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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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面对带土毫不遮掩的恶意，卡卡西还算平静，他脱下兜帽，心平气和的弯起一只眼，走近铁栅栏旁边，有意用轻松的口吻说道:“好歹也是好久不见了，上次见一面被你打的一败涂地，现在气急败坏应该是我才对吧，你怎么这么大火气？”

“我才没有气急败坏，只是惊讶于你对木叶的忠诚度而已。”带土矢口否认，并愤怒的将眼神收起来起来，回归一潭死水的姿态，他轻蔑而目空一切的眼神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总觉得他们间的相处掉了个，难道说真有报应这么一说？

卡卡西心底叹气，他蹲下身子，平视着带土，低沉道:“说吧，这么多年都不肯回来，也不告诉任何人你还活着的消息，到底是为什么？是因为雨之国有人蛊惑了你吗？佩恩？还是鬼鲛？”

带土嗤笑，“你想象力还挺丰富。”

“是吗，你当我是白痴吗？”

银发上忍的火一下子冒了出来，他一手掰在铁杆上，并愤怒的低声道:“我不管你恨的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些都不是你背叛木叶的理由，如果是为了琳，你为什么要对师母做出那样的事！你忘了，当年最关心你的就是老师！”

带土冷漠，“什么老师，愚蠢而软弱的凡人罢了，他救不了任何人，包括师母和他自己。”

卡卡西的怒气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带土，就算知道对方做过那样的事，但他心中始终认为，带土会悔恨，像他为琳一样悔恨，这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带土。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银发上忍悲痛而沉重，“你已经完全不在乎过往，向昔日伙伴，老师，痛下狠手，告诉我带土，这些不是你愿意的！”

带土漠然的望着他，冷嘲，“你以为我会被别人掌控吗？白痴，都是一样的，我，尼桑，都是这样的人，为了自己想要的，全世界都可以毁灭掉。”

至于毁后重建，又是另一回事，他不打算告诉卡卡西，总觉得会打破现在僵持的场面，对方肯定会以为他善念犹存，然后一个劲的烦他。

一阵的沉默。

带土厌烦的闭上眼，换了个坐姿，内心思索着怎么把对方打发走，可就在这时，清脆的铃铛声在他面前响起。

“……”

“这是我们第一场并肩作战的成果。”卡卡西一字一顿道:“当初，老师说团队精神是我们忍者生涯中最重要的事情，我并不认同，后来，琳永远都在我们之间做调和，渐渐的，在那一届下忍之中，我们也是任务完成率最高的队伍。”

对面，皮肤斑驳的少年一动不动，他的眼睛从那些年闪烁着希望的光点，变得黑沉黯淡。

他像个死人。

但还有人想要拼命把他拉回来，因为这个死人痛苦的挣扎的，想要活过来，想要一个新生。

卡卡西看得见。

“后来，二战爆发。”

他指间的铃铛垂落，红绳在银发上忍指缝中跃动了两下，然后轻巧的划过弧度，抛到了对面昔日伙伴的手中，他沉声:“是你告诉我，不重视伙伴的人连废物都不如，也是你说的，让我用你的眼睛活下去，成为真正的英雄。”

半晌，黑发少年微微垂下眼睑，他望着铃铛，用怅然若失，又充满不可挽回的笃定语气，淡然道:“我也告诉过你，我的生命是用来保护琳的，你拿了我的眼睛，就要带我保护她。”

铃铛只有两个。

卡卡西沉默，双手在披风下颤抖，但他最终还是艰难的开口道:“你知道的对吗？当时为什么会发生那一切……”

“对啊。”

黑暗中，带土笑了，“那么多意外，死了那么多人，连大名都死在那里了，琳死了也不算什么对吗？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手里的铃铛被捏成碎，扔了回去，砸在卡卡西脸上。

银发上忍的喉咙堵住，干涩的一只眼渐渐泛红，他连忙扭头擦拭，然后呼气，吸气，将铃铛捡起来。

“你恨我，就为了这一点活下去，木叶的帐也一并算在我头上吧。”他站起身，又适起耐心，温柔的弯起眼，看向半张伤痕累累的脸，“我欠你的人生，只要我能做得到，就一定还给你。”

他掀开面具，眼睑上还留有泪痕，“但是作为交换，你留在木叶。”

