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好了!向四美心中暗自懊恼着,早知道就定五点的闹钟了。
“他们说今天事多,早起来跟我忙活忙活。”刘翠芬笑着回应道,但心中却甚是欣慰,因为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是孩子们长大了,想要为自己分担一些。
虽然向家的没有一个是自己亲生的,但现在也与自己亲生的没什么差别了。自己亲生的除了一个魏小兵,都不在跟前,她就把这些孩子当亲生的一样对待。
“你们怎么这么早?”向姗的房门打开了,瞧见刘翠芬和向四美站在走廊里,便对着他们询问道。
向四美暗地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深觉早起跟大姐去道歉,好像也没大有指望了。守着这么多人,不是明摆着把自己所有的错误都摆在明面上来吗?那她的面子……可就真的一点也留不住了啊!
“今天事多着呢!早起早干!”刘翠芬丢下一句话,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向姗望着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的向四美,又瞧着她的眼神中有些许的失落,便走到她的跟前,对着她劝慰道:“大姐现在应该还没起床,你早些过去,先看看姐夫走了没?趁着还没下楼,赶紧的把该办的都给办了。”
有了向姗的鼓励,向四美的内心仿佛又轻松了许多,对着向姗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着些许的感激。
在这个家里,一向对疼爱自己的就是大姐,她从来不曾想到,从小就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三姐,也会突然间这么关心自己。这些年来,他们姐妹两个的相处方式一直都挺尴尬的,但现在好像感觉好多了。
刚迈开步子,却见老六也起来了,她还笑呵呵的对着向姗和向四美打了个招呼:“三姐、四姐,早啊!”
向四美心下想着,这也没什么,老六早起,也不过就是贪玩罢了。可没想到,向小六径直朝着向婕的房间走去了,在她的门口站定,然后便哐当哐当的敲起了门。
“哎……”向四美想要阻止,却没来得及。
向姗对着向小六挥了挥手,道:“老六,你这个干嘛?这大清早的就要把大姐给吵起来!”
“是大姐昨天晚上叮嘱我的,说让我早起床,然后叫她起床。”向小六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然后一边敲门,还一边对着向婕的房间里喊了一声:“大姐,大姐,该起床了,快六点了。”
“嗯,知道了。”房间里传来向婕有些沉闷的声音。
这两天都没有睡好,精神状态不佳,生怕自己起不来,所以才叮嘱了向小六,让她早起叫自己起床。毕竟,这大年三十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做,总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刘翠芬一个人去干。
向姗与向四美面面相觑,一时间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了。向四美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上前还是该退后了。
“你不行趁着大姐还没出来,赶紧过去吧!”向姗对着向四美劝慰道。她也看出来了,向四美心中有着自己的顾虑,其实,她也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些丢人了,所以才不想在全家人的面前去提起这件事情。
截止目前为止,家里依旧只有她们三个知道。向四美,其实也是害怕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也是害怕其他人说自己做错了吧?
说起来也不怨向四美,毕竟她一直在这个家里都是表现最好,最听话、最讨喜的一个。突然间犯了一个错误,还是那么大的,她自然不想在家人面前弄得没了脸面。
向四美没有任何的迟疑,就想往前走,可刚走了几步,但见向婕和周刚一起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向小六,对着她说道:“老六,去把你的毛笔和墨水都拿来,咱们去写春联去。”
“好来!”向小六一脸高兴的跑开了,还又蹦又跳的
。
在向四美看来,这丫头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过了年就十六了,这言行举止还跟个小孩子似的。自己站在这里,她竟然完全察觉不出来,一点也不知道为自己分忧。
向婕转头的瞬间,便看到向四美站在走廊里,嘴角上的笑意瞬时间就消失不见了。
周刚转头望了她一眼,对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昨天晚上明明都已经说好了的,怎么今天脸色又那么难看。
可向婕也不想啊!总觉得心里有气,要是向四美一直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那她这些年的教育就彻底失败了!
原本,她觉得向四美才是这个家里最有出息的一个!可她却做出来最不要脸、最不出息的事情来。
气消归消了,但这时候该有的架子还是要拿着的!更何况,她也想好了,这年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她只管不理睬向四美一个就是了,又碍不着别人的事。
周刚瞧着向婕我行我素的样子,禁不住的笑了,这女人,怎么到现在一把年纪了,行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在这里耍小孩脾气呢!
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向婕内心最为注重的东西,那就是一个人的德行!如果向四美读再多的书,有再好的成就,没有了德行又能如何?最终也不过是烂人一个罢了。
周刚是无条件支持向婕的,虽然她现在的行为,有可能导致今年的年过的特别的尴尬,但也没办法啊!谁让向婕是他的老婆呢?更何况,按向婕说的话,向四美这次确实也该好好的教育教育,不然的话,她会越发的变本加厉的。
“大姐,毛笔和墨水!”向小六跑回来了,手里拿着毛笔和墨水,一脸笑嘻嘻的望着向婕。
向婕回过神来,望着向小六微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便转身往楼下走。
向四美站在走廊中间,看着向婕朝自己走过来,她的内心忐忑不安,纠结不已。她多么期盼着大姐能够开口跟自己说一句话,可又纠结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先开口。
没想到的是,向婕走到她跟前的时候,就像是完全无视了她一样,径直从她的身边掠过,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