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也休没有钱@青花鱼8301041uu的打赏投喂~感谢各位的订阅~贺老师:癞蛤蟆跳脚面我必须给这群sb一点震撼,当场就是一个出柜的大动作把你们全吓软【劈门而出
第123章带你回家
陈藩简直气疯了。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贺春景居然和松山书院的人有牵扯。
而贺春景抬头在看到陈藩的第一秒,整个人的思维就像抽积木游戏中最后一根积木被拿走,岌岌可危的理智瞬间溃散,心理防线灰飞烟灭。
“你今天和什么人一起来的?知不知道他们背后是什么地方?”
陈藩像是要把人按进墙里,嗓音压得极低,却压不住字里行间的怒意。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钱吗?这些年你他妈的到底是怎么过的,怎么能把自己活成这个德行?!”
贺春景被掐着脖子喘不上气,全身心浸入惊惧与危机感中。
但他余光里能看到唐铭那双腿走近了,或许正从门缝里窥视,或许将他们对话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放开,”贺春景急促地倒了口气,艰难地说,“放开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已经……”
“已经个屁!谁他妈跟你说这个了?!”
陈藩能感受到他的脉搏,指腹隔着薄薄一层温热皮肤压紧颈动脉,恨不得直接把这人脖子捏断,掐死。
贺春景紧抓着他的手臂,想要挪开颈间桎梏,却发现自己并不能抵抗这股盛怒加持的巨大力量。
太过熟悉的触感与场面再次激起灰暗回忆,他一时间更混乱了,心跳在鼓膜上敲出突突震响,看向陈藩的目光逐渐涣散。
“刚才你们房间里进了三个小孩,小女孩。”陈藩脸色冷得能从眉毛上结出冰碴来,他忽略掉贺春景力道微弱的反抗,刻意压低的语气中满是威胁,“徐来之这会儿正上去敲门呢,如果里面有一点问题,就等死吧你们。”
听到这话,一直在费力扒拉陈藩手臂的贺春景忽然不动了。
有人上去就好,有人能把她们救下来……就好。
精神稍一松懈,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飞速下降,眼前有跌落云层似的光影,一圈又一圈地迎面扑过来。消极负面的情绪将他吞没了,倦怠、悔恨与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