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女子比男子面皮薄。
就像现在,明菲与秦君在城楼上面对面对视,明菲先红了脸色,有些不好意思。
她先打破了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氛,道:“你怎么上来了?”
秦君唇角含笑,反问道:“你怎么在这?”
“我……”明菲想了个理由,道:“听说城东是迎接朝霞最近的地方,我来这里看日出,谁知竟遇到你出城。”
“哦!原来不是特意来送我。”秦君叙述。
“嗯,你明白就好。”明菲睁眼说瞎话。
秦君不由得失笑一声。
这丫头,此地无银的举动不要太明显。
明菲看着他身上的单衣,不由得碎碎念:“你怎么又穿得这么少?出了城,没有遮挡物,寒风更大、更冷,怎么不多穿点?万一冷了怎么办?”
“无碍,我有内力护体,自小便没穿过冬衣。”秦君道。
未免明菲不相信,他还伸出自己的手,道:“不信你摸一下,我手很暖。”
明菲伸出左手,摸向他伸出的右手。
真的,他没骗人,真的暖暖的。
只是,秦君却反握住她的手,眉头轻蹙,道:“怎么这么冰?来多久了?”
说这话,明菲只觉得一道暖流,顺着她的手,向着她全身游走。
很快,她整个人就好像沐浴在阳光之中,暖洋洋的感觉。
他这是用内力给她暖身子呢!
“我也才到不久。”明菲道。
“都说不让你送我,天冷,你有伤在身,更加不该来。”秦君叹道。
他一走就是一个月,福国公也离京了,真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
“我就是想默默送你离开,谁知道你自己上来了。”明菲嗔了他一眼。
“你来都来了,我还能不上来见你一面?”秦君道。
他传送了一会儿内力给她,她身体变暖,手也暖意十足,但他没有松手,而是依旧给她输着内力,只是输送的速度变慢了许多。
此刻的天空,东方本来有朝霞,但转眼间,朝霞散去,天阴了下来。
明菲惊呼道:“要下雨了吗?”
秦君抬眸看了眼天空,他道:“瞧着天色,要下雪。”
“真的吗?”她喜欢雪,下雪好。
冬天多下一场雪,瑞雪兆丰年,明年庄家肯定涨势好、收成高。
“她话音刚落,她便察觉到一个细微颗粒降落到她长长翘翘的睫毛之上,很快,便化为了一丝水渍黏在她睫毛上。
她高兴道:“下雪了,真的下雪了。”
雪下得急。
很快,第二粒、第三粒……雪花纷纷飘下。
从城楼上往远处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雪花儿在飘落。
明菲高兴极了,她从秦君手中抽出左手,扬起手臂,手心朝上,接住飘落而下的雪花儿。
很快的功夫,手心中便铺满了一层雪花儿,只是,手心中温度过高,雪花儿刚落入手心,便融化了。
“长青,我幸好出来了,不然就见不到如此美丽的雪景了。”也见不到比雪景还如画的你了。
雪越下越大,短短一炷香时间,地上已经盖上一层雪白,就连明菲的头上、秦君的头上,也被雪花儿覆盖。
本来依照秦君的内力修为,雪花入不得他身,但他见明菲玩雪玩儿的起劲,他也就歇了避雪的心思。
玩归玩,明菲没忘记正事,她微微喘着粗气,道:“下雪了,只怕这场雪不小,路上定有积雪,你还要今日走吗?”
“不碍事,遇到难走的地方,慢些前行即可。若今日不走,只怕又得耽误几日。”秦君道。
他还得回族处理一些老顽固,时间更加宝贵,就更不能在路上耽误。
“既然如此,那你快走,省得耽误工夫。”明菲也干脆,知道有时候时间宝贵,浪费不得。
“不差这点工夫,你再看会儿雪景,我再走不迟。”秦君道。
她看雪景,他看她。
明菲瞧着他一身简装,城楼下的马背上只有一个包袱,行囊少之又少,她不住地担心道:“你的行礼呢?”
“不用行李,一路上,有人照顾我起居,与在京城不差。”秦君道。
明菲来了句:“出门在外,与女子们保持些距离,人言可畏,万一你与她们走得近了些,人家让你负责,那可就麻烦了。也就是说,赖上你,你就麻烦了。”
这也是她从莫未然让她住进太子府一事上得到的教训。
“不会。”秦君斩钉截铁地道:“不会有这个机会。”
“那就好。”明菲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多长个心眼。”
听到这话,秦君不由得失笑。
他五岁起便在江湖上闯荡,所经历之事比她吃的饭多都。
不过,听到她的嘱咐,他莫名感到高兴。
“会的。”他答道。
“还有,不要小看女人,女人的招数,比男人的计谋还难对付。”明菲也嘱咐道。
“我从不小看女人,放心吧!”秦君道。
女人狠起来有多狠,他很了解。
明菲:“……”
其实,她是想说,别被路上的女子们迷住了,耽误正事不说,对女子们也不熟悉,免得他上当。
显然,她是多心了,秦君二十二年不曾动过的心,只独对她跳动,这件事,只有秦君自己独知,她不知。
雪越下越大,分别在即。
秦君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抹掉她头上、肩上的雪花儿,道:“快回吧!我……该走了。”
“嗯,我看着你走,你走了我再走。”明菲道。
“我带你下去。”秦君的声音,带着蛊*惑之意。
“飞下去吗?”明菲眨着跃跃欲试的大眼睛。
“如你所愿。”秦君伸出手臂,揽住她腰肢,脚下用力一蹬,两道风姿卓绝的身影,顺着城墙壁,一跃而下。
这个时候,出入京城的百姓逐渐变多,众人看到从天而降的身影,忍不住停下脚步,抬头望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秦君下降速度很慢,就好像在空中迈步似的速度。
明菲新奇极了,她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扭头道:“长青,你功夫到底得多高?你怎么做到这么慢的下降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