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市如救火,刻不容缓。
次日一早,陈州的银车便浩浩荡荡出了城,首奔大益京都而去。
还好,这一趟的路况比来时强得多了,天晴地干,一路顺风,车队很快进入了京都地界。
离京城百里左右有一片丘陵地带,地面起伏不平,路边丛林灌木到处都是,车队的速度也开始慢了起来。
“兄弟!”
御林军头目甲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又看了看前面,回头对头目乙说道,“前面有片小树林,让弟兄们在那歇歇脚吧!反正京都也快到了……”
“嗯!行。”
头目乙点点头应道,“赶了半天的路了,大家伙也都累了,歇一会,打打气……”
说吧,二人分别对身后的军士喊道,“大伙速度都快点,前面小树林休息,先到先歇,半个时辰哈……”
“驾!”
车辚辚,马萧萧,队伍很快来到了小树林,众人止住脚步,停车休息。
这片树林不大,地势绵延起伏的,有二三里之远,树木也不高,稀稀疏疏的,下面好像还是乱石岗子。
几百人坐在银车周围,喝水的喝水,吃干粮的吃干粮,还有人宽衣解带露出半拉膀子,索性凉快起来。
众人刚刚坐下来,喘口气。
突然,起雾了。
不对!是烟,很浓很浓的那种白烟,浓烟从小树林里弥漫出来,随着风飘了过来,迅速将车马和人都笼罩在烟雾中……
“咳咳!”
有人被呛到了,大喊大叫起来,“什么情况?谁他娘的烤火了……呛死老子了!”
“诶!哥们……”
御林军头目乙忽然感觉不妙了,晃了晃脑袋,用手扶一下头目甲说道,“我怎么感觉有点头晕呢?”
“不对!”
头目甲也奇怪道,“兄弟!我怎么看你两个脑袋啊?”
说话间,“扑通!扑通!”两声,二人便双双倒地,不省人事了。
好厉害的迷烟。
紧接着,后面的人也开始东倒西歪,摇晃起来,片刻之间,就全部晕倒,像谷个子似的躺满了一地。
这股烟来得突然,去得也快,被风一吹,很快又烟消雾散,恢复了青天白日。
“啾啾!”
一声口哨声响起,紧接着,从树林里、草丛中、乱石后,跳出来一群穿着奇特,脸上抹着油彩,看不清眉眼的汉子。
这帮人人数不多,大约三百多人,个个身手敏捷,行动迅速,很快就来到了出事地点。
为首的汉子走过来,挨个瞅了瞅地上躺着人,又摸摸其中几个人的鼻息,吩咐道:
“把这个领头的,穿着华丽的家伙绑了,蒙上头带走!”
“另外!还有这两御林军头目,也一并带走,让这帮人群龙无首,醒了也不知所措……”
“是!”
有人过来将大管家陈忠和御林军两个头目全绑了,戴上头套,扔在车上。
其他人分头奔向银车,一声不响的将车子调转方向,扬长而去。
劫匪们很是专业,换了车马,绕道而行,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留下一队官军在地上呼呼大睡。
这帮劫匪伪装了银车,策马扬鞭,一路向南而去。
一边走,带头的大汉还一边乐道,“你还别说,这娄大夫配制的药粉,还真他妈好使,简首就是‘闻风倒’啊!比熏蚊子都见效快,哈哈哈……”
“那当然!娄一手可是长医门的高徒,能妙手回春,也能妙手迷人……”身边的一个汉子回应道。
“去去去,什么叫‘妙手迷人’?”带头汉子纠正道,“得说是‘药到人倒’,嗨!不对不对……哈哈哈!”
“要我说……”
旁边又一个汉子接过话道,“还是咱司令脑子好使,用这一招制敌,省得咱们大费手脚了……”
“咱们这回可是捞了一勺子稠的,不知道其他兄弟能喝上汤不?”有人得意道。
“够呛!”
带头大汉笑道,“他们哪有陈州这一路上油水大啊!哈哈哈……”
众人说说笑笑,一路狂奔,不知道走出多远了,前面出现一条大河,汹涌湍急,波涛滚滚。
“停一下!”
走到桥头上,带头汉子忽然命令道,“将那仨货扔进河里喂鱼吧!陈家的狗,想必也没少干坏事,罪有应得……”
“扑通!扑通!扑通!”
三声水响,浪花翻滚,三个昏迷不醒的人,不知不觉中顺流而下,到水晶宫看老龙王去了……
“包团!”
将人投水的汉子问带头汉子道,“这仨货会不会命大,又被人打捞了去啊?”
带头汉子撇撇嘴道,“管他呢!爱死不死,听天由命,反正咱们也是搂草打兔子--捎带。
“走了!走了!”
“驾!”
车队上桥过河,继续向南前行。
这个带头的人叫包大壮,南塘军特战旅的一个团长,奉命前来劫道,在小树林里蹲了三天,总算没有白等,顺利的拿到了银子。
为了防止陈氏钱庄从外地调银子救市,这次南塘军按吴心的布置,一共出动了七个营,分散在京都周边的各个要道。
包团长这一路是个关键,主要是拦住陈州去京都的银车。
吴心下达的命令是:不能让陈家的一两银子进京!
陈氏钱庄必须关门大吉。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押送银子的这帮人才缓缓苏醒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这一觉睡得真香。
可,睁开眼睛一看,魂差点没了,只见大路上空空如也,银车不翼而飞,领头的人也没了,不用想也知道:出事了。
“怎么办?”
大家大眼瞪小眼,全傻了。
“银子丢失,回去也是死罪……”有头脑冷静的人说道,“我可不能死,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三岁吃奶的娃子……”
“我也不想死!”有人接着道,“我得走!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
“对!”
有人附和道,“反正回去也是死,不如出去躲一躲,没准还能有一条活路……”
“走!走!走……”
陈府随行的一帮高手纷纷离开,西散而去。
御林军里也有人在商量:“我们给陈家护送银子,本来就是违法有罪,银子不丢,还有陈家说话,这一出事,怕是陈家也饶不了我们……”
“那……怎么办?”
“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学他们,各奔东西,散了吧!从此隐姓埋名,听天由命吧……”
“哗……”
五百御林军一阵议论之后,也作了鸟兽散,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