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决胜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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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回荡耳边，蓝凌何心头如有花田，绽得心花怒放。

她眨眨眼睛，强压心口的悸动，明知故问：“为什么？”

暮川汐笑道：“因为你平衡感好，不需要人扶。”

蓝凌何无语：“哦……我尽量保持。”

暮川汐微微俯下身子，伏在她的耳畔，温和道：“再坚持一下，之后，我有话对你说。”

吐息落在她的耳畔，蓝凌何的面颊倏地红了，粉晕漫到脖颈。

可好巧不巧，她左手一打滑，攥了许久的短剑“咣”地落地。

剑尖入地，直直捅进去十厘米。可想而知，若是扎在脚上后果如何。

暮川汐吓了一跳，赶忙挪开身子。

蓝凌何尴尬地笑了笑：“这租剑的八百额度……真是白花了。”

台上的会长再次等得不耐烦了，对着麦克风重重地咳嗽三声：“你俩的窃窃私语有完没完啊？有啥可聊的都留到台下好吧？”

蓝凌何就奇了怪了：他到底是耐心为零，还是有啥急事啊？

会长说罢往座位上一靠，偏着头，面向看台一角发呆，感觉放空自我了。

暮川汐对他的奇形怪状早就看惯了，退后几步，对着戳在地面的短剑一招手。剑身晃了几下，随后乖乖地脱离地面，飞到了他的手中。

“不白花，有用。”

观众眼睛一亮：我们就知道，金属剑迟早会成为副会长的武器，正所谓“剑走乌龙”！

莳羽怜见此，眉头微蹙：她见识过暮川汐用长剑，并非把剑当剑用，而是——

下一刻，短剑亮了起来。

剑尖猛然扩张，凭空延伸出一把接近一米的光剑！

剑身不再是电流，而是以短剑为基底塑造的高密度等离子团。电子在翻滚、离子在跳跃，剑身因为高能量而散发幽蓝，仿佛染着冥火。

暮川汐随意挥舞几下，光剑裂空，能量四溢，几乎可以听到空气的撕裂声。

观众纷纷傻了眼，眼睛都不敢眨地盯着，视网膜都被灼得热了起来。

这、这自造的长剑——

好燃啊！

蓝凌何近距离观赏，心情纠结得几乎打了死结。她多么希望暮川汐用出全力，自己胜得光彩，一举赢下所有人的肯定。

但前提是，她得能赢啊！

这明晃晃的光剑，无疑是一把等离子切割机，连空气都呈现了燃烧的状态。那自己肉做的身体，若是挨上，可不得直接化作灰烬！

暮川汐可以对她的骨灰说一句：“生死不渝”。

蓝凌何居然能清晰脑补出这幅画面。

她干咽了一下，指了指光剑：“这东西……总共多少功率？”

暮川汐稍加计算：“扣掉热能，大约三千万瓦。”

“那刚才的‘电链’呢？”

“每条五百万，一共两千五百。”

“……万瓦。”蓝凌何给他补全了单位，无奈长舒了口气，“也罢，这算是我的最终考验吧。”

“你确定吗？”

“嗯，我试试吧。”

暮川汐神色郑重道：“这一击乃直接攻击，不存在砍到一半的收手。结局可以用二分法形容：你要么平安无事，要么必死无疑。”

此话千真万确。光剑灼热如焰，实质是等离子体，类似于气体的质感。暮川汐手落剑斩，若是一个普通人站在面前，不会被一劈为二，而是直接焦黑、碳化。同时，他也不会有击中的手感，一切还要靠眼睛来确认。

所以说，只有事后才知道结果。

蓝凌何的唇角翘出好看的弧度：“我说我要赌一把，这便是最正规的赌局。是生是死，我都有觉悟。”

暮川汐总觉得她的语气太轻，再次警告：“你的确给了我太多的惊喜，我摸不清你的全部实力。但你说你依靠‘意志力’来瓦解我的攻击，请务必记住，一旦精神力耗尽，意志再强也没用，不过是个空指令。”

“我明白的，到时候——”蓝凌何大大方方地向会长挥了挥手，“您复活我的动作快些！别让我的骨灰到处飘哦！”

此刻气氛十分凝重，这话不仅没让观众发笑，还觉得……她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儿经历的反转太多，所有心理活动都站不住脚。

会长换了个姿势，略微活动了下手腕和颈椎：“好的哦，只要额度付到位，全套服务包满意哦！”

蓝凌何还给她一个“比心”的手势，虽然真正想给的，一个指头就能做出。

暮川汐沉了口气：“罢了，开始吧。”

