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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砰”得一声重响!
这次的跳楼者没那么幸运,他没有摔入平台,也没有直接摔落到负一百层的天花板上,反而砸到了悬吊的集装箱,导致整个箱体都晃动起来,和墙柱发出咣咣的碰撞声。
从来习惯在喧闹中睡觉的男人猛然惊醒,连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就扒开集装箱门,边撑着护栏跳进回廊边大声惊问:“怎么了怎么了!集装箱钢绳断了!?还是灯塔塌了!?”
“都没有!有人跳楼砸你家顶了!”
这人震惊地看向集装箱顶,刚好对上跳楼者的目光,顿时惊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对方面色极为诡异,嘴角含笑,瞳孔却完全被黑色占据,看不到一点眼白,就像被黑色的血灌满了,薄薄的瞳膜圆润鼓胀,好像一戳就会爆开。
鲜红的血液从他的眼角、口鼻乃至身下流出,顺着集装箱滴滴答答地落下,最终与下面那具尸体的血液汇聚到一起。
周围逐渐安静下来,众人心里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悲苦之意。
死去的两人就是灯塔的普通底层居民,众人就算不认识也对这两张脸极为眼熟,毕竟每天你来我往的,多少都打过照面。
“这两人为什么要选择死啊?”
众人不约而同地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却也不约而同地给出了答案——
还要在这暗无天日的灯塔苟活多久呢?
一股难言的氛围开始蔓延,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两具尸体上,灯塔从未像今日一样安静过,明明满是人头,却没有一点人声。
死在灯塔和那些做任务死在外面的人可不一样。
那些佣兵至少死得有价值,称得上一句“牺牲”。但自杀而死的人,往往是因为受不住剧烈打击,或对当下的处境感到无比煎熬痛苦、甚至是麻木,想一死了之结束这永恒的折磨。
活成他们这样、活成埃德温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情绪麻木到极点,不论是纸醉金迷的赌场、还是辛辣的烈酒与床上欢爱都无法带给他们肾上腺素的飙升,有的只有无尽空虚,也感受不到任何意义。
心比天高,却身在囚笼。
游厄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缓缓唤出一个名字:“纽格尔?尤格尔?”
那个人偶师叫什么来着?
忘了。
但不重要。
游厄眼看着一切正在朝极端的方向发展,却无动于衷,甚至露出了微笑,呢喃道:“我亲爱的指挥官,你还继续藏下去吗?”
七楼的默文扶着护栏,紧闭的双眼不安地转动着,他喃喃道:“不对劲……”
他立刻掏出百面骰,在十秒内分别检定了三次灯塔的污染值,结果持续上升!
连他都发现了问题,可梅瑞斯和厄却没有任何处理。但此时已经没空想这些了,他立刻摸索出通讯器,给所有秩序者发去一条讯息:“情况有异,大家分层行动,务必安抚住所有居民!”
各层铁皮
楼梯上顿时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踩住了每个人的心脏,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共鸣。()
心跳跟着脚步剧烈地鼓动起来,越跳越快,越跳越急,仿佛要蹦出血肉之躯,坠下这百层灯塔,重重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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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跳了两个,离第三个、第四个人还远吗?
在茫茫废土之上,被族群抛弃、蜗居在灯塔百年的十万余人,会是怎样的一个精神面貌?
他们时时刻刻都在见证昨天还谈天说笑的酒友们今天就要出任务,也许十天后回来,也许一个月后回来,也会永远回不来。
然而再过几日,就轮到了他们自己站在灯塔门口和留下的居民们对望。
世界一片废土,唯有昏黄之下的灯塔是人类最后的净土。
如果死去,尸体都无法入土为安。他们会被野兽撕碎,会被回响之地吞没,更甚者会摇摇晃晃地再次站起,只是鲜红的血肉已被非人的怪物代替,只剩一张人皮。
污染会循着他们生前最浓烈的执念找到他们守望的一切,爱人、朋友……灯塔,不惜一切地将这些拉入深渊。
这样的日子不是一天,不是一年,是一百年。
已经有人缓缓爬上了栏杆,面无表情地俯视灯塔中心浓墨一般的幽暗。
跳下去,就结束了。
所有的不甘、怨恨、苦难都会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死亡就是他们最后的意义。
秩序者们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百面骰都还没来得及落地:“不要!别跳!!”
只有少部分人怔怔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太大反应。
然而,就在第一个人将要跌下高台的瞬间,所有人的脑海都迸发出一道猛烈的念头!
