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碧血心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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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宣慰司。

土司刀木祷眉头紧锁，在豪华的府邸里走来走去，就在刚才，他接到了一个让他震惊的消息，清兵进入云南了，而且攻破了滇京，永历皇帝已经带人西逃，清军已经派出重兵，紧追不舍，誓要将大明最后的血脉赶尽杀绝。

现在摆在刀木祷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继续拥护大明，派兵接应永历皇帝，同云南的明军一起，和清军决一死战，如果明军胜利，自己就是大功之臣，封侯是肯定的。

第二条就是直接向清军投降，自己如今的地位肯定能保住，继续享受荣华富贵，这条路风险较小，刀木祷心里不认为明军能逃过清军的追击。

“刀祥，你觉得永历皇帝还有打回来的希望吗？”刀木祷举棋不定，看到一旁的家臣刀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随口问道。

“老爷，现在清军刚刚入滇，形势还不明朗，我们不如一边观望，一边秘密派人到昆明和清军接触，这样的话，一旦明军打回来，我们可以撇清关系，如果清军胜了，想来到时平西王也不至于怪罪我们！”刀祥道，他的计策就是两边下注，两不得罪，自保为主。

刀木祷略微沉吟，果断道：“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千万不能出任何纰漏，要不然我刀家将会万劫不复。”

翌日，一支队伍以打猎为名，悄悄离开了景昽城，向北而去。

元江府。

崎岖的山道上，一支衣衫褴褛的明军正在无精打采地缓缓行进，整个队伍弥漫着一股消极的气息。

队伍中军，广国公贺九仪看着士气全无的队伍也是忧心忡忡，自己从广南府一路前来寻找晋王和朝廷，不料进入云南后云南明军踪迹全无，多方打探后，纵说纷纭，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往何处而去，眼看军中粮草已经快要耗尽，他也是有些无计可施。

“国公爷，前面有人想要见您，看衣着，应该是本地百夷人！”一位斥候匆匆跑来，恭敬禀报。

“把他带过来！”贺九仪有些纳闷，但是看见大军还敢前来，应该是友非敌，就是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很快，一名身着当地百夷服饰的男子就被带到了贺九仪跟前。

“草民那江拜见广国公！”来人对贺九仪十分恭敬，一到跟前立即行了个礼。

“免礼，敢问这位兄弟寻我何事？”贺九仪对男子和善地道。

“草民乃元江府府主那嵩大人家奴，已经在此等候国公爷多日，还请国公爷随小的前往元江府，我家大人有要事相商！”那江开门见山，迅速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贺九仪大喜，连忙问道：“你家大人可知道晋王和陛下现在在何处？”

这是贺九仪进入云南来的第一个好消息，他这半月，像没头苍蝇一样在云南大山里乱转，现在终于迎来了一丝找到朝廷的希望，让他很是激动。

“国公爷，这个要等您亲自去问我家大人，我们这些下人并不知晓。”那江恭敬地道。

且不提贺九仪自是前往元江府城与那嵩会合，分散在云南各地大大小小的各支明军，也在想方设法打听着李定国和朝廷所在。

“此事可属实？”白文选须发俱张，大声道。

“属下已经细细盘问过，此事八成属实！”一名身着铁甲的将领满脸喜色地禀报。

“好好好！清军此战大败后，云南战事会暂停，你选派精锐，紧跟败退的清军，一路袭扰，直到他们回到昆明！事情完成后来腾越与我会合。”白文选下达了命令，他要率主力过去和李定国在腾跃会合，但是怕清军回师，所以决定派出小股队伍骚扰清军，让他们不敢回头。

“还有，派出几支队伍，想办法联系上马宝将军，廖鱼等人，还有广国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晋王和陛下在腾越，最好是全部前往腾越府会合，集中力量，以图收复云南全境！”白文选大致猜到了李定国的想法，便先把一些事情先行安排了。想来李定国那边大战刚过，应该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但联络各部这事宜早不宜迟。

如果朱慈煊知道了白文选的这些安排，那肯定要大大赞赏一番。

就在明军各部准备互相联络，前往腾越会合之际，一支庞大的队伍却离开了腾越府，向缅甸而去。

“陛下这就去了，那太子怎么办？”马太后一脸失望，对这个儿子朱由榔，她知道他贪生怕死，胸无大志，但是抛弃亲儿独自逃跑的行为，还是让马太后愤怒无比。

“陛下实在是无法，晋王在磨盘山以寡敌众，拖住吴三桂，如陛下再不趁此机会进入缅甸，那以后恐再无生机！”在旁伺候的太监段然忠看到太后发怒，连忙细声劝道。

马太后胸膛起伏，断然怒道：“皇帝他要走便走，此时未至颠沛，他已经不顾亲儿与亲娘，哀家留在腾越等我那皇孙归来！”

段然忠看着死活不走的马太后，一脸苦涩，只好告退。

“段公公，太后怎么还不出来？”门口一直等着出发的总兵潘世荣看到段然忠出来，连忙上前问道。

“潘总兵，太后执意要等太子殿下，咱家费尽口舌，毫无办法！现在只能劳烦潘总兵在此护驾，等待太子殿下回来再做打算。”段然忠苦着脸，无奈道。

潘世荣默然，对太子殿下奔赴磨盘山一事，他也略有耳闻，不管太子出于什么目的，但就凭他逆流而上的勇气，潘世荣心中也是很钦佩的。

“公公放心，我等必尽忠职守，保护太后周全！”潘世荣道。

永历十三年闰正月二十五日。

就在朱慈煊和李定国等人返回腾越时，永历皇帝一行四千余人在平阳侯靳统武的护送下抵达了盏达土司。

“不知道晋王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清狗杀退，太子殿下也是生死不明。”靳统武将目光投向了磨盘山方向，心里暗忖。

“侯爷，这是太子殿下去磨盘山之前交给属下的，太子殿下吩咐如果陛下执意入缅，便将此物交给侯爷！”一名亲卫的话语打断了靳统武的思绪。

随手接过亲卫手中的锦囊，靳统武从里面取出一张纸，展开一看，脸色剧变。