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一步

“好久没回来了，这里还和以前一样。”

顾子言站在秋千旁，看着懒洋洋眯着眼看星星的安扬，笑的很是宠溺：“是啊，上次来还是中考，好多年了吧。”

安扬环视了一下夜幕中的小学，还和记忆中是个样子的：“是哦，以前刚上初中，你还领我大半夜来夜探教学楼呢。”

顾子言听后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原谅我当年的中二吧，哈哈，那时候你吓的抓着我胳膊不放。”

安扬白了他一眼，不是好气的说：“我腿都吓软了好不好。”

顾子言止住了笑，看着坐在秋千上的安扬，蹲下身直视她的双眼，又问了那天的那个问题：“这么久没见，你过得好么？”

看着他这么不复嬉笑的表情，安扬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不平静，却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好啊，挺好的，上大学认识很多朋友。“

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无奈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你说什么，我吃的好睡得好。“

顾子言无奈的看了她一样，坐在了安扬旁边的秋千上，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夏日里窃窃私语的蛐蛐声，夜风一吹格外有股宁静的感觉。

似乎是受不了这种气氛，又或者是放在心里太难受安扬还是决定亲口问问他。

“我朋友说有一天看到你了，旁边……是你女朋友么？“

顾子言一愣，又觉得好笑道：“你之前跟我闹别扭就是因为这事？“

安扬脸一下红了，转过身赌气的不去看他：“谁……谁跟你闹别扭了。“

顾子言轻笑一声：“她是我同学，那天我正好在那碰到她，她在附近实习。“

看着安扬的的背影，继续道：“我这三年虽然没回来找你，但是你的近况我都知道啊。“

安扬一下子转过身，盯着他的双眼质问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顾子言发觉自己失言了掩饰的咳了一声：“我妈和你妈妈聊天的时候总问起你，然后就跟我说。“

安扬垂眸：“哦……那你为什么都不回来找我。“

“有些事，我需要想清楚。“

安扬疑惑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换来什么回应，小声的切了一下，站起来拍拍裤子：“回家吧，很晚了。“

顾子言笑着说好，顶着月光，想很久以前那样，骑着自行车载着自己的小尾巴。

三年前。

顾子言收到安扬的短信，来到小区后面的小凉亭，这附近很少有人来，安扬就在这搭了一个简易的小木屋，给小区的流浪猫躲雨，安扬说这是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因为安扬说小猫有时候会在路边晒太阳，顾子言很小心的注意脚下，没有发现身后有个人一直跟着自己。

等到发现她是，顾子言很生气，这是属于他和安扬的地方啊，现在让另一个人闯入，安扬会不开心的，顾子言板着脸说：“有什么事出去说，别在这呆着。”

女生笑这说喜欢他很久了，希望他能给自己个机会，没等顾子言拒绝就突然吻上了他的嘴唇，顾子言一把推开她，拿袖子擦了擦嘴，叛逆的少年说了很多绝情的话，女生哭着跑远。

可是等到天黑都没等到安扬，电话也打不通，只好先回家，敲安扬家门也没有人。

也就是那天，父亲拉着自己进行了一场父子间的谈心，父亲说：“如果你喜欢安扬，就要努力把自己变得完美，让追求她的人都自惭形秽，而不是像你一样，去威胁警告那些人离安扬远点。”

顾子言脸红刚想反驳，父亲又说：“如果你只是把安扬当妹妹，就不要耽误人家。”

一下子想说的话全都没了，是啊，安扬对于自己到底是什么？

如果只是邻居妹妹，为什么看到有人追她自己会那么生气，觉得那样的人根本配不上她，如果是喜欢她，那为什么她对自己表白这么多次，自己本能就是拒绝呢……

他开始学习，听父亲的话，把自己变得完美，同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想了三年，大学期间接触了不同的女孩，没有一个有和安扬在一起的感觉。

后来心理系的学姐听说了，告诉自己，他是喜欢安扬的，拒绝她是因为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也配不上她。

顾子言嗤笑不屑道，我顾子言会自卑？然后就沉默了……好像是这样的，以前自己太混账了，抽烟喝酒打架还总是欺负她，安扬很少哭，记忆里几次哭都是因为自己。

……

把安扬送回家，顾子言躺在床上，看着挂在墙上自己高考时安扬托安妈妈送给自己的平安符笑了起来。

自己接下来的路好像挺艰苦，这一次换他主动吧。

主动第一步，每天睡觉都要聊天然后说晚安，不过他好像一直都这么做得……虽然是用火机的马甲……

“安安，到家没？”

“你废话么，你不是看着我回家的么。”

“额……这么晚阿姨说你了么。”

想起刚刚顾子言送自己回家，一向啰嗦的母亲大人居然什么都没问只是笑眯眯跟顾子言聊天，不禁心痛，老妈啊哪天你女儿让他卖了你都不知道。

“我妈说让我以后离你远点，会学坏。“

顾子言抱着手机笑，这小坏蛋就知道吓唬自己：“阿姨可是很喜欢我，把我当儿子呢。“

“是是是，你是她干儿子，哥！“

额……不对，这就真成兄妹了。

“不是干儿子，好歹也是半个儿子，算半子吧。“

安扬握手机的手一僵：“你知道半子是什么嘛就乱说。”

“女婿呗。”要的就是这个解释。

只是短信脸就红成这样，还是自己等级太低比不过这个老妖怪：“不说了，睡觉了。”

恼羞成怒的把手机一甩，屏幕上写着：“安安，晚安。”

久久不能平静，顾子言一定是疯了，最近越来越不对劲。

托他的福，游戏里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搁到一边，天塌下来明天在解决。

‘顾子言，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