他持剑之臂赫然抬起，略有暗淡的光剑瞬间光彩四溢。幽蓝的晖芒，深沉中带着璀璨，让人想到沉入海底的太阳。

电流很快趋于稳定，能量输出达到饱和，一切就绪。

暮川汐近前两步，眼神陡然一变：“来了！”

鲁德的身体一抖，头发都竖起来了，像只炸毛的兔子。

霖喻盯得眼睛发酸，却不想错过任何瞬间，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戴墨镜。

会长始终满脸风轻云淡，唯独把翘着的脚放下，算是做好了跑路救人的准备。

暮川汐迈出弓步，右手持剑，身子扭转，右臂递出。好一个突刺的动作，剑指蓝凌何的左肩！

等离子光剑除了剑柄都是气态，任何固体都无法阻碍它。所以暮川汐的动作不需要任何力量，速度也放得很慢，像个第一次拿剑的初学者。

虽然吧，剑招菜不菜，与这一击凶不凶，没半点关系！

至于蓝凌何，她除了自己和自己这身衣服，没有任何其他东西，于是采取老办法——

死不死，先上手。

以手心迎接剑刺，多么中二的耍帅！

这次，还用了左手。

剑尖将至，一股冷幽而暴戾的能量向她逼近。

一刹的恐惧，就像坠入深海，下沉、下沉，滚烫的能量、冰冷的幽光，让人想歇斯底里地叫喊，祈求一切停下。

但是，蓝凌何就是这么个自作孽的命。

眼瞅着剑来了，她非但不退，反而迎着光剑——

手往剑里戳！

而事情就是那么神奇。

回应她的，不是手肘瞬间成碳黑，是光剑没了剑尖。

蓝凌何继续伸手，幽蓝的电芒缓缓消去，剑身随着她的动作逐渐变短……

暮川汐静止不动，盯着她白皙的掌心——怎么就和黑洞似的，什么都能瓦解？

蓝凌何上前半步，一米长的剑眼看就要没了。这效果，就像光剑是能自由伸缩的，她往里按一按，剑就短一截，最后缩到最短，方便随身携带。

这次，不仅是霖喻，半数观众的三观都崩了，能维持表情的，只剩下面瘫和近视。

会长见此，笑得意味深长：“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啊，让我都忍不住想亲自出手了哦。”

莳羽怜心有余悸：“还是太冒险了。”

蓝凌何停住动作，因为再往前，掌心就要戳着短剑的金属剑尖了，这不出血就怪了。她瞅着手心处微弱的蓝芒，感受了片刻，觉得剑身虽然烫手，但也不至于烫个水泡出来。

暮川汐维持着刺剑的弓步，现在剑没了，这动作就显得十分滑稽了。他刚要撤步，做个收势，结束比试，却被蓝凌何打断。

“你先别动，我……有感觉了。”

暮川汐一怔：“什么感觉？”

“你也有的感觉。别人不懂，只有你懂。”

“我……不懂。”

“瞧，就是这个。”

蓝凌何扬了扬下颌，示意他看过来，随即微微往回撤手，动作十分缓慢。

而随着她的动作，短剑再次发光发热，亮起蓝紫的幽光，并贴着她的手缓缓延伸，就像被挤压的剑身慢慢弹回来。

蓝凌何笑道：“诶……你看吧，我也会造等离子剑了！”

暮川汐震惊了。

观众差点把舌头咬破。

“尼玛，她、她……她居然也能控制电！”

会长轻轻松松地补话：“还有小镜子、人和短剑哦。”

莳羽怜的眼中全是不可思议：如此说来，蓝凌何要不就是同时有好几种能力，能同时控制几种东西。要不她就是那传说中的——

鲁德激动地热泪盈眶：“哇瑟！厉害了，太厉害了！我的主人是神啊！”

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胃容物也消化了一半，有了新的空间。他回手往餐车的方向探去，就像摸盲盒似的，抓到什么就吃什么。

可出乎意料的——

他抓到了一个轻飘飘的东西，像是绸子、像是纱，他分不清。

鲁德的心里咯噔一下，徐徐转回头。

这一次，他见到了白衣，金发，晶亮的雪片和冰花。

视线上挪，他对上了一双绝美而清冷的碧眸，对方也在平静地望着他。

鲁德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的少年，白衣如雪、风华万千，就像异次元的神降临人间。

而和他比起来，自己这模样……连做他脚下的小土狗都不配汪。

鲁德吓懵了，赶忙松开抓住人家衣角的小油手，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对方淡淡答：“无碍。”

鲁德强作镇定：“那、那个，请问您是——”

人？鬼？还是神？

少年道：“我不是你们学院的人。”

鲁德继续抖着声音道：“那、那来这里……”

应该被看门人拦住？

少年望向场地中央，又快速扫过学生会席位上一众人。

“你马上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