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理应厚葬

福国公遇刺身亡的消息，向风刮一样，很快席卷了整个京城。

上到皇帝，下至贩夫走卒，无一不知。

皇帝听闻此消息时，把正在御书房内商讨国事的大臣全部打发走，独留他一人端坐在御书房内。

他与明老头相识四十余载，一起经历生死、共谋大业。

他登基为帝，特许他福国公之位，御赐免死金牌。

因福国公不喜在朝为官，他的夙愿是成为天下首富，他便亲赐他皇商之名，助他成为天下首富。

二人一生，算得上是功成圆满。

回忆往昔。

那时，他只是一个守城门的将领，明老头也只是一个半大点的商贾之子。

二人一见如故，成为相差十多岁的朋友知己。

后来，传承千年的秦朝败落，他揭竿起义，广收义士、招兵买马，成为了乱世的一个小小王。

明十万素有赚钱头脑，他负责军队一切开支，为军队的正常运转立下了汗马功劳。

兄弟二人齐心，经历十多年，果真成就了大业。

他为帝王，统治国家，创建一代霸业。

他为商贾，自由自在，创建万贯家产。

皇帝枯坐御书房半个时辰。

他起身时，嘴角扬起一抹高深的笑。

谁最了解福国公？

自然是皇帝！

他招了招手，御书房内出现一人，单膝跪地，恭敬请安。

皇帝招他上前，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黑衣人便悄声无息地退下。

……

此刻，坊间炸开了锅。

“走，去福国公府，听说福国公遇刺身亡，不知真假，快去瞧瞧。”

“怎会有假？方才福国公府的人拉着棺木进城时，可是有许多人瞧见。”

“对对对，我本打算出城，却在城门口遇到两匹马拉着装有福国公遗体的棺木进城，我一路跟着马车，真真地瞧见棺木马车进了福国公府大门。”

亲眼验证的，总不会有错。

众人纷纷往福国公府而去。

福国公府大门大开着，门房精神抖擞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虽然面带忧伤，可依旧恪守本职。

福国公府大门外挤满了人，但无人敢进入福国公府大门。

福国公府的表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秩序凛然、有条不紊。

不愧为大族。

是众人对此刻福国公府的评价。

……

明菲请明十万、程前、明大、明二等从怀县回来的人随她去大厅。

众人落座，神情悲悯。

明菲问明十万：“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棺木里躺着的是我父亲？”

明十万哆嗦着手，拿出了福国公的信物，一个羊脂玉的吊坠。

明菲接过吊坠，喃喃道：“这是我娘的遗物。”

明十万老泪纵横，“自从夫人逝去后，国公爷便把此物贴身收着，从未取下过。”

“然后呢？”明菲低沉着嗓音问。

“属下等人寻到密林一处低洼洞穴时，国公爷的手里，紧紧攥着此物，身体已经腐烂，半边身子不见踪迹，但依旧紧紧攥着此物，把它放于心口处。”

“遗体身上的特征，可与我父亲有相同之处？”明菲问。

“国公爷身上有多处刀剑旧伤，此身体虽半边丢失，且腐烂严重，可依稀能看到暗伤痕迹，与国公爷身上的完全符合。”明十万说道，脸上泪痕不断。

那丢失的半边身子，定是被野兽吃了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他已亲自证实，能不难过嘛！

“行了，我知道了，都退下吧！”明菲道：“国公府现在正是艰难之际，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替父亲守护好国公府。”

“是，大小姐。”众人站起身，施礼道。

……

明菲没有再调查棺材中的那人到底是不是父亲。

她想，若是父亲，便风光大葬，她替父亲守护福国公府家业。

若棺木中的不是父亲，那么，她依旧按照规矩来，让死者入土为安，且同样厚葬。

他是代父亲而死，理应厚葬。

她相信，父亲若活于世间，定会在未来出现。

她所要做的，便是守护家业，等待父亲。

如今的第一件事，便是把棺木中人下葬。

福国公府四门大开，摆出灵堂。

福国公府所有下人，先后在衣服外面套上明家寿衣店送来的素白孝服。

同一时刻，写有“明菲之父薨”消息的帖子，送至各达官显贵府中。

明菲身上，穿了传统嫡女孝服，头挽白花，跪坐在灵堂一侧。

得到消息的文武百官、达官显贵，纷纷来福国公府吊唁。

明菲作为死者女儿，一一拜谢！

前来福国公府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明菲不记得她谢过多少人，只知道有人来吊唁，她就要拜谢礼。

直到戌时正，吊唁的人才渐渐少去。

“大小姐，时候不早，已无人前来吊唁，您早些休息吧！”明十万在明菲身后跪拜着说道。

“我再守会吧！陪陪父亲。”明菲的嗓子沙哑，是对吊唁宾客说了很多话导致。

“大小姐，去休息吧！国公爷后日才下葬，明日白日再陪不迟。”明十万劝道。

这时，一身素服的小雅小跑过来，跪在明菲身旁，对明菲道：“大小姐，小小姐不吃奶娘的乳，小小姐已经两个时辰未进食。”

伤心过度，几次晕倒过去的明欣珂这时被人搀扶着走向明菲，跪在蒲团上，对明菲道：“大小姐，您信得过属下的话，今晚这一夜，属下与四位守灵人一起守着。”

明菲听得出，明欣珂的话语中，蕴含了丰富的感情，浓浓的不舍，满满的牵挂，及再也见不到亲人的寂落与伤心。

明菲看了明欣珂一眼，半响，点头，哑着嗓子道：“好，辛苦欣珂管事。”

“能替国公爷守夜，属下觉得这是恩赐，一点都不辛苦。”明欣珂的嗓子同样沙哑，眼睛红肿不已，没了往日的艳丽明媚，有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子的伤心面容。

明菲在小雅的搀扶下站起身。

双腿早已发麻，她扶着小雅，一瘸一拐地慢慢走着。

临走前，她吩咐了明十万、程前等人下去休息，不必在此守夜。

明家请了四位专门为达官贵人守夜的守灵人。

有了专业的守灵人，他们会把所有事宜安排的妥当，保证葬礼不出乱子。

当然，价钱也不菲，是明家花高价所请。

明菲回了菲罗园，腿部渐渐好转。

她简单洗了个澡，便给女儿喂奶。

女儿用力地吸允着，明显饿得不轻。

她无奈道：“奶娘的乳，你怎么不吃？娘亲这几日有些忙，可能顾不过来你，给你找了奶娘，你就要吃，不然饿了肚子怎么办？”

明悦吐出口中的头，“啊啊”叫了两声。

明菲没心情为女儿的啊啊叫声翻译，她轻声道：“宝贝，快吃吧！吃完睡觉，明日还有许多事等着娘亲去做。”

“啊啊”明悦再次啊啊叫了两声，然后继续吃奶。

明菲好不容易喂饱明悦，哄她睡着后，她正打算睡觉，却接到暗卫闪电传来的消息，秦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