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都被她们吸引过去。
借此机会,陈藩倾身往贺春景耳边靠近了些,缓缓吐气道:“贺春景,我不是你心里那个摇摇欲坠的悲惨小孩了,也不是什么温室的娇花,我早就不需要任何人成为养料来救济我。”
贺春景半张着嘴,目光怔怔落在正在庆生那桌晃动的蜡烛火光上。
陈藩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将注意力重新转回到自己脸上,然后冲他绽开阳光灿烂的一个笑。
“贺春景,我有一千个一万个好果子想要给你,甚至连这棵树都该是你的。”
陈藩嗓音穿过生日歌的高潮结尾段落,侵略性十足地传进贺春景耳朵里,嗡嗡作响。
“你不用像她们一样,一年一度对着蛋糕蜡烛许愿,我会满足你一切需求。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单打独斗,不会再孤独痛苦;我会替你分担一切,骗不走也打不走,我自愿是你的工具,是你的狗,明白吗?”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陈藩重新拉开了与贺春景之间的距离,生日歌也刚好进行到最后一个音符。
一群姑娘再次欢呼着道出生日祝福,陈藩背对着人群,冲贺春景露出个人畜无害的开朗笑容,就好像刚才那一大堆饱含可疑暗示的极端发言不是出自他口一样。
贺春景油盐不进,明白不了,他脸烫得快爆炸了,他耳鸣。
回去的路上,陈藩当着贺春景的面,分别给警局和孟南打了电话,将赵博涛的意思同步给了大家。
贺春景坐在副驾上盯着暗红色内饰出神,耳旁是陈藩有条不紊地安排孟南做事的声音。能听出是为了转移受害者,特地布置了一个场地来迷惑赵的视线。
他转过头朝陈藩望了一眼,心中忽然冒出一种诡异的欣慰感。
“你那什么眼神。”陈藩按断蓝牙通话踩下油门,颇感好笑地拍了他一巴掌。
“就是感觉你长大了,”贺春景顿了顿,收回目光时瞟了一眼玻璃反光中的自己,补充道,“我也长大了,咱们都长大了。”
“我反对,”陈藩单手把着方向盘,另只手摸摸索索探过来捏贺春景的大腿,“在我把中间这些年找回来之前,你不许长大,你给我青春永驻。”
贺春景以为他又说肉麻话,也没放在心上,结果一进别墅院子就被里面齐刷刷两排黑衣保镖惊住了,粗略估计来了得有五十人。
“不是,你这段剧情还没过去啊?”贺春景认出来排头两位一个是王朝,另一个是当时在沙发边上,听陈藩下令扒他的大哥。
他立刻羞耻心爆表,慌得想跳车。
“想什么呢,临时找来干活的,干完就撤了。”
陈藩一把给人揪住,按回座椅上,也不知为什么忽然这么高兴,口哨吹得比倒车雷达还响。
难道是来扫雪的?
贺春景冷静了点。
也是,别墅里平时就他们俩,自己挽袖子扫雪是不现实。刚才一路开进来院子里干干净净,一点积雪也瞧不见,那群人八成就是被叫来干这个的了。
正琢磨着,就听那头陈藩摇下窗户扬声问:“干完了吗?”
王朝一路小跑过来,点头应了一声:“老板,都准备好了,安全和质量都确认过了,您现在就可以验收。”
果然,陈藩心情很是愉悦地卷起舌面弹了个响,回头朝贺春景眨眨眼睛:“走,到后院看看。”
贺春景心里瞬间腾起一股不妙的预感,感觉这人又背着他作了什么妖。
他被陈藩神神秘秘推下了车,沿着石板路往后院走。在绕过楼体的一瞬间,他不由得愣住了。
原来前院清出的雪全都用到了这里,甚至能看出工程尾声材料告急,院外几处行车道也被铲了个干净。以花园假山为最高点,梯形斜面缓缓铺设至平坦开阔的小菜地——院子里竟然横亘了一道二十米长的雪滑梯。
贺春景傻呆呆看着眼前的场景,直到陈藩龇着牙凑过来,邀功请赏。
“怎么样贺老师?以后每场雪,我都让它不白下。”
第148章做个梦给你
贺春景脚下挪不动窝,瞠目结舌地站着,陈藩倒是满意的向后摆摆手:“行了,你们去吧,尾款按早上谈的结。”
离得近的几个保镖大哥面露喜色,很有眼力地拍了一连串诸如“老板大度”、“老板爽快”、“老板新年快乐”一类的马屁,转身吆喝着其他同事收工回走。
贺春景茫然转头看着他们的背影,发现他们十个人里有八个屁股是白的,一走路雪渣子还哗啦啦往下掉,明显是亲自用屁股试过滑梯。
“他们……”贺春景张开嘴,又闭上,组织了好半天语言,第一句说出来的竟然是个慨叹,“以身试险,你这是暴政啊!”
“胡说八道,”陈藩噗嗤笑出来,“咱俩再不回来,这滑梯能被他们玩塌了。”
贺春景有小十年没玩过雪滑梯了。
早先几年冬天,在竹舟市,他还带贺存一去玩过两次,可惜人多眼杂,大人小孩穿成棉球滚作一团,他全身心注意力都放在贺存一身上,累得要命。
后来小孩渐渐大了,生活开销增加,贺春景疲于奔命,父子俩每每路过河边都会说“改天来玩”,可改着改着,这一天愈发就遥遥无期了。
不知道小孩现在怎么样了。
贺春景一直没能等到贺存一的电话,每每想到这事,他心里就空落落地发痛。
但陈藩这孩子过得很好,学也在正常上,和陈鲜也正在试着相处。
贺春景垂下眼睛想,往后……可能也不需要他了。
他咂咂嘴,有点想家。
可与其说是想家,不如说是在怀念自己做小朋友时的那段日子。
想他爸带他去穆昆河上划冰车拉爬犁,中午饿了,他妈用搪瓷缸子盛着滚热的方便面来找他们,一家三口窝在公共长椅上轮流挑面条吃,吃得慢了,方便面汤就会冻在缸子里。
玩完回家锅里还有红糖姜水,开火加热时放一个鸡蛋进去,搅散成蛋花,贺春景一个人能喝半锅。
贺春景吸了吸鼻子,现在他又有点想哭。
陈藩看出他眼圈泛红,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你那金豆等会儿再掉,还有事没办完呢。”
贺春景被这么一打岔,思乡之情立马卡壳。
他“啊?”了一声,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眼睛看过去。
陈藩站到他身后,胳膊往前环在贺春景眼前,两手并在一起,指尖相对。
“花园冰雪小世界今日正式开张,有请贺先生为它剪彩,让我们共同见证这激动人心的一刻!”陈藩故意像念运动会祝词似的,语调抑扬顿挫慷慨激昂,说到一半自己先绷不住笑了,又憋着乐勾勾两个拇指,“贺先生,快。”
贺春景骂他有病,又忍不住笑着配合他,伸出右手两根指头,剪刀状“咔嚓咔嚓”在他两手交接处剪了一下。
“Bravo!”陈藩再次自顾自热热闹闹鼓掌欢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