带土抬手，掩住因为感应到卡卡西泪意而落下泪痕的右眼，他身体僵硬的注视着对方，因为他看见，卡卡西正在掀开自己的眼睑，打算在他面前把写轮眼挖出来。

喂，你给我停下！！

“……等等，你拿我给你的东西还给我做筹码，你是不是有病啊，我可不是白痴。”带土咬牙，终于还是没忍住叫停卡卡西。

但银发上忍态度坚决，他的指尖已经快把眼眶扣出血来了，声音还淡定平静的回应带土，“啊，我可不是一直都把你叫吊车尾和白痴吗？算是还给你的报应了，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也许是历史上第一个独眼火影，到时候还要托你照应。”

谁特么要照应你！

带土只差一秒就要挣脱根本没束缚住他的锁链，一拳头砸在卡卡西脸上了，他对自己的写轮眼不是不感兴趣，可是这种方式，怎么都让他觉得心虚的发颤。

还好，对面的银发上忍忽然翻着白眼，晕了过去，身后露出青丘的身影，他一脸怪异的看着脚下的少年，然后看向自己的小儿子，“……你用幻术了？”

“没有。”带土磨着牙根，面沉如水。

“呵。”青丘发出一声嘲笑，“原来如此，看你的德行，被人家那种气节吓着了，还是担心神威会因此过来揍你一顿。”

带土:“……”

“估计两者都有。”

“你赶紧给我把他弄走！”带土狰狞道:“不然我就——”

“怎么跟我说的话的，求人还是这态度，你老师真是太放任你们这些小家伙了。”青丘单手把卡卡西提溜起来，抗在肩上，瞪着带土，“怎么样，想好了没，不跟我走的话，待在木叶，这小子三天两头就回来找你的，当上火影之后，你就更没得跑了。”

“一个简单的封印术，你就敢带我离开？”带土阴郁的看着他，“我在半路就会杀了你的。”

“大话说的不少。”青丘带着卡卡西转身，没关系，他还有三年时间对带土软磨硬泡，最后关上门时，撂下一句讥讽的话，“你倒是敢答应我试试，胆小鬼。”

带土一脸血的砸墙。

宇智波青丘这个老不死的，之前用身份吓唬对方还知道客气，现在知道后，待遇全给他丢回来了，记仇的老混蛋。

等青丘把卡卡西送出特别牢狱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外面炎热而沉闷，就好像现在他的心情一样，半辈子没管过家事，力不从心，尤其是面对两个不省心的儿子，青丘现在真想去宇智波后山看看秀水的墓碑，好好诉诉苦水。

“还不出来？热闹看的还不够？”

走到桥边，银发上忍就被扔下，青丘没好气的回头，狠狠骂道:“有你们这两个儿子，我至少得短命二十年。”

树荫下，一个身影显现出来，并瞬间跳落在桥上，正是知道凌星给了手令后，一路跟过来的神威，他蹲在卡卡西旁边，把人背起来，然后笑眯眯的看向青丘，“能者多劳嘛，你不用跟我客气！”

青丘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他阴沉的盯着神威，“你最好把你的人给我盯紧了，虽然身份麻烦不好动，可哪天要是真被带土挖走眼睛，那小子可别想再追回来。”

“诶。”神威挑眉，他还以为青丘会主张把带土的眼睛挖回去呢。

“别看我。”青丘冷漠，“写轮眼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给带土的眼睛设下封印就是我的注意，这么多年，要是宇智波斑真的复活，我还真想帮他把这个宇智波族给灭掉。”

“火气很大啊。”神威若有所思的看着青丘，愉快的问道:“怎么样，奶奶又揍你了。”

青丘黑了脸，“有本事你别整天打秋风不着急，要不是这几天都有人说你在奈良家住，我还真以为你要跟卡卡西……”

“跟卡卡西什么？”

“不，没什么。”别说青丘半辈子没养过神威，但是对儿子，他还足够了解，如果这两人真在一起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青丘心想，如果没有卡卡西，他八成也想象不到神威这家伙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伴侣，恐怕没人受得了这家伙的习性，昼伏夜出，大胃王，一天到晚打打杀杀，笑脸面瘫，情商不上线……这么一算，这辈子能抱到孙子的可能性很小啊。

——小儿子还是个残缺的残疾人。

“干嘛说话说一半啊。”神威撇撇嘴，不开心道:“算了，你继续跟带土瞎折腾吧，我今晚还不回去，等你什么时候哄好奶奶了再说，刚好卡卡西在这，那我还是住旗木家啦。

儿子跟告白对象住，青丘发愁，没忍住道:“……你就不能自己买个房子吗？宇智波族地那么大，以后结了婚总要住新房子……”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