“闭上眼睛,不要注视尸体。”
像是别人在脑子里说话,却又像是自己潜意识发出的声音。
他们几乎本能地阖上眼皮,明明眼前一片混沌,但却意外地没有浮现尸体可怖的样子,反而感觉到了一阵温暖、舒适,这几天激起的悲愤与怨恨、看到尸体时惶恐惊惧都在刹那间烟消云散,内心感到无与伦比的宁静。
再睁眼时,尸体已只是尸体。
两位死者的眼睛又变成了正常的样子,眼白与瞳孔分布均匀,虽然还是七窍流血,但倒不至于诡谲到让人心生迷怔。
游厄抬起漆黑的眼眸,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找到你了。”
下一秒,游厄跨过护栏,纵身一跃!
已经清醒的众人纷纷惊呼,人群再现惊惶,所有人都挤到了栏杆旁往下张望,不知道是谁吼了句:“厄队也自杀了!”
“这个高度,厄队应该死不了吧……”
“一百层,谁能不死!?”
说死不了的那个人下意识地喃喃道:“最强觉醒者哪里这么容易死掉?”
“你瞎说什么,厄队不是秩序——”另外一人也愣在了原地,恍惚了好一会儿,“者吗……”
两股交错的记
()忆不断冲击着他们的大脑,明明记得是厄带领他们了结无数污染源,走过了这百年的漫漫长路,脑子里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提取到相关画面,更甚者,厄队的面孔逐渐被另一张脸替代。
昔日的最高指挥官——黎危。
默文揉着剧痛不已的太阳穴:“快去看看!”
“电梯一直不动!好像被什么卡住了!”
……
灯塔地下最深处,负一百层的天花板上——
游厄刚落地,就被黎危擒住双手别在后腰,身体撞在了墙上。
黎危紧紧贴着他的腰背,温热气息洒在耳边,声音随意且轻缓:“不知道以前的我有没有说过,穿上作战服的厄特真的尤为……性感。”
游厄用力一挣,但黎危的手宛如钢铁,根本无法撼动。
黎危扶过他的腰,继续说:“身为灯塔最强的秩序者之一,厄队面对全员受蛊的状态竟然无动于衷?”
游厄不再挣扎,脸贴着墙,微微回眸:“这样才好抓到你啊。”
黎危的嘴唇擦过他的耳朵:“我又没有跑,谈什么抓?只要在灯塔,你厄队找到我不是迟早的事?”
游厄没有回答,突然,他的双臂直接幻化成粗长的触手,反擒住了黎危的手腕,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被迫躺下的黎危叹息:“玩不起了,游厄。”
游厄微笑:“人类才讲武德。”
“不装了?”黎危语调悠缓,和哄小孩也没太多区别,“刚开始你装得还真有点像个人,差点被你骗到了。”
游厄的演技差得有够可以,最开始确实有人类历经百余年的醇厚与沉重,后来所展现的非人感却越来越强,反倒是和黎危记忆里前不久杀死过两次的游厄重合在了一起。
游厄轻声道:“之前是我太温柔,才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
他没把话说完。
周围到处都是蠕动的触手,其中一根探入了电梯间,卡死了滑动的链条。
黎危的两只手腕被触手绑在一起,别在了头顶,同时分别有触手卷住了他的脚踝,迫使他的双|腿朝外掰开。
游厄上前,眼睛恢复了诡谲的幽蓝,他高高在上地俯视黎危那张锋利漂亮的脸,身后是巨大的触手阴影。
这画面宛如幽暗地狱,而黎危就是将要接受审判的人。
“毁掉这座灯塔好不好?”游厄好像在商量,歪头道,“你还能救他们多久呢?”
黎危眯了下眼睛:“梅瑞斯怎么了?”
“梅瑞斯?那是谁?”游厄全然不在意,他突然改变了主意,半跪在了黎危腿|间,“让他们都看看,他们的……不,我的。让他们都看看我亲爱的指挥官是怎么被弄到在我怀里浑身颤抖、求饶的,好不好?”
黎危动了下,双|腿与手腕顿时被触手缠得更紧:“灯塔是个几乎没有隐私的地方,这些人只要想,每天不知道可以围观多少他人的床事,恐怕不会觉得新奇。”
游厄舔了下唇:“可人类最高指挥官与它们的交|媾,他们一定没见过。”
周围的触手肉眼可见地亢奋起来,圆润的吸盘快速地一张一缩,仿佛迫不及待了。
黎危只要抬眸,就能看见一层又一层的居民抓着护栏正往下张望,那些面孔分外熟悉,都是这百年来打过交道的人。
隐约还能听到一些议论声:“死了没有啊?”
“应该是坠到底了,看不清啊……”
“我怎么感觉有东西在动?”
一根触手已经撩起了黎危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