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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元磊到处找朋友帮忙活动,打听消息,每天早出晚归,不见人影。
只有叶拓还尽职地留下来稳定军心,一边看着苏恩,一边还得去应付医院里的老太太撄。
老太太几天没看到孙子,先是让刘姨催促,之后干脆自己打电话来。
叶拓搪塞不过去,担心老太太会多想,只得把包袱丢给苏恩,暗示她想个法子把老太太糊弄过去。
苏恩撒谎最在行了,接过电话就开始胡编乱造:“奶奶,那个……是我……聂老师他被医院一通电话叫走了,说有个大手术必须要他回去做,他手机忘记带走,放在我这儿了……偿”
这谎撒的,叶拓在旁边就差竖大拇指了。
老太太在那边听见是苏恩的声音,语气变得有点别扭:“是你啊……舍得回来了?”
苏恩默默叹口气,这时候她没心思跟老太太计较,只能骗骗老太太。
最近家里的事,已经让老太太十分伤神。
要是聂慎远也出事了,老太太绝对会急得挂掉的。
*
苏恩抽时间去海军总院看望了老太太。
去之前,还特地买了老太太喜欢吃的软糯甜食。
海军总院,老太太住的是特需病房。
苏恩进门前,刘姨就小声交待:“小苏,记得千万别提家里的事。”
苏恩点头:“我会的。”
刘姨要哭了,又说:“现在家里出了事,老太太又联系不上孙子,免不了往坏处想了,你多宽宽她的心。”
苏恩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病房里,床头放着几束白色马蹄莲,老太太穿着病号服靠在枕头上。
入冬几场大病下来,老太太整个人消瘦了很多。
苏恩进门,先是跟老太太问好,然后说聂慎远有个重症病人刚做完手术,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所以要过两天,才能回北京来看望她。
老太太听了苏恩的解释,摇摇头:“别糊弄我了,是你和小六子又吵架了?”
苏恩没敢说聂慎远是被人带走,只好由着老太太瞎猜。
刘姨过来倒了茶,是清香的普洱。
苏恩接过茶杯,老老实实地坐在旁边。
老太太打量着苏恩,觉得她现在瘦了很多,“听说你在温市跟人合伙开了个餐厅?是不是忙得过分了?身体还吃得消吗?为了赚钱也不能这么拼命。”
苏恩头一回被老太太这么礼遇,几乎要受宠若惊了。赶紧违心地道:“也不完全是为了赚钱,我只是想看看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老太太点点头,觉得这个以前处处不满意的孙媳妇,经历家变一场,变得成熟了许多。
就问她:“小六子之前是怕连累你们家,才急着跟你把婚离了。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打算啊?还要和他复婚吗?”
苏恩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太太有点不高兴,好一阵不吱声。
现在老太太的担心很多,聂家出了这么多事,家里一团糟,总怕自己时日无多,就这么撒手去了。
想了想,才从枕头下拿出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一边打开,一边说:“这本来是我留给未来曾孙的。以前总盼望着你能给小六子生个孩子,结果孩子没盼到,东西也一直也没机会给。现在聂家已经这样了,还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你就收着,拿回去放好。”
苏恩看到是几样看起来就很贵的古董首饰:“奶奶,不如您留着让聂老师来了给他吧,我不太懂这些。”
老奶奶更加不高兴了,话里有话地道:“你拿,他拿还不是一样的,”
说完,指着里面一块金镶玉平安锁:“这还是我年轻做姑娘的时候我母亲送给我的,现在就给你们的孩子。”
她又拿起另外几样,一一解释来历。
然后重新放进盒子里,塞在苏恩手里:“你拿好,别管它值多少钱,都是我老太婆的一个念想罢了。”
老太太又叹道,“这么多小辈里头,我还是最喜欢我的小六子。
我了解他,性子硬,又不会说好听的话,但是他心眼好。
但是男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心眼要好,就跟他爷爷一样。
而且婚姻不是一个人的,两夫妻过日子,最重要的就是都能为对方着想,互相迁就对方,以后几十年才能熬下来。
人一辈子就这么几十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年轻的时候不知道珍惜,就怕老了,到要两腿一蹬的那天,留下一辈子的遗憾。
还有,以前他要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今天代他跟你讲句对不住。你是女人,能担待就多担待点,别和他计较……”
苏恩知道老太太的意思,硬着头皮道:“老太太,我知道,你无非是让我知道他的辛苦,他的难,可以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总不能从来没当它没存在过。就像镜子摔成两半,可以拿胶带粘起来,虽然不好看,还能勉强用,所以叫破镜重圆。可是如果它已经摔成一地的碎玻璃渣,还能怎么粘起来?”
老太太一听,刚才还在叫奶奶,这一会儿就变成老太太了?
老太太心里不高兴,嘴上还是道:“没有人要你一定去粘好它,就算勉强粘好,它也不再是以前那面镜子了。可是谁说的一定要破镜重圆?你为什么不直接把这些碎玻璃渣扫到一起,直接扔出去埋了。要是实在不行,装在罐子里也行,收起来,放到角落里。”
苏恩睁大了眼睛,老太太这样的答案,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
之前是她太拘泥于满地破碎的镜子,所以始终走不出自己那一关,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
苏恩和老太太在病房里面谈话。
叶拓就在外间等着,一边不停拿手机跟人联系。
才发完一条消息出去,又进来了个电话。
叶拓看了里面紧闭的病房门一眼,拿着手机去了外面。
为防止露馅,还特地跑到医院走廊里,才按了接听键。
那边秦珂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叶拓,慎远是不是出了事?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把电话给他,我想和他说两句话可以么?”
“没啊,我不跟他在一起。”叶拓皮笑肉不笑,苦口婆心道:“秦珂啊,阿远现在怎么都不关你的事了。他和苏恩是暂时离婚了,但他们复婚是肯定的,你觉得你现在还插得进去么?”
秦珂:“我——”
叶拓打断她:“我说句实在话,你放着好好的傅明铮不要,何必跟烂泥一样缠着阿远呢?女人嘛,追求的不都是一个对你好的男人,是吧?”
“苏恩是不是来了?”秦珂忽然沉了声音,问叶拓。
叶拓说:“苏恩来不来和你有关吗?阿远这儿没你的事,你别瞎添乱了。”
“我已经到医院了。”秦珂的声音好像从不远处传来。
叶拓整个人都惊了一下。
然后,就看到病房楼下,穿着单薄的秦珂就站在那里,抬头看着楼上。
叶拓急了,对着手机喊:“秦珂,阿远的奶奶身体不好,你别上来捣乱了啊!!”
秦珂说:“大家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知道他们家出了事,他不肯见我,我上来看看他奶奶可以吧?”
“秦珂,苏恩这会儿在上面!阿远跟她好不容易和好,你他妈今天如果进去了,别指望阿远会原谅你!”叶拓气急,威胁道。
“你错了,我的存在根本不重要……”
“真他妈操蛋,秦珂,你能不能自爱点啊!”叶拓气得要骂人了,一边下楼,一边对着电话吼。
秦珂站在楼下苦笑:“我早在看到他第一眼时,就没办法自爱了。”
爱一个人没有错;
爱一个不该爱的人也没有错;
但是爱上不该爱的人,还像她这样抱着幻想的人,就大错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