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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给“出离愤怒”找一个生动形象的代言人,那我现下的状态绝对可以完美胜任。
我并不是一个好姐姐,不会去关心文森特的人生理想,不会去了解他的交友情况,对于他的心理状态袖手旁观,更别说去注意他瘦没瘦冷不冷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丝毫不在乎他。
上一个这么自以为是的家伙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自小时候开始,整个格莱梅平原就没有人敢动我那个傻弟弟一根头发丝,现在他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了?
怒火溢满了我的胸膛,与之相比,折磨我的愤恨和食欲都变得为微乎其微了。
“文森特”和阿泽离开的速度很快,可惜对我而言还远远不够看,只是我追上去了又能做什么呢?把那个外来者暴打一顿再威胁他把我的傻弟弟还回来?天知道那些无所不在的红丝线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我甚至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清楚!
冷静点薇薇安,打草惊蛇并没有任何好处。
我在心中默念,勉强稳住了濒临爆发的情绪,眼角的余光瞥到有几个穿着滑稽白袍子的弱鸡想要趁乱逃走,满腔的怒火顺势找到了发泄口。
“站住。”
蕴含着威压的语言成功阻碍了他们逃命的步伐,无论有没有及时做出逃跑的反应,冒险团的成员都被我用领域死死的钉在原地,徒留一双眼睛在惊恐的不停转动。
“滚过来。”
话音一落,几十号人就整齐划一的抬起手臂和腿脚,向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夸张的动作活似童话里的锡人士兵。
领域支配——这在高端战力的圈子里几乎是烂大街的招数了,在某些时候甚至能够成为衡量冒险者实力的标杆。
只有拥有了属于自己的领域,才算是获得了打开了传奇境界的敲门砖,这句被不少人奉为圭臬的话,其实很有些言过其实。
领域这玩意儿其实就是后人在试图重现神明降临的壮景中的意外产物,是一种模仿神灵的战斗技巧,简单粗暴的解释为削弱版的神域也不算错。它完全依托于你本身的强横实力而存在,并不是外行人想象中的晋升捷径。
作为联盟少数几个拿得出手的高端战力,熟练运用领域已经是我的看家本领了,虽说做不到像路德维希那样仅仅只是余波竟能让艾薇儿精神失常的恐怖影响,但是操控一支连高阶职业都没有的冒险队还是不在话下。
在你的领域里,你就是神——这也是它令无数人趋之如鹜的根本原因。
正是因为领域这种霸道能力,七勇者人手一本联盟编写的《领域使用细则》,上面被门外汉们罗列了上百条要求,最核心的就是不允许在战场以外的任何地方使用领域,只有在非用不可的情况下……好吧,在贵族老爷的眼里,这种情况压根就不存在。
按照那本细则上的废话,像我如今这样一口气控制了整个商队的行为,实属猪狗不如的暴行,应当接受联盟法庭最高规格的审判。
以此为道德基准的话,那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自裁以谢天下”的级别了。
不得不承认,大陆最古以来对亡灵的恐惧并不是空穴来风,无论是品德多么无暇的贤者,在死亡之后,美好的品德也会随之烟消云散,与其他嗜血疯狂的同类并没有根本性地区别。
被冠以“七勇者”之名的薇薇安做不到也不能做的事情,“亡灵君主”薇薇安全部都可以做到。
让冒险团的人按照身高次序依次排开,我凑近了挨个研究他们身上缠绕的丝线,百思不得其解。
和文森特几乎被红丝线包裹住不同,这群冒险者虽然在身体关键部位仍难逃红丝线的魔爪,可绿色丝线也不甘示弱,二者以分庭抗礼之势各自占据了半壁江山。
这红绿二色的丝线到底是什么?总不可能跟我吐槽的一样是创世神编织剩下的线头吧?
要说文森特身上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脸和红色丝线没有半毛钱关系,我是绝对不信的,想要搞准这些丝线的意义,还是要做一下试验,反正实验品们正在我面前排排坐,足够我试出一个满意的答案。
这些冒险者中,身上红色丝线最少的就是那位为首的壮汉,看打扮和说话口气,应该是冒险团的团长,他此刻正怒瞪着我,如果他能够冲破我的束缚,想必会拼死冲过来与我同归于尽吧?
与壮汉情况正相反的是一名年轻的盗贼,他慌张的双眼中流露出无限的恐惧,随着恐惧的不断加深,占据了他三分之二身躯的红丝线正在蠢蠢欲动。
一个不成形的猜想逐渐出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会不会红色的丝线代表了一股侵蚀的力量,而绿色的丝线则是人们本身的意志力呢?
踌躇了片刻,我拔出了配在右侧的尼格霍德,这把取名为“绝望”的长剑在我手中发出了不详的红光。
将尼格霍德的剑尖小心翼翼地伸进杂乱无章的丝线中,我选中了一根绿线轻轻一挑,锋利的剑刃竟然真的将丝线割断,似乎喻示着猜想的正确性。
一口子挑断了五六根绿色丝线,我仔细观察着盗贼的反应,只见他原本灵动的眼神逐渐变得木讷,溢满双眼的恐惧也转变成了空泛的麻木。
发现敌人势力骤减的红色丝线兴奋的来回游动,看上去贪婪又恶心。
这个人的自我正在逐渐死去。
我收起了尼格霍德,走到了正用看疯子的眼神打量我的团长身边,也是,在他的眼里,恐怕只看到我神经兮兮的拔剑在他的团员头顶的空气里刺了几下吧。
破坏绿线用了尼格霍德,破坏红线自然要用杜兰迪尔,代表了光明与神圣的宝剑在我手中挽了几个剑花,没费多少功夫就将他身上的红色丝线清理一空,并且放开了领域对他的钳制。
出于意料的是,壮汉在红色丝线清除之后表现出了非常激烈的反应,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脸庞涨的紫红,四肢在空中胡乱挥舞挣扎,眼睛眼白朝上,若不是他没有口吐白沫的话,我几乎以为他这是要窒息而死了。
壮汉在几分钟后恢复了平静,他伸手地摸了摸在挣扎时撞到石板的后脑勺,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副迷惑不解地神情。
“这里是哪儿?我怎么在这里?”
“你是谁?”他警惕的看向我,却又在下一秒突然来在态度上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我知道了!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您!是您解救了我!”他激动的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您把我从邪恶的控制中拯救了出来!”
这些话听上去似曾相识,不由得勾起了我脑海中的一些陈年旧事。
“是您从那么恶徒手上解救了我!”拥有者亚麻色长发的靓丽少女眨着一双泪眼朦胧地大眼睛,双手紧紧揪着我的衣角,“是您驱散了控制我的邪恶,您是我的英雄!”
眼前这个男人奇怪的态度,竟然跟当年刚被我从邪教祭坛救出来的艾薇儿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