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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慎远站在门口,目光望了望面前黑着脸的某人。
她刚洗过澡,换了件白色上装、蓝底碎花短裙,露出两截纤细白嫩的小腿,脚上踩着小猪拖鞋。
俏生生的打扮,即便现在冲他冷漠地板着脸,也不见有多少威慑力。
他把门推开,将手里拎着的外卖盒子递给她,“先吃饭。偿”
苏恩看了眼上面大名鼎鼎的鸿翔店LOGO,感觉自己的自尊心又被戳到了,“不用,再怎么样,我还不至于穷得吃不起饭。”
这脾气!
聂慎远皱眉,也不生气她的抵触。
他直接进门,把餐盒放在客厅茶几上,口吻里带着大人哄小孩的语气,“好了,我得罪你了,吃的没得罪你吧?先过来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跟我吵架对不对?”
“……”苏恩忍着气看了下时间,暴躁地跺脚。
早餐店的老板今天是属蜗牛的吗?
算了,吃就吃!
不就是比谁脸皮厚么?
她木着脸走过去,一把拿过餐盒,打开。
里面是鸿翔店刚出笼的水晶包和海鲜粥,新鲜食物的香气引得她在医院被消毒水蹂躏两天的感官跟着鲜活起来。
她埋头,掰开一次性竹筷,低头吃东西。
聂慎远就坐在旁边,侧头,很仔细地打量她。
短短半个月不见,她又瘦了一圈,T恤短袖下的肩膀都瘦成一把骨头。
刚才在医院楼下,他几乎没法把她认出来。
从前娇生惯养,手指擦破皮也要哭半天鼻子的小狐狸,稍微离开他的视线,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
苏恩一口一口吃完东西,扯了纸巾擦嘴,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放到聂慎远面前。
“谢谢你帮我买早餐,钱给你了。”她丢下一句,去了洗手间。
聂慎远没有理会她的挑衅,把桌上的餐盒和一次性筷子仔细收拾干净,才跟上来,用平静的语气开口:“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
苏恩并不搭腔。
用漱口水漱完口,用毛巾擦擦脸,才说:“我自己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
他反问:“什么叫你自己的事?大事小事你分不清?”
苏恩不想跟他说话,“什么样的事对你来说是小事?什么样的事对你来说才是大事?你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有时候会酝酿成大事。而且,聂慎远,请你搞清楚情况,我们已经离婚了!不管我的大事还是小事,和你都没关系!”
滚啊!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聂慎远最见不惯她这副牛脾气,克制着脾气,把声音放柔了说:“这种时候你跟我闹什么情绪?今天要是我不来,你又打算低声下气去求谁帮忙?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你完全可以换种生活方式?你需要过得这么低三下四?”
呵呵,苏恩冷笑,回头看着他:“我就喜欢低三下四求别人帮忙,和你有关系吗?你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做什么都做不好?只配做个依附你的寄生虫?怎么?又要拿支票甩我脸上?”
聂慎远沉下唇角,“你怎么就这么听话呢,上次我是被你气糊涂了,走了没多久我就打车回去找你,结果你已经走了。当我说的那天都是混账话行吗?”
苏恩摇头:“不,你那天说得就是你脑子里一直想的,你和你们家的人一样,从来就没有真正看得起我,和我的家庭。”
聂慎远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她脑门:“越说越离谱了是吧?你就不能不要这么发散性思考问题?”
苏恩忍无可忍,气咻咻地伸手把他往门口推。
一米八几的男人站在面前,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人家也巍然不动。
“算了,吵架我吵不过你。我爸现在生病,我也不想和你吵,我去休息了,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吧。”
她转身,就往里面卧室走。
小区的房子都是两室一厅,布局很简单。
客厅连着卧室,不大不小。
聂慎远跟上她:“我也不想和你吵,你之前说得对,我们的婚姻没什么感情基础,除了矛盾、吵架,就是缺乏信任,但是婚姻不是过家家,它里面还有很多现实的东西,需要彼此耐心的磨合。”
他强势又不容拒绝地握住她的手,目光深邃而平静,“但是苏恩,你自己算算,我们为什么离婚?你在泰国时答应过我,回来听我仔细给你解释。结果呢?当时情况特殊,秦珂的儿子出事了,我出于朋友之间的道义送她去医院,你不打招呼就开车出来撞人,然后一声不吭失踪几天。”
“你住在亦铭一个单身男人家,我找上门来,你宁肯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你就是故意用他来气我,你死活吵着要跟我离婚,当着医院那么多人的面要我签离婚协议;你让我怎么想?我实在理解不了你的某些做法。”
苏恩全程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点一点头:“对啊,我就是故意的,我就是腻了你,所以要和你离婚。这个解释够了吗?”
聂慎远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眼眸很深,一字字,铿锵有力:“苏恩,是不是你所谓的志气,就是用来戳我?”
苏恩说:“不然呢,你以为我在你闹别扭,任性玩脾气吗?聂老师,我要和你离婚,这不是玩笑,是一个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谁又能伤谁多少呢?
她说完,甩开他的手,砰的一声把卧室门关上。
她靠在门板上发了会儿呆,猜测他应该已经走了,才走到床边。
不眠不休两天两夜,实在是累了,连动脑筋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骨碌闷头倒到床上,就闭上了眼睛。
-----------红---袖---添---香---独---家---首---发------------
十月份的温市,秋老虎大肆横行。
房间是西晒,空调制冷又出了问题,不消一会儿,就跟没开似的。
整个房间如同蒸笼一样,苏恩热得不行,却因为实在是太累,继续睡得很沉,还做了许多奇奇怪怪的梦。
一会儿是她在医院病房守着她爸,好像坐了很久,口渴得嗓子冒烟。
她正到处找水喝,忽然来了个护士,要找她签病危通知书。
苏恩在梦里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坐起身,就感觉到一只手拍拍她肩膀。
那人低声道:“做噩梦了?”
苏恩还是半梦半醒,稀里糊涂去摸床头的杯子,不小心打翻了。
她迷迷糊糊又躺回去睡着了,手还伸在床头柜上呢。
接着就感觉就觉着有人把她肩膀扶起来,倒满水的杯子放到她唇边。
她继续条件反射地接过,喝水。
等大脑真正清醒过来,才发现聂慎远不止没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房间了,就坐在床沿,看着他。
外面还是下午光景,房间里热得像蒸笼。
他身上的黑衬衫已经被汗水浸得贴在肩膀上,手里拿着张报纸,一下一下给她打扇。
苏恩揉揉眼睛,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看时间,才下午2点。
几小时没睡,上面已经有几通未接来电。
顾元东的,冯芝芝的,还有两个方亦铭打来的。
“怕吵到你,我直接给按了。”聂慎远略微解释了句,然后告诉她,“你姑父刚刚打过电话,说你爸爸现在没事。你再睡会儿,我请了一位北京的脑外科专家过来给你爸会诊,飞机要晚一点,下午才能到。”
他停了停,思考了一下,又说:“还有,我联系了沪城的一家脑科专业医院,实在不行的话,今晚就转过去。”
又听他说:“没事的,过两天就好了。”
苏恩心里只想,好像一直就是这样。
再复杂,再困难的事情,在这个男人理智慎密的大脑里,都一定会有最直接最有力的解决方法。
自己担心什么,他就能不浮不躁地一次性解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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