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黎奕浩在药房,研究暴力丸制作过程。
刚配置完一管药剂,打算休息一下,听到属下禀报,说有书信一封,自称是黎医朋友的人所寄,请黎医亲启。
黎奕浩接过,查看。
居然是郝连明写的,最关键是,他居然来了京城,而且,郝连珠也来了。
有意思!
这兄妹俩,企图是何?
他道:“告诉送信的人,明日本医准时赴宴。”
“是。”
扔了信,黎奕浩专注神情,继续投入到制药过程当中。
就在他研究的正起劲时,一个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路,害他这一个阶段还未来得及做笔记的内容,全部从脑中消散。
他要发火。
来人却一掌劈开了房门,对他说了句:“大郡主额头伤口恶化,速请黎医过去查看。”
本想发火的黎奕浩,火气突然消失,他脑中出现小女娃娃可爱的模样,他神情忍不住紧张,问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问话的同时,他挣脱出暗卫的钳制,起身去收拾药箱。
暗卫禀报道:“大郡主额头伤口,是涂抹了黎医您的药膏后,便出现黑色,还有溃烂的迹象。”
“怎么可能!”黎医太高了嗓门。
怎么可能?
根本就不可能!
他的药膏,是他亲自制作,怎会出现暗卫所说的那种可能。
他提着药箱,驾驭轻功,便朝着太子府飞去。
此刻太子府内,明悦疼得小脸都皱到一起,额头缝针的伤口,泛着黑色脓疮,好不吓人。
而抱着她的莫未然,还有在她身边站着的跑得快,面上只有心疼,没有嫌弃。
跑得快还会轻轻用浸湿的帕子替她擦拭脸上的冷汗。
“疼……”明悦紧闭双眸,神情不安,嘴里喃喃:“娘亲,疼……”
孩子在脆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娘亲。
而远在归京之路上的明菲,她正在马车中小憩,却突然大喊一声“悦儿”,随后惊醒,一下子坐了起来。
秦君围了过去,问:“怎么了?”
明菲满头是汗,神情无措,她眼眸着急,道:“我心慌,做了噩梦。”
“没事,梦而已,不怕。”秦君安慰道,掏出帕子给她擦汗。
明菲任由他的动作,她道:“不是,不是梦,我心慌、心疼,就好像上次在虞城,悦儿出事那天,我心里蓦然难受了一下一样,我现在心里难受,比那天厉害多了。”
说着,泪腺浅的她居然哭了出来,道:“我担心我宝贝,我担心她会出事。”
她翻出昨日收到的京中来信,信上写着明悦每日与跑得快在太子府的一切生活动态。
信上说一切如常啊!而且,女儿额头的伤也逐渐好转,已经拆线了,虽然她还未收到信,但算着日子,已经拆线了。
难道是拆线之后有了不适?
明菲越想越多,想女儿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秦君抬手在她后背轻抚,安抚她的情绪,道:“我让明大快些赶路,你这样自己吓唬自己不行,我们现在唯有快些赶路。”
“嗯嗯。”明菲泪眼婆娑地点头。
秦君又换了条新帕子,给她轻擦掉眼角滴落的眼泪,道:“菲,别哭了,你是悦儿娘亲,你要坚强。”
“就让我哭吧!我心慌,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明菲小声地抽泣着。
秦君只恨他没有飞天遁地之术,不然他带着明菲,直接到达京城,就不用明菲这么担忧。
京城内,黎奕浩飞快地赶到太子府。
莫未然看到他过来,没有说责备与推卸责任的话,而是道:“快给我女儿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莫未然已经把女儿放在床上。
可女儿的手中,却仅仅攥着他的衣袖不松手。
对此,他只好躬下身子,配合女儿。
黎奕浩在药房未来得及净手,他在室内脸盆处净手之后才过来。
看到伤口的那一刻,黎奕浩大吃一惊。
他惊呼道:“怎会如此?”
伤口泛着淡淡黑色,溃烂,流脓。
他问:“这种情况,何时发生的?”
“就在半个时辰前。”跑得快说道:“半个时辰前,我们下了先生的课,悦儿还问我她额头伤疤怎样!我当时看着伤口恢复极好,却不想,半个时辰没到,悦儿伤口却开始一点点发黑。”
跑得快暗自懊恼,道:“起先我没在意,以为新伤口都是这样,可没过多久,悦儿说伤口发痒,她抬手一抓,疤痕瞬间破裂,露出一点点脓包。”
跑得快急哭了,恨不得这伤口长在自己脸上,他道:“都怪我大意了,抱着她往回跑,又让人去叫太子殿下,可是,等太子殿下回来后,悦儿就已经睁不开眼了。”
黎奕浩已经探住明悦脉象。
却发现她的脉象紊乱,像是内功气息紊乱似的。
他诧异,这么小的孩子,不曾学过内力才是,为何会有这种离奇的脉象。
似乎,她的经脉之中,还有些寒凉之气在扩散。
这是什么脉象?
为何这种脉象会出现在一个小孩子身上?
内力紊乱、寒毒之脉,这一切,都不是小孩子可以承受。
他眉头紧锁。
直到他收回手,莫未然才问:“我女儿如何?”
“不好治。”黎奕浩在室内来回打转,左手握拳敲在右手成掌上面,他桃花眼不再吊儿郎当地闪烁着玩笑与邪魅,而是写满了认真与专注。
他在想对策。
这么小孩子,是如何拥有这两种脉象
他道:“把药膏拿来,还有玥郡主所食用的吃食,也全都送一些过来,我要检查。”
“是。”室内自有下人去忙碌。
很快,药膏拿来,食物拿来。
黎奕浩挽起袖子,细细查看。
跑得快说道:“黎医先生,悦儿吃什么,我吃什么,应该不是食物的缘故。”
“嗯,我先排查一遍。”黎奕浩说道。
身为医者,任何细节,都不可放过。
黎奕浩细细探查每种食物,直到他把最后一种食物放下,莫未然问:“如何?”
“并没有各种相克之物。”黎奕浩说道。
最后,他把目光放在水晶瓶的药膏之上。
他打开盖子,药膏香味渗出。
他细细闻,并无不妥。
又用专用小勺,从里面舀出一些放于手掌心中。
细细观摩,也并未发现异常。
奇怪!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