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丑陋玩偶

姚芷萱吃着小萝莉喂给她的饭，心里觉得热乎乎的，也就不再矜持，从小纤手里拿过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侍女们见她埋头吃饭，围了一会儿也就离开了，只有小纤一直守着她，还体贴地递过毛巾。

刚才吃过宓儿给的面包，也不算太饿了，因此吃了几筷子后就打量着眼前这个小纤。她也就是人类女孩五六岁的样子，齐耳短发，红扑扑的小脸蛋上，长着一对调皮的大眼睛，眼帘忽闪忽闪的，仿佛有着无数的鬼点子，薄薄的嘴唇和微微翘起的小鼻尖给人一种娇俏可人的感觉。

姚芷萱边吃边问：“小纤，你几岁了？”

小萝莉歪着头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是捡来的孩子。”

“呃……对不起！”姚芷萱心里不忍，夹起餐盒里的一块儿糕点，说：“小纤！你吃过晚餐了么？这个很好吃，要不要来一块儿？”

小萝莉笑眯眯地摇摇头，说：“我不吃这些，我只喜欢吃虫。”

“啊？！”姚芷萱一口饭没咽下去，呛得连连咳嗽。小纤不知她为何忽然呛到了，急忙走到她身后轻拍后背帮她顺气。旁边的几个侍女都笑呵呵地看着她们。

“呃！没事儿，我没事儿了。”姚芷萱喝了一口水，看着眼前这个小萝莉笑嘻嘻的模样，猜测她一定是恶作剧，就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小纤很喜欢姚芷萱，从吃完饭就坐在她的床上问东问西的，直到古姐催她回去睡觉，小萝莉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她自己的床上。没过多久又跑回来，手里抱着一个丑陋的小布娃娃，说：“芷萱，我知道你很想妈妈，你抱着她睡觉就能梦到你的妈妈。”

古姐急忙走过来阻止道：“小纤，这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怎么可以送人？快抱回去吧，芷萱以后每天都能和你住在一起，没事儿了你们就可以玩。”

“不！”小纤坚持把布娃娃放在姚芷萱的床头，“我现在不抱着它也能梦到妈妈，先让它陪着芷萱吧！”说完就跑了回去。

古姐无奈地看看这个孩子，对姚芷萱说：“既然小纤要把娃娃送给你，那就先放在你这儿吧。明天早上去后厨院子找我，到时候再给你安排。”

她离开后，一个侍女就把灯关了，屋里静悄悄的，很快响起了鼾声。姚芷萱趴在床上摆弄着手里的玩偶，这个娃娃是用一些废旧布头缝制的，两只眼睛是两颗黑纽扣，真的好丑。不过这是小纤的一片心意，自然很珍贵了。她虽然已经过了喜欢玩偶娃娃的年龄，还是把它抱在怀里，想着小纤说过抱着它就能梦到妈妈，心中不由得一阵凄苦。

自己失踪很多天了，亲人朋友们是不是已经放弃了寻找，也不知爸爸妈妈此刻在做什么？想着想着就开始默默地叹息，默默地流眼泪，后来迷迷糊糊地趴在丑娃娃的身上睡着了。

月光洒进小房间，姚芷萱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到了丑娃娃的身上、脸上，这个玩偶那的纽扣眼睛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怔怔地看着沉睡中的人类女孩。

姚芷萱确实做梦了，不过没有见到爸爸妈妈，却看见自己穿着蓝色的襦裙，领口、袖子口处绣着好看的花纹，正光着脚丫站在清澈的小河里和一群游动着的红色鱼儿嬉戏，忽然脚下一滑就仰面摔倒在河水里，冰凉的水瞬间涌向她的眼睛、鼻子、耳朵……

她被吓醒，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大口大口喘着气，感觉胸口好难受。自己特别怕水，是地道的旱鸭子，记得小时候每次洗澡都是被妈妈摁进浴缸里的。怎么会梦到在河水里玩耍？还穿着貌似宋朝的衣服，难不成前世是被淹死的，今生才会这么害怕水，或者这是一种预兆，自己将会被扔进水里活活淹死？

月光下，丑娃娃的纽扣眼睛越发诡异，仿佛珠宝般闪闪发光，姚芷萱看着它忽然有些害怕，就把它翻了个身放在枕头边。回忆着刚才梦中的情景越想越怕，听着侍女们熟睡的鼾声，暗暗笑话自己，前些日子和一具死尸被关在‘妍紫居＇都能呼呼大睡，现在和这么多人住在一个房间又有什么好怕的？

一定是这些天被关的有些心有余悸，做噩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强迫自己开始数羊，翻来覆去的过了很久才睡着。

次日天不亮，就听到同屋魔族侍女们起床梳洗的声音，姚芷萱急忙跟着起来了，简单梳洗之后，一起来到院子里。小纤拉着她的手说：“我现在要去山上采摘野果子，一会儿就能回来了。古姐不是让你去后厨的院子找她么？走！我送你到院门口去。”

姚芷萱好感激这个热心的小萝莉，跟着她过了垂花月亮门，来到一个四合院。环顾四周，整个院落布局严整、敞亮，使人有雅静舒适之感。有三间正房，东房南面有两间厨房，西房则是三间库房。院中央种植着海棠树，树旁还有一个很大的鱼缸，有着浓厚的生活气息，

小纤把古姐所在的房间指给姚芷萱后就蹦蹦跳跳的去采摘野果子了。

姚芷萱朝着古姐的房间走去，门是虚掩着的，她抬手敲了几下，见里面没人回应，就大声说：“古姐，我是芷萱。”

旁边走过来一个厨娘模样的人打量着她说：“你是那个被贬的人类姬妾？古姐刚刚出去了，走之前交代过很快就回来。要是有人来，就进去等她！”

姚芷萱很不喜欢人类姬妾这个称呼，更不喜欢这个厨娘看她的眼神，也就不愿意和她搭话，冷着脸淡淡地说：“呃，知道了。”

厨娘又瞅她一眼就去忙了。姚芷萱一个人走进古姐的房间，正对着门的是一张低矮的几案，上面放了套茶具和一个水果盘，左边墙上有两排架子，上面放着几本书。右边是一张简易的床，上面铺着毡子，还有靠垫和枕头，看起来是古姐临时休憩的地方。

姚芷萱在几案前拽了个垫子坐下来，很快架子上的书吸引了她的目光，就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去，抽出一本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