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菲脸上渐渐浮现出倦意,秦君道:“我吩咐下人煮了粥,做了些清淡小菜,稍后你吃一些,我们明日回京。”
“好。”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明菲深知自己身体现在不适宜长途跋涉,便应下,随后又道:“你早朝怎么办?”
秦君道:“本相公务在身,来此便是公务。”
“好吧好吧!你自称本相,还是有那么一丝官威的。”明菲嬉笑。
“只有一丝?”秦君嘴角含笑:“我派人去传膳,用过粥,会有医女过来为你检查身体。”
明菲点头,问:“你吃饭了嘛?”
“稍后便吃。”
“一起吧!”明菲道:“我无聊死了,一起吃饭吧!”
秦君愣了愣,道:“好。”
很快,便有小厮送来饭菜,全是清淡食材,及香浓四溢的白粥。
秦君唤丫鬟进来,扶明菲下床,坐于圆桌前,服侍她净手洗面,才让丫鬟退下。
二人第二次一同用膳,明显比第一次一起吃饭时熟络很多。
一餐简单而温馨的晚饭吃完,秦君离开了,他离开之前,明菲拜托他,一定要帮她找到父亲。
秦君点头答应。
……
秦君离开没一会儿功夫,有人敲门,“咚咚咚。”
门外之人道:“夫人,下官太医院医女,来为夫人看诊。”
“进来吧!”
门打开,两名女子进来,为首的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太医,其后是她的徒弟。
二人恭敬行礼:“见过夫人。”
“不用多礼。”明菲客气道:“有劳了。”
女太医上前,道:“下官已听为夫人诊治的大夫言明,夫人突然发热,是乳内乳*水过多未能及时排通,导致乳郁结,从而引起发热,浑身无力。”
明菲了然,道:“原来如此。该当如何医治?”
“待下官为夫人排出乳内郁结乳水,疏通乳管,便可治愈,只是这几日因乳内有炎症,故不可再喂养婴孩,待夫人身体康健后,方可喂养。”女太医道。
“明白了。”明菲点头,“烦请太医医治。”
女太医请明菲躺在床上,解开衣襟,露出乳。
女徒弟打来清水,女太医净手,擦拭干净之后,为明菲挤乳。
在前世,因为女儿一直喝着优质奶粉,她不曾哺乳,所以并不知道乳内奶多,会容易挤奶,从而引起发热症状,而且胸会很疼。
如今她知道了,真是悔不当初啊!
早知道的话,她在密林的时候,就该趁着解手的空档把奶挤出来扔掉。
“嘶……”虽然女太医的手法专业,但明菲还是感受到排乳的时候,胸部一阵阵刺疼。
半个时辰后,女太医挤乳完毕,明菲衣襟上全是喷洒出来的乳水,且她胸前两个原本鼓鼓囊囊的大馒头,如今歇菜了,小了不少。
女太医给明菲的脸颊抹上上好的去肿药膏,帮她重新包扎了右手臂的伤口,称稍后会让徒弟送来化瘀汤药,她自己便不过来了,明日再过来为她挤乳、换药。
交代过后,女太医带着徒弟告退。
门外的丫鬟进来,为明菲换上新的衣衫。
临睡前,医女徒弟送来了黑乎乎的汤药。
明菲小脸皱成一团,她看到这碗药就想吐,真的喝不下。
明菲端起药碗试了三次,每次都是才刚把药碗递到嘴边,便立刻有了想吐的冲动。
她很无奈,对女徒弟道:“可以不喝吗?”
女徒弟为难,道:“夫人,您的病需喝药调理。”
明菲摊手,“我知道啊!可我真的喝不下,闻到就想吐,更别提喝了。”
女徒弟经验尚浅,行礼道:“夫人稍等,婢子去问师父。”
“好。”
女徒弟退下。
不大会儿功夫,门外敲门声响起,明菲只当是女太医来了,忙道:“进来吧!”
秦君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明菲坐于圆桌前,左手撑着脑袋,看着圆桌另一端的药碗,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他道:“医女称你不喝药,为何?”
明菲回头,没想到他会出现,便道:“不知道,闻到这药味就想吐,根本就喝不下。”
“怎会这样?”秦君自来熟地坐在圆桌前,明菲的另一侧,药碗的正前方。
他低头闻药,道:“药都是这种味道,所谓良药苦口,喝了吧!”他把药碗推到明菲面前。
明菲露出苦瓜脸,“不喝。”
“喝。”还别说,秦君面无表情的时候,真的太有威严了。
明菲势弱,弱弱地道:“不喝可不可以?”
“你说呢?”秦君没好气的反问,这一刻,他有种养女儿的感觉。
“我说不喝。”
“还想不想早日康复了?”秦君知道她的软肋在哪儿,便道:“你唯一的女儿等你平安回京,福国公盼他唯一的女儿身体康健。”
“……”明菲。
想到京中的女儿,及密林中的父亲。
她深吸口气,“好,我喝。”
继续深吸口气,随后一把端起药碗,捏住鼻子,大口喝了一口。
真的好难喝,真的好想吐。
喝了一口,明菲便放下药碗,苦的她面部都要扭曲在一起,拼命地往咽下。
终于把口中的药汁全部咽下,但她立马就干呕起来,有种想吐的感觉。
秦君变戏法似的掏出一纸袋蜜饯,放在她面前的圆桌前,“吃一颗。”
明菲麻利地捏了两颗塞入口中,蜜饯的甘美、酸甜,立马冲淡了口中苦涩的药味,也渐渐压下那恶心的感觉。
连续吃了五颗蜜饯,明菲才住了口。
见秦君正看着自己,明菲忙摆手:“不喝了,打死也不喝了。”
秦君无奈摇头,“那就不喝了。”
“嗯嗯,不喝了。”明菲点头,生怕他再逼着自己喝苦药。
秦君起身,道:“我去寻医女,让她把汤药制作成药丸,直接吞服,你便无需再忍受苦味。”
“好,这个好。”明菲一口答应。
“你早些睡,有事唤丫鬟,门外有丫鬟守夜。”秦君临走时交代。
……
第二日清晨,明菲因大病一场的缘故,这一觉她睡到了自然醒。
洗漱之前,女太医来过,为她挤出沉积了一夜的奶水,包扎好身上的伤口,送上新制作的药丸。
明菲见到粒粒如黄豆粒大小的黑色药丸,不禁喜道:“这个好,昨日那药汤,我真喝不下。”
“是下官疏忽,早该为夫人准备药丸。”女太医请罪。
“不碍事。”明菲道:“我该谢你为我诊治。”
“折杀下官了。”女太医道。
她是宫里主攻妇科的医女,专为宫里贵人及各官家主母医治妇科问题。
虽然她不知晓眼前的这位贵人是何人,但观其举止优雅、谈吐不凡,便知其出身大族,且能让左相大人加急派人去太医院宣她来此看诊,就更能看出这位夫人的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