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钦钦说这么绝情的话,盛九宴心中又悲痛又愤怒。
此时此刻,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管他怎么跟她解释他与徐莹的关系,都不重要。
问题并不出现在他这里。问题是她的心。
她的心,爱的是别的男人,而不是他盛九宴。
想到此,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悲痛得无以复加。
慕钦钦说完分手,就看男人坐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他形容看上去非常沉郁,眼神也忧郁得让人心疼。
慕钦钦最见不得看到他这郁沉的样子,心里一阵痛惜。
她有些忍不住,想要冲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她心里面依然还深爱着他。
可是残存的理智,又将她的神思拉回到现实。
无论如何,她不能再有半分心软了。
他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
慕钦钦按捺了一下情绪,准备与他做最后的道别。
她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他的跟前,伸手捧起他的脸。
男人还是一脸的沉郁,黑眸抬起来,就那样一成不变地看着她。
慕钦钦的手指轻抚了抚他的脸庞,这绝美的脸庞,这令她痴迷的模样,真是让人难以忘怀啊。
慕钦钦俯下脸去,在他的唇上深深地印上她的吻。
最后的吻别。
思念,想念,依恋,爱恋,深情,统统化作这一吻,永决了。
她一吻之后就准备离唇就走。
可就在这时,男人一把握住她的后脑勺,握住她疯狂地吻她。
慕钦钦有一忽而的迷失,一度沉迷于他突然的这样的深吻。
直待吻了一会,她的意识就回来了。
不,他们不能再这么藕断丝连下去。
不能再这样下去。
慕钦钦即刻推开了他。
盛九宴被她一把推开,撞到身后的沙发靠背上。
他喘着粗气,黑眸已变得猩红狂热。在这一刻,他还是很深爱她,想要留住她,不想和她分手。
他冲动起来,起身就要将女人搂入怀中,抱紧,不让她走。
可是,他要起身时,却突然就起不来了。
怎么回事?!
他怎么忽然就没有了力气。
盛九宴又尝试着坐起来,但是,他努力地做了几次,都没能起身。
这一下子,他猛地明白了过来。
脑子里出现了前几天他看到听到的画面:
慕钦钦说:“……我就下药迷住他,逼他在续约合同上签字!”
“……盛九宴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到了那一天,我约他出来,单独为他庆祝生日。到时候,我给他下迷魂药。等他中了我的药,我再喊你进来,与他签合约。”
她慕钦钦,果真又给他下药了。
他缓缓地抬起眼眸来看她,眼里的那份狂热和爱恋已然消失不见,转而变得冷酷,且含有一份不敢相信的不可思议。
他觉得,他和慕钦钦相处这么久,她多少对他有那么点感情的,不可能这样对他。
而且,他今天走进来的时候,她也并没有劝他吃什么东西,喝什么饮物。他还以为,他不会对他下药。
结果……
没想到,她居然在她的唇上涂了药。
慕钦钦推开他之后,就大口大口地喘息起来。
她有些慌乱,在估摸着,要不要转身就跑开算了。
可是她的脚又不听使唤地站在那里,没有动。
接着,她又看到盛九宴要起身,依他的性格,和她对他的了解,他这一起身,应该是来抓她的。
她便一下子很紧张,不知所措。
可是盛九宴却只是做了个起身的势,就又那样瘫坐了回去。
而他的眼神,再次看着她时,也恢复到了最原先冷酷中去了。
慕钦钦想,他这样,大约是不会再对她有什么行动了。
慕钦钦眸光黯了一黯。
再抬起来时,她的眼神已变得平静:“盛九宴,我最后再求你一件事。你能不能坐下来,好好地跟黎越集团,谈一谈续约的事?”
盛九宴冷冷地看着她:“你就当真那么在意那个黎曼远吗?”
慕钦钦看他一眼。觉得他们都已经分手了,现在再与他争论这件事,毫无意义。
她垂了垂眼眸:“你能不能抽点空,稍微在这里等一等。我已经约好黎曼远,他等一下就过来。可以吗?”
盛九宴失望透顶,凉凉道:“我不等,也不行啊。”
他中了她的那种迷药,浑身都没有力气。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有。他不坐等,能行吗。
慕钦钦听了,猛地抬眸看他。
她没有想到他居然答应了。
她本来没有指望他会答应见黎曼远。她本来只是在最后同他这么提一下,他若不答应,她也就算了。
反正她同他已经分手,就不会害怕黎曼远再拿那个意外来要挟她什么。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
大约,是因为他们分手了,他变得更理智了吧。
或者,他已经不在乎她,所以对假想的情敌,就网开一面了吧。
这么一想,慕钦钦心里更不是滋味。
她心下隐隐地难过着,说:“盛九宴,再见了。”
说完,她转身走了出去。
在转身走的那一刹那,她的心是在滴血的。
到了外面,她努力压制了一下心中的痛苦,掏出手机,给黎曼远打电话。
“喂,黎曼远,你到盛尚会所来。盛九宴答应见你一面。”
她本来并没有约黎曼远。因为她不知道盛九宴会不会答应。所以,她才在这个时候打电话通知他。
“啊,真的吗?!”黎曼远喜出望外,“我还以为你又在耍我呢!终于你还是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黎曼远,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懂你们做生意的事。这次,我只是约了盛九宴跟你见面。你们谈不谈得成合作,都与我无关。”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她最后尝试着跟盛九宴提这事,完全是因为看在黎心妍的面子上。
而且,就这一次。以后,她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挂完电话,慕钦钦就返回住处去。
……
这边,盛九宴依然那样坐在沙发上。
正难过着,房门开动了。
他马上敛去所有的情绪,面色即刻清冷了起来。
他以为进来的是黎曼远,转眸看去,进来的人却并不是他,而是二叔的助理余立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