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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以言摔了一跤。导演对于她这个难能可贵的女演员很重视,立刻要派人送她去医院。
可是男演员也同样难能可贵。
林外眼下虽不如当初风头正劲,但好歹也是屏幕上常露脸的小生。他可是因为和导演相熟,才过来帮忙。有他在,这部网剧也算有一定收视基础。剧组上下当然没人肯得罪他。
他看到顾以言摔伤了,导演想让人送她去医院,立刻就说要马上开拍。一刻不能等。
剧组人本来就少得可怜,化妆师第一天开工就闹罢工,场务、助理都一人身兼多职。顾以言明知道林外有意刁难,不愿和他在这种小事上计较,谢了愁眉苦脸的导演,自己打了辆车去医院打针。
虽然是冬天,她摔倒的时候却是穿的戏服,拍室内夏天的几场戏。磕到地面用来撑假树的铁角上了,有点严重。不过好的是,伤口在脚腕那里,应该不会影响到后续拍摄。
她从年底运气开始下跌,直到年初,也没有回升的迹象。
顾以言看到从医院走廊那头走过来的时之余,实在想不通怎么会在这里又碰到他?他看起来好得很,不像是有病要来看医生的样子。顾以言调头,瘸着脚转身,并不想和他碰面。
可是,她还是慢了一步。
时之余三两步过来,手扶到她肩膀上:“怎么回事?”
顾以言躲无可躲,僵硬的仰头,想要挤出一抹笑来。时之余望着她的眼色很严肃,激得她没能把笑容挤成形。
颓然作罢,顾以言垂下眉头:“摔跤。”
“多大了!”
时之余喝了一声,背对她蹲下来。
顾以言看着他宽阔的后背,鼻子一酸,压抑的过往差点涌上来。她往后退:“我自己可以。”
时之余头也不回:“上来。”
“或者你更喜欢我抱你出去。”
边说边作势要起来。
顾以言咬唇,瞪着他的后背,无可奈何趴上去。
他的轻轻将她抬到身后,顾以言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时之余空出一手,将她两只手往前一拉,交握到他颈子上。
“时之余!”
“别动。”
顾以言心潮涌动。委屈不甘和痛苦一齐袭上心头,她看着他,看到他耳后那小小的一枚黑痣,恍惚里被什么撬动了尘封落灰的记忆,她还是贪慕,还是软弱。轻轻把下巴枕到了肩上。
时之余微微怔了一下,眼里浮现温温如波的水纹。
他们在这一刻彼此依偎,靠得这样近。近到时之余能听到她的呼吸,顾以言能感受到他的体温。
静默在他们中间蔓延,暧昧和旖旎也在慢慢发酵。顾以言的耳朵一点点红起来,她看到时之余的耳朵,也染上了红晕。
他背她到医院外,他的车旁。时之余蹲下来,等她从身上下来。顾以言却因这久违的背负,回到她以为早就忘掉的过去里去。她那段苦和涩、甜与喜都只能独自品尝的回忆里。以至于忘却了现在。
时之余喊她。一声“言言”,过去和现在重逢。
顾以言如惊雷落顶,醒过神来。尴尬懊悔,忙不迭要松手跳下来。时之余担心她匆忙之下再度扭伤,拉住她飞快缩手的手,回头想提醒她。
顾以言下巴本枕在他肩上,起身时难免微微前倾,时之余这一回头,她就像是主动送吻。
只蜻蜓点水,却像是电流过际。触得人脑袋发昏,呆在了原地。
时之余凝着她,黑色眸子里渐渐闪出光辉,耀眼起来。
他唇畔浮出笑意,因为少见,更加夺目。因为夺目,触痛了顾以言的心。
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气急,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