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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慎远点头:“上次车祸的事侯文森已经被盯上,他现在听见风声躲去了东南亚。至于秦珂,秦珂是他最亲近的人,知道他许多秘密。现在有关部门那边认为秦珂是个突破口,想借我这层关系,去取得秦珂的配合取得他的犯罪证据。”
苏恩撇撇嘴:“那秦珂会同意?撄”
“她一直想彻底摆脱侯文森,离婚过正常人的生活。”
苏恩低头想了一会儿,酸溜溜道:“可我还是觉得你不该去,我就是不想你见她。”
聂慎远稍一挑眉,“嗯?”
苏恩脑袋里冒出电影里演的那些可怕的情节,严肃道:“如果是他们夫妻俩设的圈套呢?电影里的黑社会不都是这样的吗?偿”
聂慎远有些好笑,认真给她分析,“现在是法治社会,现实里也不会像电影里那么暗黑,调查,抓人,这些事自然有警察负责,轮不到我们操心。我不想再让上次车祸的事重演,能做的,就是推一把手,趁早拔掉侯文森这颗钉子。”
说话间,他手机又响了。
苏恩知道他有正事要去办,有点泄气:“哦,那你还是去吧……”
聂慎远临走前又问,“还有问题要问我没?”
“暂时没有了。”苏恩认真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聂老师,以后你有事必须先告诉我,不许再像这样凶我,知道么?”
下一秒,她脑门上随即就挨了个爆栗。
他沉下眉告诫:“以后别再像今天这么犯傻了,知道么?”
苏恩也觉得自己今晚那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挺傻的,只得摸了摸脑袋,“你出去要注意安全。”
他笑,按了按她肩膀,“睡吧,我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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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点,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
市开发区一家会所的庭院里,屋檐下雨线密集,打在外面鹅卵石小道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响声。
古雅式的包厢里间,几个专案组的便衣和秦珂见面完毕,出来与外间的聂慎远握手致谢。
寒暄过后,几个人撑开伞离去,上了门口一辆黑色别克。
屋檐外的雨还在下,雨雾模糊了会所远处的灯光。
聂慎远看了眼手表时间,没急着走,站在那里抽完半支烟。
不消多时,秦珂从里面出来,站到他身边,伸手去接冰凉的雨滴。
聂慎远没有回头,继续抽烟。
两个人静静站了会儿,秦珂才收回手,拿纸巾擦干手上的雨水:“今晚,我知道你在家,你选择出来见我,我很高兴。”
她语气里带着一丝属于胜利者的骄傲。
聂慎远一瞬就察觉,直接开门见山,“秦珂,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和你说清楚。”
秦珂顿了顿,“哦?我也觉得有些事是该好好说清楚。”
她沉默片刻,抬头看着他:“自从我回来沪城这段时间,你一直是有目的性地对我好,却从来没跟我像现在这样诚心诚意跟我好好聊聊。”
“过去的都过去了。”聂慎远目光隐在暗里,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都过去了?”秦珂失笑,眼神望着身旁男人英俊的眉宇,“凭什么过去?这几年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经常在想,如果当初没有你爷爷暗中干涉,如果我又能受住你爷爷的压力毅然决定跟着你,那么今天,一切都将不同……”
“但当时你也选择了不相信我。”聂慎远略微思索,打断她的话:“爷爷找过你的事你当初告诉过我一个字么?是你自以为是的认为我会介意你的过去,是你认为我不会和你在一起。”
秦珂看着他,目光倔强,不再说话。
聂慎远烦躁地弹了弹烟灰,转而严肃问她,“你见过苏恩?”
秦珂点头,从包里取出一支烟,咬在红唇之间,按下火机,点燃。
“对,我还以为你会娶个多厉害的人物,没想到,只是个一挑就炸毛的黄毛丫头。”她吐出一口烟圈,语气十分平静。
聂慎远盯着她抽烟时熟练的姿态。
这几年,岁月几乎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她仍跟从前一样,是个精雕细琢出来的美人。
唯独语气和神态里,多了几分凌厉和风尘。
他和她对视,略略迟疑:“你不该这么做,我之前就跟你说过,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秦珂夹着烟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抬眸看着他,眼泪缓缓流出来,冲淡了她眼角的脂粉,“不可能了?你就真的,对我一点点感情都没有了?阿远,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很多年前他去看她演出的时候,她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错失掉第一名,那时候她也是在他怀里这样委屈地流泪。
年轻时候的爱情,轻而易举为一个人痴狂。
时过境迁,当初的那份为了爱情赴汤蹈火的情怀,却仿佛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不在了。
“咱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聂慎远微抿着唇,道出了心声:“秦珂,我们在一起那几年,欠对方的,对不起对方的地方已经过去了,至于结果是好是坏,都是我们自己选的。”
秦珂不说话,紧咬住嘴里的纸烟,眼神痛苦。
聂慎远伸过手,捻灭掉她的烟:“专案组马上就会进驻Y省,侯文森短时间内分1身乏术,不可能再回来騷扰你了,以后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
他说完便走,直接冒着大雨离去。
秦珂没有再挽留,他也没有再回头。
秦珂静静留在原地,目送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重重雨幕中。
这场夜雨下的好大,哗啦哗啦,秦珂觉得全是她的眼泪。
*
凌晨5点,聂慎远驱车回家。
外面的雨还在下,家里除了楼下客厅点了盏小灯,静悄悄的。
聂慎远脱下被雨水溅湿的外套,一边上楼一边回想一小时前和秦珂的谈话。
楼上卧室,苏恩躬着身体,窝在被子里睡得正香。
聂慎远去浴室洗了澡,出来时坐在床边盯了她后脑勺看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生出几分后怕。
之前车祸的事,如果他大意一点,他的小妻子可能永远没法活蹦乱跳出现在他面前了。
距离天亮还有将近一小时,他掀开被角,在旁边躺下,手臂一揽,苏恩便滚到他怀里。
“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苏恩被他弄醒,揉着眼睛看着他。
声音还有刚睡醒的惺忪,娇娇的。
聂慎远看到她身上的男式衬衫,“又穿我的衣服?”
去年老太太来沪城,她第一次来这儿,洗完澡也是这么穿着他的衬衫大摇大摆地晃来晃去。
当时他盯着她衬衫下摆两条纤细的长腿,男人的劣根性使然,某种龌龊的想法折磨了他好长时间。
苏恩哪知道这人在想什么,只关心地问,“聂老师,事情都谈好了吗?”
“没事了。”聂慎远下巴颏在她颈窝轻轻摩挲。
苏恩被他逗得发痒,却也没躲:“你干嘛呀?”
男人嗓子里溢出低哑的一声笑:“逗我们家泼辣的小猪。”
苏恩鼓起脸,指尖戳着他的胸口,“知道你这种行为叫什么吗?得了便宜还卖乖!昨晚还低声下气哄我,这会儿又嫌我泼辣了?虚伪!”
聂慎远气定神闲:“昨晚威胁我要离婚,又哭又闹的架势的确很泼辣,你不能让我睁着眼睛说瞎话,对不对?”
苏恩转了转眼珠子,嘀咕:“但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不也一直很虚伪?你不但有事瞒着我,还故意激怒我,让我出完丑才跟我解释。”
聂慎远瞧着她的模样,声音里难得有了几分哭笑不得:“行,就算你真的很傻,又很泼辣,却还是泼辣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